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仁不仁
「你變了,若你不答應,你信不信我會刺殺你。當然,不是今天。你和紀道爺咱們都是老相識了,雖然我不認識這位俠士,但聽氣息和剛才的短暫交手,你們三人武藝不在我之下,我今天殺不了你,自然不會枉費性命。」雪域活佛說著沖段清風行了一禮。段清風額首回禮,身形依然不動,防止對手突然突襲,從己方突破,雪域活佛內功深厚,剛才段清風和紀聯洪合二人之力真氣與之對撞都沒能奈何的了他,自然不容小覷。
陸炳答道:「我信,活佛慈悲為懷。若殺我一人能拯救烏斯藏千萬人,你自然會這麼做,當年為了藍族人,你誤會之下不早就這麼做過了嗎?」
「那你又信不信今日即便和你三人之力也不定能留住我,只要我還有命在,你總有落單的時候,到時候我定當殺了你或重傷於你。」雪域活佛又說道。
陸炳笑道:「我也信,不過,活佛,今日我們三人不會攔你,你就此去吧,也算盡了當年的情誼和對我的幫助了,雖然當年你也給我製造了些許麻煩,但總的來說畢竟還是有恩於我的。」
「陸炳,你對我都這麼仁義。我這一路之上所見所聞,得知你又是個忠厚仁義的君主,講究平等公正,為什麼不能普度眾生,把烏斯藏的人民也看做是你的子民呢?為什麼不能對他們仁義一些,即便不取烏斯藏也要讓蒼生獲救少一些殺戮呢?」雪域活佛問道。
陸炳答道:「為何不取,再說並非我主動挑起戰爭的,而是烏斯藏作繭自縛,與殘明政權聯合,並且主動挑起戰爭。」
「當真是這樣嗎?」雪域活佛話裡有話的說道,看來是看破了崔凌做出的假象
陸炳冷冷一笑,並不接這個話由頭,此時即便證據放在面前也定是不能承認的。陸炳說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同樣仁義也要有所捨去,古人云。大善即是大惡,大仁乃是不仁。還是那句話,我對烏斯藏的仁義,就是我國子民的不仁。對您,仁義只不過是我一己之事,我相信您殺不了我,就算殺了我。我有兒子可以繼承我的國家,依然會繼續我未完的事情。而烏斯藏則會受到更加兇猛殘暴的進攻。故此您這樣做反倒是至烏斯藏於加不堪的境地。我對您的仁無關乎新國天下蒼生,但對烏斯藏若是仁了,後果我剛才說了,也就不同了。作為一國之君,更要查明厲害,公私分明,天下不是我一個人的,我要對全新國上下負責。」
雪域活佛愣了,反覆重複著:「大善即大惡。大仁乃不仁。陸炳,你依然是比我要頓悟的多,參透了輪迴佛道。你說我該如何去做,才能拯救烏斯藏的民眾?」
「讓他們放下武器,投降於我新國,打倒一切敢於反抗新國軍隊的勢力,讓他們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只有這般。我才能接納他們,認為他們是新國的子民,到時候我才可以做出仁政。我想憑藉活佛您的威望,和烏斯藏的政策,民既是兵,反戈一擊。這不算難事兒吧?如此一來就能救他們,否則我定當拿下巴蜀后揮百萬雄兵平了烏斯藏。青稞酒談朋友,藏銀刀成死敵。」陸炳說道。
雪域活佛笑了說道:「成為新國的子民,就如廣西兵馬一般?」雪域活佛笑的意味深長,看來已經道破了陸炳的作為。
陸炳老臉再度一紅,也不知道這個雪域活佛到底知道了多少,倒真是個聰明的人。顯然陸炳對兒子陸尋的作為感到不恥。但同時他知道,陸尋做的是對的。陸炳說道:「我保證,不會的。」
「好,你信我,我也信你。我明白了,我會儘力而為的。我先回烏斯藏了,若是不成我依然會刺殺你。甚至殺你的兒子,孫子,直到我死了或者動彈不得了為止。」雪域活佛說道。
陸炳讓開一條道路說道:「慢走不送。」
侍衛們也都讓開了,雪域活佛慢慢走了,蹣跚而行,那動作不似一位功力綿長的絕世高手,反倒只是如同一個耄耋老人應有的狀態一般。
雪域活佛漸漸遠去,三人目送他消失在宮門處,段清風和紀聯洪這才收了劍。段清風說道:「這就是你們口中的雪域活佛啊,功力高深,非我等可以企及的。若是真打起來,咱們三個還真不一定能留下他。不過,文孚放虎歸山我始終覺得有些不妥,你呀,招惹的可都是厲害角色。」
紀聯洪卻哈哈大笑道:「屁,這老喇嘛光是功力厲害,招式卻不行,只怕真動起手來,咱們若下了殺心,他也不是個個,老陸這麼做不光是不忍心有舊情在,估計還有一石二鳥真正收復人心之舉,殺了他只怕烏斯藏要真與我們結為宿世死敵了。不過這麼一個老頭,當年又有一段情誼,還真下不了手,多虧老陸剛才放走了他,否則真是難以下死手啊。」
段清風點點頭:「紀聯洪,你終於聰明一回了。」
紀聯洪道:「那是那是,嗨,你這是拐著彎罵我啊。」
三人笑了起來。
「對了,清風,你怎麼回來了,推算出了什麼?」陸炳問道。
段清風說道:「路上我和紫杉兩人正在玩鬧,我就隨便佔了一卦,竟然算出許洋之死。許洋正在帶著主力對敵殘明,若是他死了,那新國必定會引發動蕩。雖然新國實力強盛兵多將廣,但我還是怕你有事兒,就轉移了物資,帶著一艘空船趕了回來。一入宮門就感覺到了強大的氣息,連忙趕到正碰到老紀和那個雪域活佛,這才合力與之對了一掌。」
陸炳不禁有些動容,自己現如今身為一國之君,兄弟還為自己擔憂,這才是兄弟之情。還沒說話,就聽紀聯洪插科打諢道:「你還會推算卦象,哎呦,我還真小看了你段清風了。」
「廢話。」陸炳笑著讓兩人跟隨自己進大殿說話,站在大殿廣場上總不是這麼回事兒。陸炳邊走邊說:「段清風雖然已經從全真教還俗,自己創辦了清風教,但人家畢竟是個出家人。不似你紀聯洪一樣,目無宗派禮法,娶妻生子還濫竽充數裝個道士。人家苦行修研自然是會的多,你呢?忙著幹什麼,聽老婆的話團團轉啊,我從你身上可算是知道什麼叫閫令大於君命了。」
「什麼令?什麼意思?說點大白話行不行?」紀聯洪沒聽懂問道。
段清風笑道:「就是說你聽老婆的話要比聽君王的話多。」
紀聯洪道:「那是自然,你。陸炳,新國皇帝。是我生死弟兄,我憑啥聽你的,幫你是應該,不聽你的也是應該。你,段清風,也是我兄弟,現如今聽說南美弄得風風火火,也有帝王之相,我更沒理由憑啥聽你的了。我這倆好兄弟。都是君王,我紀聯洪不也得跟著水漲船高嗎?看天下間能管住我的,也只有我夫人諾伊爾一人了。」
「你看,說他他還有禮了,要不要臉。」陸炳笑罵說,三人笑了起來。
走入大殿之中,陸炳說了現在形勢的危急和自己的一番計劃。並且又說了長嶺遇到的問題,對許洋的安危深感擔憂,生怕戚景通會有更大的計謀。段清風說道:「許洋此人打仗帶兵是把好手,這比咱們三個實際上都強。陸家軍的老底兒也都是他帶出來的,但一物降一物,只怕戚景通這個正中有奇的當世良將是拿住他了。咱們三個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別人冷靜的時候我們瘋狂,別人瘋狂了我們又冷靜,所以戚景通自然難以拿捏,相比之下許洋就略顯那麼一點迂腐了。陸炳,我是沒帶過兵的人,但我想我還有點用處,要不我去前線幫幫許洋吧。再說我去也更合適,別人只怕許洋不放在眼裡,說不動他,依然會一意孤行。」
「這倒也好,我已經派齊書海前去支援,齊書海忠心耿耿辦事兒勤懇,值得仰仗。但論起本事和頭腦,只怕還不如許洋呢。你要是能去可算解決了我一大難事兒了,正如你所說,你不管是智謀還是身份,都是最合適的。」陸炳說道,隨即抱拳道:「那我就此謝過了。」
「跟我還客氣。」段清風笑道,他的笑容越來越多,已經不似先前那麼冷若冰霜不近人情了,不管不論他變成什麼樣子,陸炳都知道,他始終沒有變,依然是當年自己的好兄弟段清風。
紀聯洪問道:「那什麼,那我呢?我能幫你點什麼?天天閑著,都快閑出個鳥來了。」
「你呀,還是留在宮裡吧。」陸炳說道,跟自己這倆兄弟說說話,心中的煩悶消散了不少,也可以沒心沒肺一回了,宛如久旱逢甘雨。
「為什麼啊?」紀聯洪不滿道:「是嫌我沒用?」
陸炳連連搖手故作害怕狀說道:「那可不敢,你紀聯洪多大的本事啊,前些日子還打的我鼻青臉腫的呢。嘿嘿,留在你在宮裡有兩件事兒,第一別處去給我闖禍。你別急,聽我說完第二點,我最近總覺得心神不安,萬一再有雪域活佛這樣的絕世高手前來刺殺,只怕光靠宮內錦衣衛侍衛難以對付。我現在國事繁忙,武藝生疏估計會有所退步,留你在身邊我安心點,這一點上非你不可。」
「得嘞,又得給您老人家做護衛了。」紀聯洪撇著大嘴說道。不過他的確是智謀不足,雖然有所提高但要帶兵打仗治理天下還差的遠呢,而他學會了尋氣的法門,比如雪域活佛來之前他就能感覺到雪域活佛的氣,才能及時趕到,所以作為護衛他是最佳人選。段清風縱然也有這樣的本事,但畢竟已有重任,自然不能兼任,分身乏術。
除此之外,陸炳是真的想幫他奪一份天下,也期望紀聯洪能留在自己身邊好好歷練一下,日後他自己治國了也不至於被惡毒婦人諾伊爾玩弄於鼓掌之間,別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段清風說道:「你小子,什麼話到了你嘴裡就變味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