第五章 青澀朦朧（五）

林雨思讀師校時，和秦海天在同一個系裡。

剛入校的秦海天17歲，已長成1米75的個子，濃眉大眼，健壯結實，性格開朗，活潑外向。下巴、上嘴唇那一綹絨絨淺淺的鬍鬚，使他顯得魅力十足，讓女生們對他充滿幻想與渴望。他從讀小學、初中以來，學習成績一直很好，並寫得一手漂亮的毛筆字，拉得一手靈動美妙的二胡，加上一口流利、帶有磁性的標準普通話，傾倒的不止是眾多女生，還有許多的男生。讀到哪裡，他的屁股後面總是跟隨著一幫小兄弟一樣的同學，一幫崇拜者。

可惜的是，那些為他痴迷的女生們，只能遠遠地或偷偷地找機會靠近他。因為時代的原因，沒有女生大膽到敢和他談場轟轟轟烈烈的戀愛，那是要被開除的，要被其他同學恥笑的。

談不成戀愛，交朋友總可以吧。所以，他的身邊輪換著一批又一批除了男同學以外的女崇拜者。

讀到師校，他一樣不會寂寞。不到一個月，身邊就雲集了5、6個合得來的，既像跟班，又像小弟，還像朋友，然後才像同學。有時，秦海天需要什麼，這幫同學兄弟赴湯蹈火也要給他弄來。他這種天才般的凝聚力和領導才能，是與生俱來的，是父母遺傳的，是家族血脈裡帶來的。因為他的父母曾經都是a城一國營企業高級管理職員，哥哥在某部已是正師級。

16歲的林雨思，柳眉細腰，面若桃花，嬌小玲瓏的身材，讓人看著就有種想要去保護的yu望。性格安靜沉穩，孤僻冷傲，沒人會去惹她，她也不喜歡和他們這樣曾天吵吵鬧鬧、瘋玩不思學業。

剛進校的她，只是班裡一個不引人關注的、安靜的乖乖女。她一直都很刻苦地學習，除了語文，其它科目的考試成績也都是頂好。她特別喜愛文學，文字功底極好，文章寫得生動靈活，極富想象力和感染力。她也極其喜愛唱歌，歌聲悠揚婉轉，百靈鳥一樣攝人心魄。她還喜歡跳舞，舞姿優美柔滑，纖巧靈活。這樣一個全才，應該是一個很活躍的人物，可她卻偏是個非常有個性，非常冷傲孤獨的公主。不但不喜歡合群，就連同學間的招呼都很少有，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那個年代的校園安靜，純粹。不管是小學、初中、還是高中、中專、大學，男女生之間是有嚴格界限的，即使男女同桌也划有「三八線」，不能越雷池半步，否則就是戰爭。

讀師校，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朦朧的、青澀的、純真的、不知道算不算是情感的東西，讓這些少男少女們分不清楚，有些無所適從，有些羞澀逃避，也有些躍躍欲試。

時代的禁錮，即使昏昏然喜歡一個人，也只能在暗地裡偷偷觀望，偷偷關注，不敢大膽表白，也不允許表白。所以，才會滋生出那麼多的單相思來。

秦海天，不但性格外向，甚至還有些叛逆，雖算不上桀驁不馴，卻談得上膽大不妄為。學校明文規定，學生在校期間不許談戀愛，他卻大膽背著老師，隨便找個理由就和女生們混在一起玩耍、打鬧。

有一次，一個女孩找到學校鬧，說是秦海天的女朋友。大家才知道，是他周末出街去，與校外做生意的女孩混在一起，後來又不理人家了。生意人哪會有那麼多講究和顧忌，想甩還得要你付出代價才行。

這件在學校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校方不可能不知道。為此，校方在校會上不點名批評了他，警告了那些正在做或想做還沒做成的同學，聲言再發現類似情況，一律開除學籍。秦海天這才收斂了些。

林雨思對這些事不屑一顧，有同學說給她聽，她只在鼻子里冷冷地哼哼兩聲。然後自顧自地一人去校園深處或操場上漫步，或坐在草坪上安靜地看書。

秦海天的眼光專註到林雨思身上，是在讀師校的第二個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