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
父親的事情暴露后,她一下子從人人害怕的小霸王成為過街老鼠。只要她一出現在公共場合,那些大人們就用嫌棄甚至惡毒的眼光打量她,並且告訴她們的孩子絕對不能和她這樣的人交朋友。
可能是以前得罪了太多小夥伴,她上學的路上總會出現幾個多事的人,她們要麼拿著雞蛋往她身上扔要麼拿著白菜葉。
那個時候的她自尊心又強,受不了這種委屈。換做以前,一般都是二話不說就把對方給打趴下。可是父親的事情一出來,她再也沒有那個狂傲的資本。她就站在原地任對方說著那些難聽的話,忍受著雞蛋傳來的腥味。
後來,她有段時間看見雞蛋就想吐。
在那段時間裡她最不願意見的就是陸念澤,被自己喜歡的人看見這麼狼狽的一面,她的自尊心承受不了。而那個時候也就只有他不嫌棄她是殺人犯的女兒,會替她趕跑所有在路上攔截她的人,會用著世界上最溫柔的語氣耐心地哄著她,告訴她不用再害怕。
溫言從車上醒來的時候,陸念澤正掐掉手上的煙。車子里有一股很濃的煙味,她看了一下煙灰缸,他抽了不少。看來她也睡得挺久的。
他把車窗降下來,冰冷的寒風吹散了不少車子里的煙味。他看起來很疲憊,卻還是用著小時候哄她的語氣說,「看你睡著了,就沒有叫醒你。是做噩夢了嗎?看你睡得很不舒服。」
她點點頭,「夢見小時候又被人攔路了。」話一說完就連她自己都愣住了,原來有些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早就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陸念澤的眉頭輕蹙,身上的衣服干皺皺的,頗有些風塵僕僕的味道。溫言抬起手上的腕錶,已經凌晨一點了。她望向窗外,陸念澤竟然連她家的位置都差的一清二楚。
「今晚謝謝你送我回來,晚安。」她活動了一下身子,打開車門下車。陸念澤也從車上下來,關上門,用身子擋住溫言的去路。
他攔住她,雙手插在口袋裡,眼中竟然有一絲失落,「童童,你難道就不想和我說些什麼嗎?」
「有啊,替我向陸伯伯陸阿姨問好。」她悄悄地往後退兩步,不想和他靠的太近。
陸念澤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一雙漂亮的眼睛靜靜得看著她,只把她看的頭皮發麻。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出現,每次顧淮南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顧淮南!她怎麼忘記了這個祖宗,這麼晚了估計也不會給她留門了。幸好她回到自己家,可是她沒有鑰匙!
她剛想著今晚要去哪裡過夜,身後就響起關門聲。她好奇地往後一看,一輛白色的阿斯頓馬丁就停在不遠處。車門打開,從車上走下來的男人停佇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
那雙眼睛,竟然比他身後的夜色還要深。她一時間忘記旁邊的陸念澤,目瞪地站在原地。
這個時間點,顧淮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