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芮城風波起
132。芮城風波起
芳芷微微一怔,隨即彷彿沒看到他一般,面無表情地別開臉。
寧清遠微微一笑,輕輕搖頭。
寧清揚見狀,桃花眸波光瀲灧,湊上來道:「怎麼了,現在又對人家感興趣了?當初母妃拉下臉給你求了親事,你都不要,現在若是反悔,人家可沒那麼容易答應了。」
寧清遠淡淡道:「我從不後悔自己抉擇。如今邊關吃緊,將士的性命,往往生死一線,倘若我有個萬一,豈非叫那姑娘難做?她既然是侯府嫡女,自然不難再覓佳婿,我何苦許下空頭諾言,耽誤一個女子的大好年華?」
「嘖,大哥,你還是那樣不解風情,難怪這麼多年了,連個女孩子的手都未碰過……莫非大哥你真的喜歡男人?」
寧清遠面無表情地瞥了寧清揚一眼,這一眼,分明殺氣凜凜,寧清揚只覺心口刮過一陣涼風。
大哥身上的戾氣,好像越來越重了啊……
不過寧清揚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面癱大哥,他輕輕一笑,俯身到寧清遠耳畔。
「大哥已經二十多了,難道真的連一點點的念頭都沒有?就沒想過女孩子,沒看過那花花綠綠的書?」
寧清遠依舊是萬年不改的冰山表情,黑眸卻深了深。寧清揚將大哥的反應看在眼中,暗中得意,收拾這種不經人事的愣頭青,他太有經驗了。
「我在芮城有個紅顏知己,人美聲音甜,曲兒唱得極好,甚是貼心討人喜歡,該日我帶大哥去聽聽曲兒?」
「不必了。」
「大哥拒絕的這麼乾脆,難道是……有什麼隱疾?哈哈,大哥不必擔心,身為小弟,就算大哥……」
忽地,勁風襲來,寧清揚猛地後退數張,塵土飛揚,他臉上一派輕鬆笑意:「不過跟大哥開個玩笑,大哥卻要對小弟動真格的。大哥這度量,未免也太小了些吧。」
寧清遠面無表情:「消失。」
「好好好,我消失,大哥一個人慢慢喝。」寧清揚笑得寶光燦爛,一個掠身就消失不見。
待寧清揚走遠之後,寧清遠緊繃的身子,才漸漸放鬆下來,忽覺懷中似有一物,低頭一看——
素女尋經圖!
封皮十分精美,乃是用西洋的油墨紙做的,柔韌鮮亮。上面繪畫著一對縱情聲色的男女,竟還是用的纖毫畢現,栩栩如生的西洋畫法,儼然真人就在眼前!
寧清遠鋒銳俊朗的臉,頓時滿面紅霞,直掛到耳根後去。他心跳如雷,心虛地四下一望,見沒人看著自己,這才放下心來。
寧清遠眯了眯深黑的眸,定是方才寧清揚趁機塞在他懷中的,這個寧清揚素愛練些亂七八糟的功夫,這一招小偷扒手最拿手的「渾水摸魚」竟然給他連得爐火純青,竟然連自己都未曾發覺!
看來得好好收拾寧清揚了,連自己都敢捉弄!
寧清遠隨手就將繪本丟入火堆之中。火光照應著繪本上的赤身女子,她的臉龐異常明艷,火光映在女子眸中,彷彿流轉瀲灧的眸光,若有似無地瞅著他。
見鬼的是,這張臉越看越像馬芳芷!
於是,寧清遠鬼使神差地又將繪本從火堆里救了出來。西方的油墨紙不如宣紙易染,只有略微的損毀,紙張被熏得微黑。
拿著手上的繪本,他覺得異常燙手,是丟也不是,收也不是。
「算了,該日將這本書還給寧清揚便是。竟然連我都敢戲弄,看來得好好教訓教訓了。」
寧家兩兄弟,可謂一冰一火。寧清遠從小便早熟,老成持重,像個小大人,而寧清揚則活脫脫像只山裡的野猴子,三天兩頭上房揭瓦,惹是生非,作為嚴厲兄長的寧清遠,沒少替弟弟收拾爛攤子,當然也會順帶著將這個野性難馴的弟弟胖揍一頓。
寧清揚之所以為離家出走,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脫離這個面癱嚴厲兄長的魔爪……
寧清遠無心再飲酒,起身回營。
次日,謝允然的男寵,在晚會當日,與一女子爭寵,下毒毀容一事傳遍大街小巷。
無人敢要求謝允然處置那名男寵,但芮城的百姓,向來排外,他們將此事口口相傳,以期傳入謝允然的耳中,屆時聲勢已浩大,民意逼迫之下,謝允然不得不處置那名恃寵而驕的男寵。
此事果然傳到了謝允然耳中。
謝允然從營地趕回宅院,雲羅正坐在床畔,無聊地磕著瓜子兒,見謝允然來了,將瓜子盤往謝允然跟前一推。
「駙馬爺陪我磕磕。」
謝允然笑了笑,在她跟前坐下:「瓜子我不會磕,不如我陪你說說話,好么?」
雲羅臉色一變,將手中瓜子殼一丟,冷笑道:「哦?駙馬爺想說什麼?」
「昨日你對一女子下毒了?」
「本宮就知道你會說此事。莫非你還心疼那個女子了?還要對本宮軍法處置不成?!」
「我豈會為了一名外人責難於你?」謝允然無奈道,「我是想問,為何你不直接殺了那名女子,以絕後患?」
雲羅微微一怔。
謝允然輕笑著摸了摸雲羅的頭髮:「可要我替你將那名女子殺了?」
「呃……我雖然不喜她,但她也不曾害我性命,取她性命一事,還是算了吧。」
「我看此女心計深沉,芮城現在關於你的風波鬧得這麼大,未嘗沒有她在後面煽風點火。」
雲羅眉心鎖起,眼神驟然冷了下來。
謝允然輕撫著她的眉心,撫平那條輕褶。
「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你該怎麼鬧還是怎麼鬧,一切交給我來便好。」
當晚,謝允然留在宅邸晚膳。
清霜秀雲念著兩人是夫妻,和大家一起用膳,總有些不便,因此單獨為兩人做了一頓晚膳,讓兩人有獨處的空間。
擺膳之時,兩人都極其小心看著謝允然的神色。
畢竟鎮上關於公主下毒一事,被炒得沸沸揚揚,甚至有芮城百姓,呼喚謝允然出來住持公道。
謝允然是守城的將軍,手下二十萬親兵,若是此事鬧大,謝允然無法好好處理,恐怕會有損他的威信。
雲羅也察覺到了這個問題,眉心一直緊擰著,用膳之時,時不時偷看謝允然的神色。
只見他依舊與往常一樣,神色溫和,並無任何凝重之色,還會給雲羅夾菜。
雲羅十分挑食,好多菜都不肯吃,自從上次看病之後,謝允然就格外注意她的身體,不知從哪裡去搞了一張食療方子,每次照著方子上,給雲羅布膳,不管她愛不愛吃,都必須吃。
雲羅望著碗中堆積如山的,平時見了就會滿臉菜色的菜品,破天荒地沒有拒絕,老老實實地,一口一口地吃著。
謝允然十分欣慰:「你要是每天都能如此就好了。」
雲羅見他還跟沒事人一樣,心裡堵得慌,他越是如此,她便越覺是發堵,彷彿做了極為傷天害理的事般。
她怎麼會有這種類似於愧疚的心理,她明明是厚顏狠毒無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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