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聚
「幽冥途?」賀印露出詫異的神色,這個名稱連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虹澤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符紙之後,再次點頭,「錯不了,這就是幽冥途的記號,凡是沾有陽氣的物體進了幽冥途,都會帶著這種記號回來。」
「那到底是什麼,和陰路一樣的地方?」賀印再次仔細打量那記號,像是亂寫的一個「三」字,只是中間的一橫斜斜的點在上下之間,更像是一個點。
虹澤從嘴裡蘸著吐沫在山洞石壁上畫了一個相同的符號,他指著那個符號說。「和陰路差不多,但又不同。」虹澤指著符號的上一橫,「這代表聖陰路,指生前做過好事的人才能走的陰路。」他又指指最下面的一橫,「這是末陰路,是做過惡事的人通往陰間的道路。」虹澤的手指落在那一點上,「幽冥途就在這二者之間。」
賀印盯著虹澤讓他繼續說,可虹澤卻突然咧嘴一笑,「師哥,帶我下山吧。」
「做夢。」賀印白了虹澤一眼,問道。「幽冥途到底是什麼地方。」
虹澤撅著嘴,壓根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說的神情。
賀印沒搭理他,他盯著那個符號眨了一下眼,唇角露出一絲笑意。
虹澤看到這個表情立刻大吃一驚,一蹦三尺高,氣急敗壞的嚷道,「你不會是猜到了吧!」
賀印挑起眉毛,臉上的笑容比駱安的還壞。
這下虹澤是垂頭喪氣,泄氣道,「怪不得師傅老說我不如你,看來真是,這種孤魂野鬼才呆的地方有幾個人能想到,你卻……」虹澤突然抬起頭,猛地瞪著賀印掛滿笑容的臉。
那簡直是只老狐狸的臉!
賀印抿著唇,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嗯,和我想的差不多。」說完人一閃鑽出山洞一溜煙跑下山。
回過神來的虹澤緊忙追出來,他氣急敗壞的聲音在整座齊雲山回蕩,「騙子!!!!!」
幽冥途,這個介於聖、末陰路之間的所在。
陰路連通了陽世與陰間,而幽冥途符號上那斜斜的一點,剛好詮釋了這個地方存在的屬性。
它既不連接陽界,也不溝通陰間。
說白了,只要踏入幽冥途的魂魄,就不會有前世,更不會有來生……
飛機穿梭在稀薄的雲層之間,賀印的思緒轉回,眼前是那個半年前喊自己騙子的虹澤。
「師傅把余老的事交給你了?」賀印還是不能相信,可是虹澤點點頭,他正大快朵頤的吃著飛機餐。「也不知道那個老頭怎麼找到的師傅,還親自上山……」
賀印沉默,余老夢中進入了幽冥途,這和他死後重生有著絕對的關係,可是余老家人遭遇的古怪事,這個賀印還毫無頭緒。賀印所學只在符咒之術,通陰冥他沒有太大把握,更不會貿然接受。這也是他不曾答應余老的最大的原因。
雖然沒答應幫助余老,但是賀印一直記掛此事,從上海離開的第一時間,賀印就通知助手聯繫余老,也是因為他一直擔心餘老家人的近況。
「你真的準備好接余老的工作?」賀印最後一次發問,虹澤已經打著飽嗝喝著新鮮果汁,眼下的虹澤明顯把吃喝玩樂當成了一等要事。
「我還想吃開江魚和大閘蟹,師傅在山上老提,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滋味。」虹澤自顧自說,賀印皺皺眉,突然起身對著乘務員一點頭,「轉頭,回去。」
上午十點。
上海,波特曼麗嘉酒店,42層豪華套房。
kik戀戀不捨的抱著鍾姿晗,「好不容易能見晗姐一次,這麼快就分開我好捨不得啊!」
鍾姿晗也有些感慨,她自小在法國長大,身邊的親人本就少,更別說有兄弟姐妹,kik的出現讓她覺得像多了一個小妹妹,不自然的親近,如今突然分別,心裡多少也是捨不得。
駱安拖著幾隻大大的黑色行李箱,戴著墨鏡無語看著門廳前這對難離別的女子,嘴裡的口香糖吹得啪啪直響。
「晗姐記得一定要上msn,我把賀印和駱安的也加上了,咱們有空聊天啊。」kik擦著眼睛,蔥綠色的眼影蹭的滿手都是。
「你什麼時候知道了我的msn?」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駱安渾身一個激靈,回頭就看見那個面若冰霜的男子從身後的大門走進來,提著早上才拎出去的行李,身後還跟著一個竄頭竄角的男子。
「賀印!!!」kik簡直喜出望外,「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捨不得我們啦!」
賀印剛想冷冰冰打斷kik的自戀,卻來不及被kik一個熊抱,身上的衣服登時染上一塊塊亮晶晶的綠色。
「我也覺得很意外,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鍾姿晗微微露出詫異,不過能再看到賀印心裡也是覺得很高興的。
賀印巧妙的躲開kik沒完沒了的熊抱,抬頭就對著鍾姿晗問道,「你多少錢?」
滿屋的人一愣。
鍾姿晗有些不明所以,駱安卻拖著皮箱擋在賀印面前,「道長,別看我在國外長大,可是也知道,學道之人是不近女色的……」
賀印白他一眼繼續看著鍾姿晗,「我有工作,需要你。」
孤魂野鬼,返陽纏身,這需要陰陽眼和通靈。
大家這才明白賀印的意思,kik有些不高興,「怎麼,只請晗姐嗎,我是沒用的嗎?」
kik花了小臉配上可憐兮兮淚汪汪的眼神再加上嘟起的小嘴,任誰也不忍心忽視吧。虹澤愣愣的看著她,突然咧著嘴笑道,「怎麼會怎麼會,你也去吧,對了,我叫虹澤。」
虹澤伸出右手,差點拉上kik的小手時,被賀印猛地拽住衣領拉到身後。
kik喜出望外,不忘拉著駱安湊到賀印面前,對著賀印冰冷冷的臉極力的笑著,「帶上駱安吧,沒他多沒意思啊。」
「好好。」虹澤頻頻點頭,視線不移的看著kik,樂的滿臉桃花開。
賀印額頭沁出冷汗,他冷冷打量一屋子的人,心裡暗腹,這麼一大票人,還怎麼除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