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拓月終於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不必了，」雨蕭抬起頭看著拓月，眼底帶著淡淡的疏離，「你是三皇子，皇上和凌玉兒還需要你照顧，到時候真的動起手來，我怕殃及京城的百姓和皇宮眾人，凌將軍的人馬就留在京城守護吧。」
「開什麼玩笑！」不待拓月說話，殿外凌玉兒在宮女的攙扶下大步走了進來，「我爺爺的人憑什麼守著城裡？難道姐姐你看不起他們嗎？」
琉歌微微一皺眉，看向雨蕭，雨蕭不緊不慢的開口，「敢問凌將軍的人帶兵打過幾次仗？他們殺過多少人？」
「你……」凌玉兒有些氣急，「我爺爺可是鎮國大將軍！」
「我怕他貿貿然出去，鎮國大將軍做不成，萬一成了殉國大將軍就不好了。」雨蕭對凌玉兒絲毫不客氣，眼下事態緊急，她不想浪費時間哄著她。
「拓月！」凌玉兒氣得直跺腳，「你看她，她出言詛咒我爺爺……」
「你先扶側妃下去休息。」拓月一個頭兩個大，這凌玉兒關鍵時刻不分輕重緩急，雨蕭的安排明擺著是照顧凌庭將軍的人上陣對敵經驗不足，她卻如此不識好歹。
「你……我去告訴爺爺！」凌玉兒轉身就走，宮女忙不迭在一旁護著跟了出去。
「計劃就是這樣，琉歌，這兩日你要辛苦點了。」雨蕭將地圖卷了起來，「我先去陪陪貴妃娘娘。」
「好。」琉歌點了點頭，目送雨蕭出去。
拓月見雨蕭出了正殿，連忙追了出去，「雨蕭，等等。」
「有事嗎？」雨蕭站定，頭也不回。
「我想跟你聊聊。」拓月走上前看著她，這些日子不見她明顯消瘦了許多，自打昨日從城外救她回來，她就刻意疏遠著和自己的距離，眼下被凌玉兒這麼一鬧，拓月擔心再不解釋雨蕭就永遠也不會原諒他了。
見雨蕭一言不發，拓月走上前想要牽住她的手，「你走了那麼久，我有許多話都不知道該跟誰說。」
雨蕭不著痕迹的避開，抬手捋了捋頭髮，「如果你有話，就在這兒說吧，我答應了貴妃娘娘去看她。」
此時，琉歌和閑影正好從殿內出來，二人對望了一眼，就當什麼都沒看到離開了。
「雨蕭，我真的好想你，你一聲不吭就這麼走了，我很擔心，開始我以為你是回沉香谷了，後來當我從琉歌那兒知道你是去了西陀國時，我恨不得第一時間去找你。」拓月滿眼受傷的神色。
「你真的很擔心我？」雨蕭轉身看著他，「還是擔心我找不到救兵，不能幫你完成你的報仇大計？」
「雨蕭？」拓月詫異的看著她，「你……怎麼會這麼看我？」
「你說過的話，我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雨蕭搖著頭強忍淚意，「你說過會跟我白首偕老，轉眼就瞞著我娶了凌玉兒，我可以欺騙自己這場不過是政治聯姻，可你卻用凌玉兒腹中的孩子硬生生擊碎了我最後的幻想！」
雨蕭有些絕望而痛苦的閉上眼，「拓月，我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雨蕭，對不起。」拓月心疼的看著她，「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可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對你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
「不要說了。」雨蕭輕輕擦了擦眼角忍不住流淌下的淚，轉身朝梅貴妃的寢宮走去，走出幾步又停了下來，「莫驚雲……已經死了。」
拓月看著雨蕭離去的背影，心中懊惱不已，他好恨自己，為什麼當初要答應跟凌玉兒的婚事，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雨蕭就不會離開自己，眼下雖然莫驚雲死了，但是他知道莫驚雲在雨蕭心裡留下了太多，也許自己永遠都沒辦法跟他相提並論。
想到可能會失去雨蕭，拓月的心口沒來由的絞痛起來……
兩日後。
儘管凌庭不滿拓月按照雨蕭的安排部署人力，但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的人馬一碰上商紫陽的大軍就會立刻潰敗，所以也就心甘情願的守在城內。
「三皇嫂，你千萬小心啊。」晚晴拉著雨蕭面臉擔心。
「放心吧，」雨蕭沖她笑了笑，「晚晴，你留在宮中照顧貴妃娘娘，等我們的好消息。」
「嗯。」晚晴用力點了點頭，她偷偷瞟向一旁的閑影，自打上次溜出去在淡雲閣見到他，晚晴就對這個看似不羈實際上心思細密的男子起了好感，加上最近大半年的相處，雖然晚晴嘴上不說，不過早就對閑影動了心。
雨蕭看得出晚晴的心思，她和琉歌對望了一眼，開口說道，「閑影，我們不確定商紫陽是否有姦細在宮內，為了安全起見，你留在宮中保護貴妃娘娘和晚晴，城外的事我們會解決。」
「我……」閑影剛想反駁，可是看到晚晴期待的眼神又不忍拒絕，「好吧，你們帶上驚鴻和游龍一起去。」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走了。」雨蕭和琉歌沖眾人點了點頭，帶著驚鴻、游龍邁步出了桂影宮。
及至宮門外，拓月正匆匆趕來，「雨蕭，我和你一起去。」
琉歌並未說話，只是看了眼雨蕭，雨蕭搖頭苦笑，「你還是保護凌玉兒吧，我讓閑影留在桂影宮了，你回永夜宮去吧。」
「我會派人去看著。」拓月不肯放棄。
雨蕭遲疑著看著他，正要開口，不遠處一個小太監連忙跑了過來，「參見三皇子殿下。」
「何事如此慌張？」拓月皺了皺眉，心中騰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皇上龍體狀況突然急轉直下，御醫請您火速過去。」小太監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道。
「去吧，」雨蕭不動聲色，「皇上也許希望你陪在身邊。」
說完沖琉歌一點頭，四人大步朝著宮門外的方向走去，拓月遲疑了片刻，只得握了握拳朝著長生殿飛身而去。
……
「父皇怎麼樣了？」拓月進了長生殿就見到龍榻前圍著好幾個御醫。
¬；；「皇上之前服過葯，怎奈因大皇子一事氣急攻心，長期鬱結導致氣血不暢，再加上舊疾，怕是……」為首的御醫戰戰兢兢，「怕是時日不多了……」
拓月聞言一怔，雖然知道父皇一直身體不好，但是他從未想過商紫陽逼宮一事竟然對他影響如此之大，他揮了揮手，「你們先退下吧。」
拓月來到龍榻前坐下，輕輕拉著皇上的手，「父皇，我來了。」
「拓……月？」皇上勉強睜開眼，他的眼神中有些渾濁，已經不似當初那般精明，看上去就像是個生命垂危的老者。
「父皇，你放心，我外公已經帶人在城外支援，今晚二哥就會連同外公的人一起對付商紫陽，到時候就可解京城之困了。」拓月知道他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此事。
「好！好！」皇上動了動嘴，忽然他好像愣住，「你說……誰？」
「外公，」拓月湊近了些，「外公他老人家還活著，當年他為了自保離開了京城隱姓埋名，雨蕭去西陀國找了他回來幫忙。」
「真好……」皇上似乎鬆了口氣，「有他在……沒事的……」
「拓月……」皇上大口喘著氣，努力想要用另一隻手抓住拓月。
「父皇，我在。」拓月連忙雙手扶住他，「你要說什麼？」
「答應朕……好好看住……看住商月國……」皇上知道拓月對皇位並不醉心，但是眼下他知道自己的情況，能託付的就只有他了，「答應朕……」
「父皇，可是我……」
「答應朕！」皇上也不知道突然哪兒來得一股子力氣，拽住拓月的兩條胳膊坐了起來，雙目圓睜看著他。
拓月有些愣住，此時宮外傳來隆隆的焰火聲，他知道這是雨蕭和外公約定動手的信號。
「朕就快要死了……別讓朕失望……」皇上依然不肯放棄。
「我答應你。」最終拓月不忍再看到他這樣的眼神，咬牙點了點頭。
「朕的遺詔……就在永夜宮正殿……的牌匾之後……」皇上像放下了心頭大石，頓時失了氣力跌躺下去，拓月連忙扶住他，「父皇？父皇！」
可是他卻再也沒有任何回應，拓月痛苦的閉上雙眼，淚流滿面……
……
「琉歌，你在城上守著，我帶人出去，開城門！」雨蕭見到大哥和外公的人馬已經與商紫陽的大軍戰在一處。
「我跟你去……」
「不行！城牆上不能沒有人！」雨蕭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他，「開城門！」
琉歌知道她已經打定主意，自己再說什麼也沒有用，只得點了點頭，一抬手城東門緩緩打開，他自己則飛身上了城牆。
「各位，城外的商紫陽篡謀奪位，一旦他入了城，定然不會是個賢明的君主，為了你們的親人，跟我一起沖！」雨蕭一揚手中綃鳳鞭，率先衝出城去。
城內的京畿駐軍一直被困在城中，眼下見到援軍來到，更是奮勇起來，也紛紛跟在雨蕭身後高喝著加入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