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個最自私的決定（下）

與眾大臣商議完國事，天色已晚，穆宇軒吩咐下人：」通知賀蘭王妃侍寢。」

賀蘭夜曦的貼身宮女紫竹和太醫早就守在了門外。紫竹著急的說：」王，不好了，自從中午太醫來看過娘娘的傷發現娘娘是喜脈，王妃就不吃不喝的，奴婢怎麼叫就是不開門。」

太醫：」是啊。臣剛才給娘娘請過脈，娘娘知道自己懷孕了，情緒就不對了，把臣趕了出去。王快去看看吧，臣真怕出什麼事啊。」

穆宇軒飛奔向她的寢宮：」曦兒，開門！」見沒人回應，他用內力推開了們，看到了讓他痛徹心扉的一幕

黑暗中，賀蘭夜曦坐在牆角，右手緊握帝葵給的那瓶靈藥，瓶蓋已經打開了，若隱若現的靈力光束飄散在半空中，依稀可見她淚流滿面的臉頰和下身流著的鮮血已浸染了雪白的衣裙

他心痛的抱住了她，抑或是因為疼痛抑或是害怕，她冰涼的身體不斷的發抖，穆宇軒把他抱的更緊些，彷彿這樣可以緩解她的疼痛，他恨不得替她承受這份疼痛。

無聲的安慰勝過一切語言。

在他的印象中，她永遠是那個傾城傾國，高貴冷傲，外柔內剛，冷靜而理性的樣子，他從沒見過如現在般脆弱的賀蘭夜曦。

他想起她的哥哥自刎以後她亦自盡的決絕，第一次佔有她的時候她那無助卻又不卑不亢的眼神，他故意氣她的時候她那種淡然的冷漠，迎向端木澤的劍那種巨大的勇氣，還有得知自己中了無葯可解的毒時那個輕鬆的微笑

他又想到是他直接或是間接的讓她受到一次又一次身體和心靈的傷害，他這一刻要恨死自己了。他愛她，可是卻沒能保護好她。

他的衣襟滿是她的淚水，他輕輕的吻過她的眼睛：」曦兒，別怕，有我在，一會就好了。」

血還在繼續流他也只能看著她的血這樣流，一種無法逆轉的殘忍。帝葵說，唯有這樣，才能救她。

他是那麼想和她由一個孩子，看著他們的孩子因為麗姬的嫉妒一點一點離開她的身體，他卻無能為力，他更恨了自己，狠狠的握緊拳頭向牆壁一擊，關節處都是血痕。

賀蘭夜曦顫抖著抓住那受傷的手臂，把他握在胸口：」不要這樣傷害自己，我會更痛。」

穆宇軒：」這種時候怎麼不叫我陪你呢？」

賀蘭夜曦：」痛從來都不是用來放大和分享的，我寧願自己度過就好。」

穆宇軒：」這種時候還要一個人逞強嗎？」

賀蘭夜曦盡情的在他的懷裡釋放著自己的眼淚，只是她的淚是悄無聲息的。暈迷在他懷裡的前一刻，她握著他的手抵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聲說：」孩子，走了。原諒我們的自私吧」

他一直陪在她身邊直到她醒來。醒來后，他不忍看她蒼白的面容，親自喂他喝葯。她醒來的第一句話是：」已經沒了吧。」

」嗯。」

宮女紫竹在一旁安慰她：」娘娘這麼年輕，一定很快就能再懷上皇子的。」

穆宇軒認真的看著她：」你要儘快養好身子。」

賀蘭夜曦知道穆宇軒徹夜未眠，看了看天色，用無力的雙手把他推向門外：」乖，回去睡會兒，然後好好上朝去。我現在渾身無力需要休息沒力氣安慰你。」

他這才放下心來回到寢宮，上朝之前，心中有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