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七章 里耶塔的零工生活（二）

賽璐璐最近三天的工作地點都在公司本部大樓，一邊在櫃檯旁邊發著宣傳單，一邊協助著銷售員弗蘭的工作。

因為顧客很多，弗蘭有點忙不過來了，所以賽璐璐在發了一會宣傳單后，也進了櫃檯，當起了銷售員，因為業績與促銷員無關，即使賣出了手機，那部分的提成也是算在銷售員身上，所以大部分的促銷員都只是裝裝樣子，並不會真的很認真地在幫忙。

但是賽璐璐卻還是非常賣力的在那裡推銷著，雖然拿不到錢，可是看著手機因為自己的遊說而在自己手中被賣出去，總讓賽璐璐覺得有一種微妙的成就感。

在三天之後本要轉去其他地方工作的賽璐璐卻意外地接到了通知，告訴她到合同結束為止，自己將一直呆在本部大樓工作，這雖然讓賽璐璐解脫不少，畢竟有空調吹的室內總比炎熱的街頭要好，不過卻很疑惑這樣的安排，因為室外工作環境的惡劣，促銷員都是輪崗制的，固定了她一人，就意味著其他人在街頭工作的時間也增加了，誰會無緣無故的幫她呢。

不過很快弗蘭就解開了賽璐璐的疑惑，是她請求上面的人把賽璐璐留在自己身邊的，因為認真努力的賽璐璐沒有因為不在自己職權範圍內的工作而偷工減料，相反還給弗蘭的營業額增加了不少，這讓弗蘭對賽璐璐的好感大增，所以將賽璐璐留在了自己身邊。

自從賽璐璐固定跟著弗蘭以後，弗蘭總是很照顧她，公司發的工作餐飲料之類的都會幫賽璐璐也拿一份，這些在平時都是需要促銷員自己準備，公司是不會配發的。

不過這些也讓賽璐璐覺得弗蘭是個不簡單的人，因為，銷售員雖然對促銷員有一定的調度權利，但卻很少有銷售員會向公司提出安排特定促銷員在自己身邊，即使少數銷售員使用了這份權利，可是考慮到工作地點的環境問題以及公正性，通常公司也不會回應並做出安排，可是弗蘭卻做到了，而且速度很快，都沒有延遲耽擱的時間。

而工作餐飲料之類雖然不是大東西，但畢竟是公司發給內部員工的，只是普通銷售員的弗蘭卻完全不在意地隨便拿，這也讓賽璐璐覺得疑惑不已，這不得不讓她想起之前在一群銷售員閑聊時聽到的謠言，說弗蘭因為長的美，是公司某個老闆包養的情婦，所以行事非常肆無忌憚，有恃無恐。

在又一次地被一個銷售員攔下，苦頭婆心地勸說賽璐璐離弗蘭那個壞女人遠一點時，卻被恰好路過的弗蘭撞個正著，那個銷售員在尷尬地一頓支支吾吾后慌張地離開了，留下賽璐璐在原地與弗蘭互相對望著，賽璐璐神色平靜的先開了口：

「那是真的嗎？」

「如果我說是真的，你會怎麼樣？」弗蘭面無表情地看著賽璐璐，

「不怎麼樣，」一秒都沒有猶豫，賽璐璐開了口，停頓了一下，又語氣平和地補充道：

「事實上，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是弗蘭你自己的權利，出賣什麼換取什麼都只是個人的事，只要你自己覺得過得很好，那就可以了，別人沒有權利去干涉你的生活。」

賽璐璐對於此事是既不在意也沒有任何偏見，她雖然不會去做那樣的事，但卻不會以自己的行事準則去要求別人。至少弗蘭現在對她是出於真心的，而她只要也用同樣的真心回應就行了，

弗蘭注視著賽璐璐的眼睛，想從眼神中捕捉她真實的情緒，賽璐璐只是一臉平靜無波的任弗蘭看著，賽璐璐的眼神里沒有厭惡、輕蔑，事實上她的眼睛里什麼情緒都沒有，這讓弗蘭感到有點高興卻又有點失落，一時間表情看上去反而帶著股詭異。

「你果然跟別人不一樣，一般人就算嘴裡說著不在意，可是還是覺得我很自甘墮落，可是，那也說明你並沒有把我當成很親近的人吧，因為你完全不在乎，所以才會無所謂吧，我不相信對於自己很重要的人你也會這麼說。」弗蘭臉上劃過一絲失落，微笑著開口。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呢，這與親近不親近沒有任何關係，無論這個人是我的誰，我也不會改變這種想法，人生是每個人自己的，想怎麼過自然也是每個人的自由，雖然人總是會理所當然的以為自己是為了對方好而在那裡指手畫腳，可是究竟怎麼樣，除了當事人沒有人了解，我們只能靠近卻無法變得一樣，所以又怎麼能武斷的說一定某某事不好而強迫對方接受呢。」賽璐璐一臉莫名，直截了當地回答到。

「唔，你是個奇怪的孩子呢，這樣的想法，我從來沒聽過，真心為我著想的人為我痛惜，認為我不該這樣做，不喜歡我的人鄙視我，每個人都是從自己的立場在看我，但就是沒有一個人問過我自己是怎麼想的。」

弗蘭吃驚地笑看著賽璐璐，表情倒是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那次談話過後，弗蘭對賽璐璐變得比以前更加親近起來，偶爾兩人聊天時，弗蘭也會主動跟她聊起些公司秘聞之類的事。

這天，吃著午餐，兩人天南地北地瞎聊著，雖然大部分是賽璐璐聽，弗蘭說。

「你知道嗎，其實公司馬上就要舉行二年一度的新品拍賣發布會了，每二年公司都會推出一款新的產品，這次好像是限量版手機，聽說全球只發行50台呢。」弗蘭突然一臉神秘地湊過來，聲音夾雜著一絲興奮說道。

「恩，手機發布會嘛，很正常啊，現在賣的火爆的那個新款手機不也開了好幾個發布會嗎？你幹嗎擺出那種臉來？」賽璐璐完全沒跟上節奏，只是莫名地看著神秘兮兮的弗蘭。

「才不是呢，二年一度的這個拍賣發布會可不是面向一般大眾的，它是只針對上流社會的，都是些世界巨富啊，黑道精英之類的，而且有時據說還會有獵人出現呢。」

似乎是受不了賽璐璐不以為然的語氣，弗蘭一臉激動的補充說明，說道獵人時臉上也帶了點夢幻的少女色彩。

「獵人，那是什麼？很有名嗎？」咀嚼著這個陌生的詞語，賽璐璐發問道，疑惑地看向弗蘭，「而且就算是面向上流社會，只不過是手機，也不用那麼大驚小怪吧。」

「啊！你居然不知道獵人，那可是傳說中的職業啊，我要是能見到一個真正的獵人，那就此生無憾了。」弗蘭先是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賽璐璐尖聲叫道，下一秒就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了，完全沒有要解釋獵人這個詞的意思。

賽璐璐無語地看了眼弗蘭，低頭繼續吃著公司的便當，任由她陷入自己的妄想中不可自拔，不用理她，反正發完花痴她自然會醒的。

「啊~」很快從妄想中清醒過來的弗蘭轉頭繼續，「還有啊，那才不是普通的手機呢，聽說這種面向上流社會的手機，它的應用技術都是比大眾版要高上至少兩三個階段呢，我也很想要一台，可是那個死老頭卻死活不肯，哎，你怎麼都沒反應啊，虧我這麼興奮的跟你說。」

弗蘭一臉興奮地在那裡說了半天，可是看賽璐璐始終興緻缺缺的樣子，立馬不滿了起來。

「啊？可是你也說了，限量50台，那說明手機肯定不便宜，而且拍賣會是面向上流社會的吧，那也就是說只有非富即貴的人才能入場，另外手機式樣應該也不會對一般人公開吧？」賽璐璐向弗蘭確認著，得到了點頭肯定后，她總結道：

「所以這種看也看不到，買也買不起的東西，我不明白你究竟有什麼好興奮的？」

賽璐璐不可思議地看著弗蘭，實在無法理解對方的興奮點在哪。

「嘖~嘖~嘖~，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弗蘭搖晃著手指擺出一臉得意的樣子，「我雖然買不起，但是還真的看得見呢。」

「恩？為什麼？」雖然不是很感興趣，但賽璐璐還是配合的發問，

「因為啊，我被選上當手機展示的模特了，雖然靠了點關係，嘿嘿~」說到關係時，弗蘭捂著嘴笑的有點奸詐。

「反正都拿不到，看了萬一很喜歡，那不是更痛苦嗎？」賽璐璐不明白。

「切，就算買不起，光是看過就很值得炫耀了好不，那可是全球限量50台啊，一般人根本是不可能看見的，我卻看過了，這說出去多有面子啊。」一臉看不爭氣小孩的樣子，弗蘭強烈鄙視賽璐璐。

「嗨嗨，隨便吧，那你加油吧。」

敷衍地回答著，賽璐璐對這種高科技產品沒有任何興趣，通訊設備而已，只要能夠打電話，最低檔的手機和最高檔的手機在她眼裡沒任何差別。

而且貌似她現在連最便宜的手機也買不起，賽璐璐內心一臉淌淚的想著。

「你這個小孩子怎麼一點夢想都沒有？才十幾歲的人怎麼感覺那麼不青春呢，連個大媽都比你更有激情更八卦一點，要不是跟你關係好，我都不會告訴你這件事，要知道發布之前一切都是保密的。」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賽璐璐，弗蘭突然靈機一動。

「我決定了，手機展示的那天你就跟我一起去吧，我一定要讓你見見世面，你就是看的東西太少，才會沒追求，等到接觸東西多了，我就不相信你還能這麼想。」

我還真是早已過了青春好多年了，而且就是見了太多世面了，才沒追求沒夢想啊，一臉黑線地想著，賽璐璐最終還是沒有駁斥弗蘭，由著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