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雅間有人找

他長長的睫毛隨著那雙忽閃忽閃的眼睛，上下地扇動著，異常的濃密。眸色乾淨得不帶一絲雜色，就像最純正的墨玉。眸子微微斂著，更顯出桃花眼的輪廓來，清潤而透亮。

跟十幾天前相比較，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他的身邊坐著身穿銀邊白衣的少女，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卻非常美艷。

膚如凝脂，鳳眸微斂，眉間有一點硃砂痣。白色的衣衫做工精細，夾雜著銀色絲線，翩翩然如仙子。她殷勤地給那位小公子夾菜，滿臉笑意地看著小公子。

小公子忽然抬起頭來，那雙清澈的眸子正對上飛羽，四目相對。被這樣清澈無暇的眸子一直看著，飛羽有些囧然。他卻輕輕地點了點頭，彎起嘴角笑了笑，算是跟飛羽打過了招呼。

儘管隔著距離，飛羽卻發現他的眸子已經失去了焦點。

正疑惑間，小公子忽然昏厥在了地上。

飛羽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那白衣少女著急地朝飛羽招了招手，禮貌地說道：「小姑娘，請你幫我看著他，我要去悅來客棧取葯，去去就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取葯？

只是草草地應了一聲，飛羽連忙朝小公子跑去，踢開了礙事的椅子，小心地把他的頭偏向一側，解開了他的衣領和腰帶。

飛羽用手指用力地掐他的人中，小公子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了。

看到眼前的飛羽，小公子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用手肘撐著地面，吃力地坐起了身子，雙手抱拳，十分鄭重地說道：「在下玉無塵，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飛羽自然是一掌拍掉那玉無塵雙手抱起的拳頭，用手掌托著他的後腦勺，小心翼翼地把他坐起來的身體重新放倒在地上。

「如果不想再昏倒一次的話，就給我好好地躺著！」

白衣少女很快就回來了，她看到玉無塵已經醒了，非常高興，連忙雙手抱拳，向飛羽淺淺地鞠了一躬，十分欣喜。

「我叫玉煙，謝謝你救了無塵。」

「舉手之勞罷了，不足為道。更何況，是我曾欠了玉公子一個人情。」

飛羽橫著一對秀眉，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聲音稚嫩清脆。

玉煙輕輕微笑，妖嬈的嘴角勾勒出嫵媚傾城的笑容。

她微微彎腰，把藥丸餵給了玉無塵，小心翼翼地扶他起來，朝酒樓的門外緩步走去。

飛羽舉著酒壺獨酌，她現在的處境很凄涼，身無分文，無處皈依。

「這位小客官，樓上天字一號雅間有人找您。」

飛羽正發怔的時候，小二伸著手掌在她眼前微微晃了晃，低聲地說道。

「謝謝，請帶路吧。」飛羽回過神來，輕點著頭，一對秀眉卻悄然間蹙起。

天字一號是整個酒樓最好的雅間，裡面的人身份也當不凡，怎麼會有人找她？飛羽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會對她這個落魄的小孩兒感興趣。

「客官這邊請。」小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帶飛羽上了二樓。

雅間里擺了一張很寬的雕花紫檀木桌子，桌子上擺著紫砂壺等茶具。

一個身著錦衣的中年男子坐在桌前，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年輕男子，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

「坐。」

中年男子看到飛羽進來，指著他對面的空位，語氣平淡地說了一個字。

是念雪不認識的人，她的記憶里根本沒有這號人物。

「不知道先生特地找我，是有什麼事呢？」飛羽挑了挑眉，穩步走到空著的椅子前，大大方方地坐下，開門見山地問道。

「敢問怎麼稱呼姑娘為好？」

「坐不改姓，行不更名。歐陽飛羽，叫我飛羽就好。」

「好，飛羽姑娘。剛才你救了那位小公子，我都看到了。我要你幫我救一個人。」中年男人親自給飛羽斟了一杯茶，雙手舉杯，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