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蛹 萬蛇傳 重天玄雷 靈魂操控2
「媽媽……」那是個很可愛的小男孩,怯生生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反射著太陽溫暖的光芒。
「你叫什麼名字?」鍾姿晗蹲下身子親切的拉住小男孩。
「小虎……」男孩背過手,靦腆的羞澀的笑。
「媽媽……媽媽……」天空里傳來了那個苦苦尋求母親的聲音,鍾姿晗知道,是現實中那雙血眼睛返回居民樓了,這意味著什麼,kik!
鍾姿晗心頭一緊,她一把拉住小虎的手,「我帶你去找媽媽!」
鍾姿晗拉著小孩的手跑向居民樓,門口,那個女人瞪著滿是鮮血的眼睛杵在門口。
「放開我的孩子!」
那女人大聲嘶吼,滿身的鮮血像流不盡般,在地面漫開。
「你知道你的孩子正在找你,你這麼做難道是讓孩子和你一起痛苦嗎!」鍾姿晗不懼不畏的正面對視那個血肉模糊的女人。
「媽媽……媽媽……」小虎怯生生的聲音響起,他向那女人伸出小手。
「你看看現在的自己,難道不怕嚇到他嗎!」鍾姿晗把小虎往前推了推,門口的女人滿眼的欣喜在鍾姿晗說完這句話后,她突然反應什麼猛地後退。
小虎伸出的小手在空氣中不停的撲抓,那女人就不停的後退,直到退進黑漆漆的樓道里。
細細的哭聲響起,「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那女人悲傷痛苦。
鍾姿晗鬆一口氣,她幾步上前來到樓門口,「聽我的,跟我離開這個地方,我帶你去見孩子。」
鍾姿晗緩緩伸出手,她的手指輕輕觸碰到女子滿是鮮血的身體。
彷彿觸電般,那女人猛地尖叫。
尖叫聲震動居民樓,整個樓梯都在顫抖。
無數灰塵瀰漫開來,鍾姿晗突然回頭,小虎不見了!
「哈哈哈哈……」女人的笑聲響起,近在咫尺!鍾姿晗再回身,女人血肉模糊的臉就在眼前!
駱安抱著懷中的鐘姿晗,他的手臂因為失血過多漸漸堅持不住。
「多久了?」駱安抬頭看向賀印,只見賀印已經皺眉念動咒語,無數咒符從窗口飛出,打在往居民樓飛回的黑霧上。那雙血眼睛已經不顧疼痛反撲了,賀印隱約看到地面上kik瘦小的身影蜷縮的躺在地上,大約吃痛已經失去意識了。
「還有十五分鐘。」賀印抬抬手,頭頂的夜空,濃雲漸漸散開,月亮快出來了!
鍾姿晗回頭看見女人近在眼前的血腥面孔,她伸出的手被女人死死鉗住。
「那個男人在哪,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女人瘋狂的尖叫,她拖著鍾姿晗飛回三樓,樓梯堅硬的階梯磕傷鍾姿晗的雙腿。
「你難道不想要孩子了嗎?」鍾姿晗死死抱住三樓的扶手,她的雙腿疼痛麻木,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漸漸模糊。只要她能走進3002,只要她的靈魂回到那間孩子房……
鍾姿晗感覺到女人緊抓自己的手越來越有力氣,她知道,零時快到了。
最後抬起眼,鍾姿晗看到女人因為憤怒和怨恨而瘋狂猙獰的面孔,她閉上眼,抱住扶手的手猛地鬆開,食指和中指飛快插進自己的眼窩!
駱安感覺到懷中的鐘姿晗猛地一顫,他低頭看見鍾姿晗禁閉的雙眼裡流出了鮮紅的液體!
「姿晗!」
劇痛從眼窩蔓延,鍾姿晗睜大鮮血淋漓的眼窩,黑洞洞的眼窩像兩個無底的黑色深淵。
女人感覺手中的手臂傳遞來一股奇怪的感覺,她看到鍾姿晗黑洞洞的眼窩,突然大驚失色!
女人瘋狂的甩動緊握鍾姿晗的手,可那手卻像被黏在了鍾姿晗的手腕上!
鍾姿晗站起身,她僵直的身體控制住女人瘋狂尖叫的身體,鍾姿晗用雙手拉住女人,猛地抱在懷中!
一道幽蘭的光出現,光消失后,三樓的樓梯口只剩下鍾姿晗一個人!
駱安搖晃著鍾姿晗,在她眼角的紅色液體分明是血!「姿晗!姿晗!」駱安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
突然!懷中的鐘姿晗陡然睜開雙眼!
駱安一愣,鍾姿晗那雙深褐色的眼眸居然變作了幽蘭色的瞳仁!
鍾姿晗瞪著陌生的眼睛,那雙幽蘭的瞳仁透明水亮,就如同南極冰川千年的寒冰,隱隱蔓延起冰冷的霧氣。
駱安正詫異之時,眼前一道黃光。抬頭,蛇骨手鏈召喚的幾千幾萬條響尾蛇正扭曲拍打著尾巴,手鏈群蛇的中央,一團黑氣翻滾著掙扎著卻無法逃脫!
「賀印!快!」駱安急忙大喊,不用他說,賀印也左手捏訣一道血光射向蛇骨手鏈中央。
「滋——」刺耳的嗡鳴,伴隨著的一個女人清晰的哀嚎。
「沒用啊!」駱安焦急不已,他抬頭看到窗外的夜空漸漸明亮,月亮隱藏在一片薄薄的雲彩下已經初現輪廓。
賀印看到手訣失效,當下片刻不停的咬破手指憑空畫符,一個紅黃相交的太極圖案從符咒中出現,太極旋轉越轉越快,飛速的打向那團黑影。
「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三層居民樓整個顫了一顫。
賀印喘著粗氣用手掃開漫天揚起的灰塵。
駱安在巨響中緊摟住鍾姿晗的頭,爆炸響過之後,他慢慢抬起頭。
蛇骨手鏈安靜的躺在室內地板,千萬條響尾蛇蠕動著彷彿遭了電擊,行動遲緩。
屋子中央,那團黑氣被蛇身團團困住,黑霧正在消散。
起作用了!
駱安剛剛露出一絲笑意,卻在抬眼的一瞬間,笑容被凍在臉上。
窗外,夜空,明亮的圓月擦過最後一絲雲煙,皎潔的月光毫不吝嗇的籠罩了整座居民樓。
彷彿一瞬間,駱安聽到一個咻咻的聲音,外面那團黑霧猛地漲大,利劍般筆直衝向居民樓!
與此同時,3002那團即將消散的黑霧也驟然凝聚,彷彿失去的力量重新回到身體,而且比之前更加強大!
駱安眉頭一皺,這時看見蛇骨手鏈外的響尾蛇正悄無聲息的逐漸消失,萬蛇傳的時效快過了,若想延續,駱安必須在自己身上剜下比方才多十倍的血肉,那樣駱安會失血過多,必死無疑!
賀印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他伸手示意駱安放下舉起的小軍刀,窗口灑下的月光將他籠罩在一團不清晰的明亮里,彷彿周身都裹著一層煙霧。
賀印緩緩抬手,右手指咬破的傷口還滴著鮮血。
他將右手抬至額頭,手指一動,額頭上赫然一道血跡。
賀印飛快的在臉上塗畫,駱安仔細辨認,恍惚覺得在哪見過這個圖樣。
引雷咒!
正是賀印那天在傘上畫出的咒!
駱安心裡一驚,那把傘被劈成黑灰的模樣仍歷歷在目!
「住手!!!」駱安脫口喊出,可是來不及了。
賀印畫下最後一筆,月光驟然失色,從窗外的夜空緩緩響起一陣沉悶的轟響,接著,駱安的眼前一片爆盲的明光。
「喀嚓!!!」
「喀嚓!!!!!」
「咔嚓嚓!!!!!!!」
耳朵被巨響震得轟鳴,駱安緊緊抱住懷中沒有意識的鐘姿晗,心裡應經開始擔心賀印。
九陣巨響過後,居民樓還停留在無休止的震顫里。
九道天雷將整棟居民樓的陰森戾氣掃蕩的一絲不剩。
駱安半天才抬起頭,視野里到處是迷濛一片,耳朵還留著轟鳴后的嗡嗡響。
「賀印?」駱安四下環顧,爆盲的視線捕捉不到那個曾讓他厭惡的身影。
「賀印?」空蕩蕩的居民樓,連風都靜止了,四周只回蕩起駱安空蕩嘶啞的聲音……
「唔……」kik從地上醒來,失血過多的手臂已經麻木,她慢慢站起身子,抬頭看天。
月朗星稀,明天該是個晴朗的天氣。
kik疾步走向居民樓,黑霧消失了,眼睛消失了,她感覺到白蟲回到身體的感覺。他們成功了?其他人呢?
鍾姿晗恢復意識的時候正聽到駱安在喊賀印,她的雙眼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只是沒有往日的神采,她已經失明了。
「結束了嗎?」鍾姿晗的聲音虛弱飄渺,駱安低下頭,模糊的視野里,鍾姿晗的臉色是讓人心疼的蒼白。
「啊!!!」
一個女聲的尖叫。
鍾姿晗和駱安都聽出來是kik的聲音,兩個失去視線的人都立刻緊張不已,「怎麼了,你沒事吧?」
kik跺著腳,聲音彷彿是咬著嘴唇,又羞又惱。「變態,流氓!」
駱安和鍾姿晗一愣,卻聽窗口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你以為我願意,重天玄雷可洗劫萬物,可惜了我那塊表……」
清涼的月光下,荒涼安寂的三層居民老樓。
三樓一間孩子卧室破損的窗戶透進皎潔如水的月光,月光溫柔的籠罩著一對依偎的男女,一個捂著雙眼臉頰通紅的可愛女孩,還有一個面若冰霜渾身赤裸的男子。
賀印從板房裡找到一條民工的牛仔褲穿上,他赤裸的上身在月光下更顯膚色如雪般潔白透明。
「哇塞,你不做女人好可惜啊。」kik咋咋呼呼的嚷著,手指躍躍欲試的伸向賀印白皙晶瑩的鎖骨,被賀印一個冷眼殺回,咽著口水收回了手。
「結束了吧,那個女人和孩子呢?」鍾姿晗完全失明的眼在黑暗中依舊流光溢彩,駱安已經恢復了視線,他扶著鍾姿晗,四下打量這片荒涼的地界。
「消失了。」賀印喃喃道。
不僅是那個女人,連那對血眼珠也不復存在了。
黑寂的老居民區,沉浸在銀色的月光下,終於恢復了它舊時的安寧。
月光灑在遠離居民區的高速公路上,四個渾身是傷灰頭土臉的男女說笑著,漸漸遠離……
數日後,警察在居民區樓前的空地上挖出一具男孩屍體,經鑒定同3002地板女屍是母子關係。警方立案開始全國通緝女子的丈夫,男孩的父親。這是后話,至於最後的結果也和本故事再無任何關係。
數月後,上海某公共墓地。
兩座緊挨著的墓碑上,各擺了四束鮮花。
左邊的墓碑上是一張女人微笑的照片,女人的臉頰是溫暖的嫩紅色,嬌艷的嘴唇如新鮮的玫瑰花瓣。
右邊的墳墓,照片上是一個可愛的小男孩,男孩又大又明亮的雙眼反射著明媚陽光溫暖的色澤。
賀印嘆口氣,從衣兜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符咒,他點燃符咒說道,「這是通路符,你們母子在陰間的一切我都安排妥當,安心走吧。」
kik瞪著眼看賀印,「你還有這本事!」她說著也摘下脖子上的草人,「蘋果中了我的蠱,陰氣快要沒了,你們若是投胎把他帶著吧,雖然打過架……不打不相識嘛。」kik也燒了小草人。
駱安是最實在的,他扛著一座紙別墅一輛紙轎車還有一大疊紙錢一把火燒的轟轟烈烈。
鍾姿晗已經恢復視覺的眼睛看著那兩塊緊挨的墓碑,笑意浮現。
「對了,陳先生說好今天往我賬戶打錢,你們想一起逛街不?」kik又蹦蹦跳跳。
駱安撇撇嘴搖頭,「這麼大的損失,他姓陳的不打算做些補償?我這要是留了疤……」
賀印淡淡一笑,「我的手錶算是工傷吧。」
四人說笑著離開那兩座小墓碑,走到盡頭,鍾姿晗最後回頭。
兩塊墓碑的中間走出一對母子,母親拉著兒子的手,他們微笑著,輕輕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