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做戲

「回去？」嚴震一臉『你很是搞笑』的表情看著兩人。

在看到嚴震表情的那一瞬間，落小末就有點後悔了，為什麼自己不能忍一忍呢？雖然這個老人看起來很慈祥，可是慈祥的人會一張支票把你坑了么？

「爺爺的意思……？」

「小吳每天都有讓人打掃你的房間。」意思很明顯……

眼看嚴離又要開口，嚴震搶先十分豪氣地說，「不要說要工作什麼的，在這裡有什麼不能工作的。再說了，你不好好陪著小末，工作什麼？明天放你假！」

「爺爺，我覺得我還是回去好。」落小末盡量笑得很溫柔，很賢惠。

「回去幹嘛？明天不是周末嗎？」嚴震將杯子重重地擱下，發出很大的聲音。

「……」，落小末硬著頭皮說，「我沒有帶換洗的衣服，不方便。」

「要換洗的衣服幹嘛？嚴離衣服多的是，穿他的！你要是不喜歡，現在爺爺現在讓人給你把百貨樓適合你的衣服都給你送過來！」

嚴離，「……」

「……」落小末一雙眼睛瞪著嚴震，這老人……從耳朵一路紅到脖子。

嚴子席，「咳咳……」

「既然這樣，那便不辜負了這好時光。」說著，嚴離一手攬住落小末，彎下腰，在落小末耳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著話，「親愛的老婆，我們回房歇著吧！」

耳邊的熱氣，讓落小末感覺臉熱熱的，只能木楞愣地點頭，任由嚴離擁著自己上樓去。

嚴離的房間很大，感覺很冷。跟上次落小末去的地方一樣，黑白調，屋內很簡單，一套沙發，一個茶几，一張單人床（chuang），一個書桌，除了衣櫥剩餘的便全是書架了。

落小末感覺很尷尬，很想讓嚴離放開自己，可是一想，本來都結婚了，只是這麼簡單的親密而已，如果太排斥豈不是太做作。但是，跟一個可以稱得上陌生人的人親近，實在是很不舒服。

還好沒過一會兒，嚴離便拿開了放在落小末腰間的手，另一隻手關上門，去衣櫥里翻了翻，走到落小末面前，拽過落小末挎著的包，將手裡的衣服塞給落小末，「去洗澡，新的。」

落小末手忙腳亂地接過衣服，悶悶地往嚴離指的浴室走去。用餘光掃了掃被嚴離粗暴扔在沙發上的包。落小末心想，還好是扔在沙發上，要是書桌，那她電腦莫不是要歸天了？

浴室里的落小末看著手裡的襯衣和男士短褲，感覺有點玄幻。以前想起符雪說，女的穿男士襯衣的時候，是最性·感的時候了。當時她嗤之以鼻，說傻子才穿呢，又不是沒有衣服。當然，落小末並不覺得閱人無數的嚴離會對她有什麼想法，只是單純的覺得……這世界還真是有夠喜劇的。

特別是當落小末穿在身上的時候，真的有一瞬間想撞玻璃的衝動。短褲都快到膝蓋了，襯衣誇張的過了膝蓋，這系一條腰帶，簡直就是裙子了！

不僅是落小末眩暈，當落小末出去的時候，嚴離一張冷若冰霜的臉都出現了裂痕，嘴角扯動，憋得可辛苦了。以前也有女人穿他的襯衣，不得不說，真的是風情萬種，而眼前這個……絕對的喜感！！比小孩兒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還要搞笑。

於是的於是，落小末只有低著頭，假裝擦頭髮，跟進浴室的嚴離擦肩而過，聽見浴室關門的聲音，才舒一口氣。

由於落小末走到陽台去了，所以並沒有聽到連水聲都沒有掩蓋住的低沉的笑聲。也主要是落小末陷入了自己的思維，完全將自己處於了真空的狀態。

看來，除了那個腦子有點秀逗的老爺爺，阿姨，嚴離，還有他爸都對自己十分一般的不滿，至於那個嚴子席，倒是沒有什麼表示。哎……落小末仰起頭，獃獃地望著夜空。總覺得是從一個坑跳到另一個坑，不幸的人，就不配得到幸福嗎？

如果有上輩子，落小末想，她要不是拆了龍王廟，就是掀了玉皇大帝的供桌，一定是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孽！不然，為何這命運如此折磨她？她本來只是想簡簡單單的，就這樣，也許在沒有人知道的時間離開這個世界。

今夜深藍的天空，星星密布，像是耐不住的小孩兒，在夜風中盪著鞦韆，一搖一擺；像是漂浮在寂靜海上的點點發光生物，漾著微波，很寧靜，就像平和的呼吸的韻律。落小末看著看著就出神了。想著那些不多的快樂，想著那些悲傷的故事。

所以，在嚴離出來的時候，環視屋內沒有發現落小末心頭有一瞬間慌神，她可不要穿著這樣子出去啊！怎麼說呢，其實看起來還是容易引人犯罪的。

不過在走了兩步發現落小末在陽台的時候便改變了方向。嚴離靠著落地窗，第一次看到落小末的臉色竟然可以這麼柔和，臉頰帶著淡淡的憂傷，極淡、極淡，雖然在笑，可是卻讓人十分的揪心。不由得將呼吸放緩，有點害怕吵到她。

曾經有那麼一個女孩兒在他面前也毫無防備地露出自己的情緒，就像此時的落小末一樣情不自禁想要去呵護。只不過……嚴離突然為自己的決定感到有那麼一點迷茫。

「頭髮怎麼還是濕的？」嚴離上前，抽下落小末肩上的毛巾，帶著責備的語氣。

落小末一愣，這才發現嚴離已經在身旁。臉上換回淡淡地笑，「我只是習慣讓它自然風乾。」

嚴離這個時候知道他不喜歡落小末哪裡了，最開始總是覺得哪裡不舒服，如今知道了。她的笑容，嚴離實在不喜歡。明明是她受了傷害，明明她是該哭泣的，可是卻始終帶著那淡淡的刺眼的笑臉。

嚴離拉著落小末進屋，一把把她按坐在沙發上。

「頭髮不幹睡覺容易生病。」嚴離坐到一旁，用毛巾給落小末擦起頭髮來，想了想，突然又說，「容易痴獃，你都這麼笨了，再痴獃就沒救了。」

落小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著道了一聲謝謝。心頭稍微有點熱熱的，這一聲謝謝，是她真心的話語。所以笑得很燦爛，這與之前所有笑容不同的恍然，嚴離看著落小末很是開心的臉，嘴角也輕微勾起一個幅度。

落小末其實很簡單，別人對她好一點，她便會記得。在需要的時候，千萬倍回報與他。可是，別人對她的不好，她會選擇忘記。因為，她覺得用這揪心的事情折磨自己，是一件很悲傷的事情，她只想過得稍微快樂一些。

本來表情剛緩和的嚴離，突然變嚴肅了起來，俯身向下，在落小末耳邊輕輕叮嚀了一句，「配合我！」便攫取了她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