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失之交臂

張心雨和王超邊吃邊聊：

「當年那場席捲整個國家的十年浩劫中，我爺爺被打成右*派，整天挨批鬥，要不是郭爺爺偷偷接濟，估計爺爺就撐不下去了，後來趕上60年代還前老毛子的外債，再加上三年自然災害，餓死了不少人，也是郭爺爺救濟，我們全家才熬過來，所以他和我爺爺是真正的過命的交情，而且我爸爸小的時候，遇到一次搶劫的，如果不是郭爺爺出手相救，估計就不會有我了，而且郭爺爺和我姥爺也很熟，聽說是他當年介紹我爸媽認識的，你說我們能不熟悉嘛」

「那的確是，看來老爺子是位古道熱腸的人物」

「那肯定的啊，所以後來他要開這間飯店，我爸爸寧願得罪了當時的副市長也要慢足他老人家的心愿，嘻嘻，所以飯店開起來，我也經常過來吃白食」說完像只偷吃了老母雞的小狐狸一樣，笑了起來。

正說著老爺子端上來了那道佛跳牆，外型、刀工、火候、調味，簡直絕了，不愧是給皇上做過飯的御廚。

老爺子看著我們大口吃著，臉上美滋滋的，「別著急，沒人和你們搶，慢慢吃，尤其是你這丫頭，一點都沒個女孩兒樣，將來到了婆婆家看你丟人不丟人」

「沒事郭爺爺，我就當氧了頭小豬兒」王超不由脫口說了出來

「哼，你才是豬呢」說完才想起鑽進這爺倆下的套了，張心雨偷偷在桌下踩了王超的腳一下，疼的他一咧嘴。

吃晚飯老爺子就開始催促去王超家，到了衚衕口就見一輛陸虎停在外面，一個20多歲的小夥子等在那裡，乍一看臉上掛著笑，仔細一看原來這位是長的喜慶，小眼睛不大，見老爺子出來趕快拉開車門「師爺，您老請」

「六子是你啊，走」回頭老爺子對著張心雨倆人問：「你們怎麼來的？要不要上我的車」

「不了，王超今天喝了酒，就不讓他開車了，我頭前帶路，六哥你跟在後面啊」后句是對著那位年輕人說的

「好的心雨，你走頭裡」

今天路上車不算多，下午3點就到了堵州，張心雨也沒來過王超的家，在他的指引下，終於到了小區。

上了樓，當王超打開房門，郭老爺子一下子就驚呆了，隨後緊走兩步走到那紫檀木的兩個柜子輕輕用手撫摸起來，仔細上上下下打量起來，再看了下兩個柜子腿內側，嘴裡叨咕著「太爺，我終於看到了，看到了」，隨後又轉頭看向那黃花梨的羅漢床、桌子和椅子。

「嗯？怎麼回事？」王超和張心雨及那位小六子一時之間也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老頭兒靜下心來，對王超說「小夥子，讓你見笑了。你這紫檀的兩個柜子應該屬於文物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當年清朝軍機大臣、貝勒爺奕昕收藏的，當年我太爺在給他做60壽宴的時候見過，當年即便是在宮廷中，這麼大的紫檀物件也很少，所以我太爺回來告訴了我爺爺，並一直傳到我這裡，不過後來聽說八國聯軍來的時候給搶走了，原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還能見到，而且就在你小子手裡。小子，郭爺爺告訴你，這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不許給我賣到國外，如果我知道了決不饒你」說完老爺子眼睛里放出兩道光，彷彿能透徹人心，好在王超觀想修鍊有一定火候，也就一剎那的愣神，隨後恢復了正常。

老爺子說完又看了看王超收來的那些瓷器，越看越心驚，「這小傢伙不簡單啊，除了這些木器，看這些瓷器應該也是老物件了，也全是真東西，這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收藏的了的，看他穿戴不像有錢人，但家裡這些東西至少能值幾個億」，想到這老爺子再次看了看王超。

王超被看的有點發毛，正想問問，就聽一個很刺耳的單和旋聲音響起來，這電話應該是很古董的那種老手機了，至少能有10年的歷史了，就見老爺子從兜里掏出一個老款向上翻蓋的手機，「師兄，我到了，現在在龍華小區這裡，離你那裡不遠，一會兒我就過去，呵呵，行，今晚不走了」說完老爺子樂呵呵的掛了手機。

老頭兒再次仔細看了看王超的收藏，不由點點頭，對王超說「行，小夥子不簡單啊，這些東西都是好東西，好好收藏吧，如果想認識這行的人我幫你介紹。行了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去看一位老朋友，就不多待了，以後沒事多去我那裡走走」。

說完老爺子站起身來，小六子趕快打開門，隨後王超、張心雨也一起陪著下樓，把老頭兒送到車上，問張心雨一起回嗎，她搖搖頭說先不走呢，一會兒還要去看個朋友，老頭兒點點頭，然後車子駛離了小區。

看著車走了，王超陪張心雨上樓，「沒想到啊，你這現在也是億萬的身價了，說，怎麼來的」張心雨剛到樓上就開始「審」了起來。

「是我撿漏撿的，還不錯吧」

「我先到這什麼紫檀床上感受一下」說著坐了上去，「這麼硬，好硌。你說這古人在這上面躺幹嘛，這不找罪受」

「我覺得也是，不過誰讓有人喜歡呢。」

「對了王超你註冊公司的事兒怎麼樣了，要不要我幫你」

「正在進行中呢，還不知道呢，委託我一同學在辦」

「哦，你看吧，如果不好辦我就來，很簡單」

隨後在王超屋裡東看看，西看看，「你房間弄的可夠亂」，說著動手收拾。

看著忙碌中那苗條的身影，王超感覺這才有家的味道，正在發獃時突然電話想起來，一看是老二打來的「老七，你找好辦公地點了沒有？我這裡準備好材料了，隨時可以去工商局註冊了，另外記得把公司名字起好，嗯，自己起，找起名公司都可以」

「我找好了地址了，等我把地址發給你」

掛了電話，王超心裡已經有了公司名字的腹稿，自己乃是窺天的主人，窺天是做什麼的？維護天道的啊，天道五十，地衍四九，代天守一，生生不息，因此就用「天一」這個作為公司名字，燕京天一文化公司。

擔心會有重名，於是有起了「燕京天一古玩公司」、「天一古玩文化公司」等若干個，只是天一二字不會少。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5點了，外面天漸漸黑了下來，張心雨終於收拾完了，換洗了一大堆的床單被罩，地上拖了兩遍，把傢具擦的一塵不染，看著她站起身來輕輕捶了捶後背，王超不由得一陣心疼，竟然有些後悔買那四合院了，要知道那可是佔地五畝的院子，這要是都讓張大小姐收拾…王超第一次為自己的決定而有些後悔了。

正要說請她出去吃飯，忽然電話又響了起來「超，我是王錚，咱們要註冊公司的材料都準備差不多了，這幾天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過來，咱們爭取在元旦前註冊下來，舅舅說元旦后政府新一年的預算也出來了，到時他們準備在春節前開個招標會，衡中湖要修三條路，分別是東湖路、中湖路和西湖路，他打算把利潤最高的東湖路給咱們，不過這裡會涉及一些村莊的搬遷和補償，讓咱們提前準備好方案呢」。

「太好了，這樣你先準備著，我估計後天回去，到時咱們再說」

「好的，那我等你回來，另外你要記得想好公司名字啊」

說完剛掛了電話，就發現手機自己關機了，原來回來這兩天忘記充電，竟然沒電了，王超搖搖頭，把手機充上電。

回頭琢磨：真是好事成雙，燕京這裡公司要註冊，沒想到老家的也要註冊，真是雙喜臨門，公司名字？嗯還是叫天一吧，叫衡中天一建築有限公司，等以後公司做大，再成立集團公司。

「心雨，別收拾了，我們去吃飯吧，好好犒勞犒勞你」

「等我一下，收拾完這點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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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我來看你了」，郭老爺子剛一下車就喊

「五師弟，我們倆這一晃又有半年沒見了，看你精神頭還不錯啊」，這是於老的聲音

原來郭老和於老竟然是同門師兄弟，這真是誰也沒想到的事兒，郭老在外面眼裡就是一位技藝嫻熟的「御廚」，誰也沒想到這位竟然也是形意門中老一輩的人物。

原來郭老還是郭雲深郭先生的第五代的子孫，當年郭雲深先生在京城給玉貝勒爺當教師爺，與當時同樣給四貝勒爺當教師的八卦門董海川、給金貝勒爺當教師爺的楊露禪號稱為「京城三大高手」，三人常一起切磋，之間交情莫逆，不過董海川當時年齡已經超過50歲，與另外兩個可算是忘年交。

郭先生在京城的兒子也繼承了他的武術，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但他孫子卻志不在此，非常喜歡廚藝，背著家裡和宮裡的御膳房首席周敬學的一手好廚藝，所以後來沒有習武，反而是憑藉廚藝進入到了宮中，到了郭老的父親這一輩，當時爺爺還在，於是從小既學武又學廚藝，身兼這兩種技藝，只是平時根本用不到而已。不過也不能說用不到，據說當年八國聯軍進來的時候，郭老的父親就曾經顯露出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保護了當年的溥儀黃帝

而且據野史傳說，廚師與武術這兩種技藝有相通的地方，比如你殺雞、宰魚，如果有功夫，殺起來就事半功倍，據說莊子「養生主」中描寫的那位解牛的庖丁，其實就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就因為他有功夫在身，所以才能「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於游刃必有餘地矣」，否則你以為一個殺牛功夫再高的人，那麼大個的牛，憑什麼三下五除二就能了事？古往今來殺牛宰豬的多了，怎麼沒聽說任何一個廚子能到人家這麼個水平。

「師弟，你今天來堵州這裡做什麼了？怎麼才來？沒聽說你這裡還有位朋友啊」

「我啊是跟著一個新認識的小朋友來的，去他家裡觀寶去了，你是不知道，那小夥子真是深藏不露啊，家裡收藏的竟然有清朝時的紫檀木櫃、黃梨木的羅漢床、桌子和椅子，就這幾樣，就能過億，而且人家家裡還有幾十個一看就是老古董的陶瓷，甚至有幾個是元青花，雖然顏色已經掉了不少，不過看那造型，肯定是老物件無疑」

「啊，沒聽說這裡有這麼個收藏家啊，別是你打眼了吧」

郭老一聽被氣樂了，「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水平，而且我手裡也有這方面的物件，肯定不會看走眼的，而且那小子就這門在家裡客廳堆著，根本沒有一點收藏的意思，唉，暴殄天物啊」說完竟然做出一幅頓足捶胸的樣子。

「哈哈哈，那改天我得去看看，什麼樣的人物竟然能讓師弟你這樣。對了師弟這次叫你來是我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咱們形意門出了個天才，這小夥子自己練的把式，但那韻味竟然很有郭師的架勢，所以想找你來看看」

「啊，什麼時候堅固江湖上竟然出現這麼厲害的人物，不會是那位師兄弟傳的吧」

「不會，絕對不會，他根本就自己練的，而且架子還生的很，根本沒盤過，不過一舉一動卻正宗的很，就和郭師手把手教的一樣」。

「那師兄你帶我看看吧，真如果是自己練的，我們可以請掌門大師兄把他破例收到門裡」說著於老拿起電話就撥號，就聽裡面傳出很客氣的聲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這小子，怎麼手機關機了」於老搖搖頭，把電話放下。

「喔，那就算了，等以後再有機會吧」，郭老臉上禁不住也露出失望的神情，不過隨後兩個老人開始談論燕京的武術界的新鮮事，漸漸忘記了這事兒，又恢復了開始時的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