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青鸞之異,是福是禍

256 青鸞之異,是福是禍

夜色深濃,猶如潑墨,唯余星辰,零落散在天空,太和殿後半山腰處,天青色的輕綃鮫紗裹身,輕盈的衣袂在夜風中悠然起舞,襯著那烏黑青絲,似故意般,周身圍繞著妖氣,清脆的聲音裡帶著譏誚:「更深露重,不知臨淵掌門人尋我何事?」

原本負手背對著她而立的臨淵轉過身來,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面露不悅,微微擰眉:「身為男兒,你為何這副打扮?」

青鸞垂眸將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輕撫雲袖,指尖劃過臉頰,拂開耳際碎發,舉手投足之間儘是鳳族的高傲尊貴,卻又無端著透著些許嫵媚,鳳眸輕挑:「臨淵掌門人,你看我與她像不像!」

臨淵的臉色一僵,顯然知道她話中所指的那個「她」是誰,繼而浮現出怒意:「你此話何意,難道是在怨我?」

把玩著胸前的一縷髮絲,青鸞笑得莫名其妙,帶著譏諷:「真是好笑了,我與臨淵掌門人你素無關係,又何來「怨」字一說,更何況我自小在鎖妖塔里長大,識得的人,也不過獨獨有她罷了!」

青鸞似乎興緻很好,看向臨淵的眼眸裡帶著笑意:「你可知道,當初她是怎麼死的?」滿意的看著他的臉色僵硬青白交加,青鸞別過視線繼續說道:「是靈力耗盡而亡!鎖妖塔里的妖怪又豈是如此好相與的,我還真有些感激白杫破了鎖妖塔!」

「住口!」臨淵怒不可遏的看她:「你這是在提醒我對不起她嗎?」

「我怎麼敢!」青鸞斂了斂笑容,一本正經的看著他:「往事休提,說吧,今日是什麼事情,讓你非要找我來,也不怕被洛尊上發現了,到時候他一怒之下將蜀山一鍋端了,我看你還當哪門子掌門人!」

說完,青鸞似覺得好笑般,又低低的笑了起來:「不過,說起來這麼多年了,你才終於想起了我,我就說當初我在太和殿前選中白杫的時候,你明明不喜歡她,卻沒有說話,原來就為今天,真可謂是用心良苦,讓我望塵莫及。」

「不管你怎麼說,你也是我……」

「什麼都不是!」青鸞斂了笑容,不悅的打斷他的話:「你要記得,我不希罕跟你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如今在玉衡宮的日子,很平靜,我也很喜歡,所以你最好不要打什麼歪主意!」

「罷了,你惱我也是應該的!」臨淵似看透了什麼一般,低低的嘆了一口氣:「今日找你來,主要是想看你過得好不好,還有……還有就是那柳忘塵到底是誰,為何會那一支神落重霄,據我所知,這樣的舞,只有素有仙根的人才能跳得出來,區區凡人,只會畫虎不類反成犬!」

青鸞挑眉,長長的「哦」了一聲,眼眸里眸光閃爍,帶著不屑與輕蔑:「這才是你的主要目地吧!怎麼,當初與魔界聯手,如今怕白杫回來跟你尋仇嗎?你大可放心好了,凡人不是一句話叫作:人在做,天在看嗎,你自己做了什麼,上天估計都看著的!」

「你究竟想說什麼,難道你就恨不得我死嗎?」臨淵疾言厲色的看著他:「我當初根本就不知道有你!」

「知道不也是扔是鎖妖塔!」青鸞傾身,聲音低低的,帶著誘惑的媚意與妖嬈:「我是妖,不是人!這蜀山是修仙靈山,又豈容得下我!」說完,青鸞站直身體,不屑的冷笑:「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這鎖妖塔會傷害所有人,也未必會傷害白杫!虧你與墨如冰還三番四次的想盡辦法將她關進去!真是可笑又可悲!」

「你什麼意思!」臨淵斂了神色,抓住了青鸞話中的重點:「為什麼不會傷害她?」

青鸞不屑:「難道你忘了這鎖妖塔是誰建的?」

「神女緋煙,與仙人殊明!」臨淵蹙眉,難道這兩人與白杫有什麼牽連?但是白杫在十年前就魂飛魄散,又怎麼會……

「你……」臨淵再次開口時,卻發現眼前的青鸞不知何時早已離去,連個背影也沒剩下,不由得又氣又惱,半夜尋她出來,連一星半點兒也沒問出來!

玉衡宮內,白杫笑著摟著小阿斐,對著坐在一旁的軒幻說道:「可惜你沒看到,你不知道她的那個臉色,真是慘白,我從來沒有覺得這麼解恨過,想不到她也可以如此輕易的被傷到,可她欠我的又豈止是這些,總有一日我要悉數討回來!」

軒幻倒沒有白杫笑得那麼開心,解恨的同時,卻也無不擔心的看著她:「白姐姐,你這樣利用洛尊上,真的好嗎?」

白杫斂了笑容,仔思的思索了一陣,又考慮了一陣,終於慎而重之的丟下三個字:「管他呢!」

軒幻聞言,一臉黑線,怎麼也無法想像,像洛尊上那上仿若謫仙般的人物,俊美無雙,脾氣好得不能再挑剔了,怎麼會看上她這樣大大咧咧,愛惹事又愛闖禍的女子。

不過在執劍山莊她很少有笑容,如今在這玉衡宮,卻見她屢展笑顏,果然,幸福這種東西,不是說給,就能給得了的!

「哎,青鸞你今天怎麼了,怎麼魂不守舍的?」白杫端著茶盞正遞到唇邊,眸光無意瞄向青鸞,卻見她與往日大相徑庭,不知為何,似丟了魂魄般。

站在青鸞旁邊的綠荷輕輕用手抵了抵青鸞,壓低聲音說道:「青鸞,白姑娘喚你呢!」

青鸞恍然回過神來,「哦」了一聲,臉上露出一抹疲憊的笑容:「頭有些暈,不知道為什麼,身體也感覺到有些不舒服……你們先聊,我去休息一下!」

白杫看著她傻傻的點了點頭,半晌才回過神來:「青鸞往日不是這樣的,怎麼會不舒服呢,真是奇怪了,按理說妖……」白杫話到嘴邊,卻驚覺說漏嘴,連忙看向兩人,卻見兩人都一臉好奇的瞪大眼睛盯著自己瞧,不由得尷尬的笑了笑:「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白姐姐是指,青鸞是妖嗎?」軒幻好奇的詢問。

「幻兒好聰明……」白杫側過視線,皮笑肉不笑,一臉如喪考妣,自己這張嘴怎麼就這麼欠抽呢:「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她怎麼會好端端的不舒服……」

「綠荷,你去看看青鸞,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力幫著點!」軒幻對著身後的綠荷低聲吩咐道。

「娘親,我們去找爹爹吧!」小阿斐在白杫懷中乖巧的仰起小臉來,一臉企盼。

白杫那原本還帶著笑容的臉色瞬間淡漠下來,輕撫了撫小阿斐的頭,白杫柔聲說道:「阿斐自己去吧,娘親有話要跟軒姨說!」

小阿斐那原本企盼的目光瞬間黯淡下來,訥訥的從白杫懷中爬出來,往翠竹林走去。

「這麼多天了,白姐姐你這樣避著洛尊上也不是辦法啊,畢竟同住一個屋檐下,再說了洛尊上也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白姐姐你這樣,未免有些過份了!」軒幻看著小阿斐那黯淡的神情,有些不忍。

「幻兒,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白杫的笑容里泛著苦澀:「每一次一面對他,我都覺得自己好臟,我這輩子,都配不上他了!」

軒幻大驚失色:「白姐姐你這是什麼話,你不是寧死都要回玉衡宮嗎,如今回了,卻又不理他,這是什麼道理!?」

「我已不是清白之身,何談其他,幻兒你不要再說了,這件事情就此作罷,到時候一切事情了結,我也……我自有打算!」話臨到嘴邊,白杫又改了口,現在,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打算。

「白姐姐!」軒幻先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反應過來她所指的清白之身是什麼,頓時恍然大悟:「白姐姐你誤會了,其實……其實我哥他……他跟你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軒幻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臉紅,又有些慶幸。

「幻兒你就別安慰我了,沒有必要的!」白杫壓根兒不信。

「真的,我沒有騙你,這是我哥親口對我說的!」軒幻信誓旦旦的看著她,就差沒有指天發誓。

見她不信,軒幻還想再說,卻看見一抹抓白色的身影從翠竹林中緩步而出,看那神色,似乎將剛話的話盡收於耳,軒幻,暗自對著她道了一聲「自求多福」,便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溜了!

白杫還有些奇怪今日的青鸞不正常,連她也不正常了!

但是當身後那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之時,白杫終於明白軒幻為什麼跑得比兔子還快了,這丫頭也太不夠義氣了,居然也沒有提醒她一聲。看來這丫頭還是懾於洛辰逸,深怕他一個不悅,找個理由就把她轟下山了。

完全不拖泥帶水!

「你就是因為這些,而處處避我嗎?我倒是沒有注意到,你有這般小心思!」洛辰逸在她對面坐下來,右手微抬,一把捉住欲逃的她,將她帶向自己,那略嫌冰冷的薄唇就那麼毫無預兆的欺了上來,溫柔碾轉,卻又堅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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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霄歌盡胭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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