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不能說的秘密

離笑棠爬進屋子后，便馬上到了蘇慕的床前，躺在床上的蘇慕精神還不錯，這麼晚了竟然沒有睡覺。

「怎麼，新郎官大半夜的不去自己的屋子裡抱著美嬌娘，跑到我這裡幹什麼？」蘇慕見離笑棠這個時候來，便知道離笑棠是有事情要說的，所以見離笑棠進來，便出言調笑了一句。離笑棠見蘇慕這個時候還有工夫調笑他，也就鬆了一口氣，還好蘇慕是沒有跟他到了決裂的地步。

「快別說笑了，我好不容易找了一個空，為了到你這裡來，我是喝了好多的酒，這滿肚子都是水，走起路來都能咣當直響。」蘇慕打量了一下離笑棠，見他滿色潮紅，身上穿著還是大紅的禮服，身上的酒味很重，果然是來不及洗漱一下就跑了過來。

蘇慕好久沒看見他這副狼狽的樣子了，明明是新婚夜好好的一個新郎怎麼就搞得如此狼狽，見他有話跟自己說，蘇慕也不說話。但是蘇慕等了很久，那離笑棠也沒有開口，蘇慕一抬眼便看見離笑棠再跟他打著眼色。

而再看歡喜，一臉陰沉地盯著離笑棠，再一臉陰沉地看著自己，蘇慕撫了撫額頭，罷了這兩個人已經是解下仇了，怎麼都拗不過來，還是讓他們別在一起呆著了，不然准要哪一天就爆炸了的。

「咳咳，歡喜，嗯為師有點渴了，你去外面給為師倒杯水來吧。」蘇慕沒辦法，只能支開歡喜，用的卻是這麼爛的借口。

歡喜看蘇慕眼神躲閃，當然知道他是想支開自己的，「師傅，這兒就有水，要喝熱的這壺裡還熱著呢，我剛剛去提來的。這不，還再杯子裡面倒了一杯，現在溫度整整好，你是要喝熱的，還是要喝溫的？」

蘇慕聽了歡喜的話，把目光看向屋子裡的矮桌上，果然上面放著一把小銅壺，而在旁邊還放著一個白瓷的茶杯。蘇慕看見這些，就覺得自己剛才的借口是有多麼的爛，當然離笑棠看見蘇慕這麼一副吃癟的樣子，他就躲在一邊吃吃的笑了起來，不過蘇慕的眼風一掃他就變回了剛才那副苦兮兮的樣子了。

這離笑棠那便是天生就能演的，他不僅易容術是個好手，就貼上老太婆的面具，離笑棠也能給你弓著身子，彎腰駝背咳嗽著說話。所以這千一婇能找到離笑棠還能讓離笑棠同意跟她成親，蘇慕這點還是很好奇的，竟然離笑棠這樣的人都能被收服，天方夜譚，天方夜譚啊！

「師傅，你還有什麼吩咐的嗎？」歡喜又瞪了一眼離笑棠，其實離笑棠比歡喜可整整大了二十多歲，都快兩輪了。怎麼說這離笑棠都是歡喜的長輩，可歡喜這回是一點面子都沒有給，她奉行的便是誰傷害到蘇慕，她就跟誰拚命。

這蘇慕用了剛才那麼爛的借口，這一下子腦洞大開的節奏啊，現在冷靜了一下，這腦子終於是好用了。「沒什麼吩咐你，你想到門口去守著門，我們在這裡說點事情，記住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蘇慕這麼一說，那是明明白白，直接讓歡喜去守門了，歡喜能不去嗎？不能。

歡喜聽到蘇慕說的，這一下子心就冷了，蘇慕就常常是這樣一副不識好人心的樣子，剛剛兩個人還甜甜蜜蜜的。這一下子便又變了個徹底，因為自己這是在演戲嗎，尼瑪！

歡喜真的想對蘇慕比一個中指，奈何蘇慕在歡喜這裡積威已久，歡喜也就是想想而已，讓她做她是一點都不敢的。踢踢踏踏最後還是自己乖乖地屋外面把風，這讓自己守著門，其實也是讓自己聽的意思吧，歡喜把耳朵附在門上，便聽了一個仔仔細細。

蘇慕當然知道歡喜會在門口聽，他原本是想讓歡喜呆在這裡的，但是這離笑棠卻一定要讓歡喜出去，蘇慕最後用了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離笑棠見歡喜出去，才真正地放鬆了下來，他現在是太害怕女人了，這哪裡是女人個個都跟洪水猛獸一樣。

當然他是不知道歡喜會在門口偷聽的，當然也不知道這是蘇慕安排的，或許以前是他和蘇慕最親，但現在已經那麼久沒在一起過來。蘇慕自從成年以後這身邊也便只有歡喜的陪伴，而雖然心裡仍然記得離笑棠，不過這次重逢離笑棠卻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讓蘇慕都不敢再認。

原來人都會變得，蘇慕自己變了，歡喜也變了，連以前把他當做兒子一般疼愛的離笑棠也變了。這就是時間，時間改變的不僅僅只有人的外貌，還有每個人的內心，每個人的想法。

「你還好吧？」離笑棠說的乾巴巴的，雖然他這次盡量是很小心了，雖然對蘇慕的傷沒有什麼大的影響，可也是有著影響的。最起碼好久不能離開輪椅了，原本蘇慕的腿再養上幾個月，便能真的好起來了。

可這次損害那麼大，最起碼比以前要多了一倍的時間，離笑棠想要彌補都沒有辦法，傷害一個自己養大的孩子，卻是為了救自己的親生孩子，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夠混蛋的。

蘇慕點點頭，知道離笑棠是有事情來跟他說的，卻開口是這麼一句，這件事情一定不好說吧。「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我聽著呢，不需要感到為難的，你對我的恩情那我是一輩子都報答不了的，沒有你……」

「好了，好了，蘇慕你什麼時候變得跟一個老太太一樣了，說話婆婆媽媽，一句話變著花樣能說好幾遍，有意思嗎？」離笑棠走到蘇慕的床前，一開始有歡喜在那裡，他是不敢過去的，這歡喜那就像是蘇慕養的大型萌犬一樣，除了自家的師傅那對誰都凶，要對蘇慕不好了，她都能上來咬一口。

就這樣離笑棠怎麼敢在她面前跟蘇慕說下面的話，他真的怕歡喜聽了會上來把自己咬死，離笑棠見蘇慕又不言語，索性就自己說開了，省的蘇慕還一直不問，他憋在心裡就覺得難受。

「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你那件事情就別做了，江湖和朝堂上的風頭都很緊，就連那苗疆也有風聲了，二道閣被人滅了，就活了那個李綰綰，那李未風死的可憐，李長石卻不見了蹤影。要是現在三分堂也出事的話，那江湖上肯定就不太平了，我看下面的事情還是緩緩的好。」離笑棠對於蘇慕很是不放心，要是現在不勸上他兩句，就怕以後就沒機會跟他說上這話了。

蘇慕聽了眼睛動了動，那長長的睫毛便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離笑棠細細一看，才看見蘇慕這不大的年紀竟然黑眼圈很重。到底是心思過重，對他這樣的身體便是一個負擔，要是再這麼下去，不好好休養一兩年的話，離笑棠真的怕蘇慕哪一天就過勞猝死了，這可不是嚇人才說的話，那他遇到過這樣的惡人也是不少的，好歹是一個神醫，怎麼都會藏兩手。

在們外面的歡喜就只聽見這離笑棠說話了，還說的不清不楚的，什麼二道閣被人滅了，只剩下一個李綰綰了，李綰綰不是和程霆一起回去了嗎？還有又說到江湖又是朝廷的，他們是江湖上的人，灌這朝廷又有什麼事情。

歡喜把耳朵又往門板那裡靠了靠，想要聽清楚一點，這麼一換姿勢，果然是聽見了蘇慕說話的聲音：「要我停下來是不可能的，但我也會聽你的意見，謝謝你這麼晚過來的好意，我只跟你保證我會小心的。」

「蘇慕，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頑固呢，你這大好的年紀，怎麼就不能放開那些事情呢，這上輩子發生的恩怨又何必一直記在心裡。要不然你就跟我一起去苗疆好了，我還能一直照顧著你，就像你小時候一樣……」

「好了！別說了，我一向把你當做群毆的長輩，也當做我的親人，我知道你關係我，可這件事情我籌謀了這麼久，是斷不會停下來的。就是死在這件事情上頭，我也會做的，你也說了這是上輩子的恩怨，可是我卻是因為上輩子的恩怨成了一個孤兒。原本疼愛我的父母一夜之間就消失了，我害怕每個夜裡我都很害怕。最算後來你把我帶走之後，你知道我一個孩子天天睡不著，但是為了讓你不擔心，天天就閉著眼睛。」

蘇慕說著便開始哽咽，盯著離笑棠說著自己心底的話，離笑棠叫他放手，他都做了這麼都的事情了，怎麼還能放手呢。以為放手了就能活命了嗎，不能！放手了，當你手裡沒有了殺人的武器，那麼別人就會來殺你。

「我以為我的父母走了，可還是有你在我的身邊，你雖然不是一個很好的長輩，但你是一個很好的玩伴，一個大哥哥一樣。不能把我照顧的很好，卻也能讓我天天生活的很開心，可是哪知道那血毒卻在我身體里那麼早的就毒發了，我忍受血毒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歡喜在外面聽到蘇慕的聲音忽高忽低，很是激動，也沒聽清楚一個大概，心裡就跟火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