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勝敗之舉
韓素髮猜對了,陸炳就是想逆流而上直搗黃龍。出發前,韓素髮才接到陸炳的密令,告知了這一切,韓素髮理解,一切都是為了保密行事。韓素髮的心中激動,心思瞬間就蕩漾了,每個男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野心,或大權在握,或富甲一方,亦或是抱得美人歸,但終歸都是有野心的。作為韓素髮這樣一個開國重臣,雖然現在已經淡然了許多,但權力的誘惑還是極大的,若是能再進一步,這樣的誘惑對他來說是極大的。
逆流而上直搗黃龍,這定是關鍵的一招。雖然依照韓素髮對陸炳的了解,這肯定不是唯一可以打敗巴蜀殘明的辦法,陸炳肯定會留下備用方案,即便慢慢打也能贏得這場勝利。但自己所帶領的這支軍隊的成敗,決定著能否迅速結束戰鬥,打下敵軍都城,殺賊擒王。
兵貴神速,如此一來對國家的消耗就小了,減輕了國家對戰爭的投入,其次可以減少士兵們的正面對抗的傷亡。故此,韓素髮的進攻至關重要。
韓素髮感到按耐不住的激動,這不光對新國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一擊,對自己來說亦是如此。當年攻克南京,但也是有了陸繹的幫助才能相對輕鬆奪得,而且南京只是大明舊都而已。現在雖然大明變成了殘明,而殘明的皇帝朱厚熜可在成都府,要是能夠直接拿下,雖說計謀不是自己的,可執行的是自己,這下功勞可大了。憑藉著這樣的功勛,在大殿之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未可知。
韓素髮當機立斷,按照陸炳的行軍路線,率軍下水奔赴瀘州。蒸汽船分佈行進,可做牽拉作用,一路上晝夜兼程,到了宜昌的時候,許洋已經打通了宜昌通道。韓素髮下令火速前進,防止敵人發現,利用蒸汽機動力拖拽其他船隻迅速通過,一路上晝夜不休的前進著。本來船隻就有這樣的好處,藉助水流和風向可以不斷前行,只要起航了不出什麼大事兒的時候,少量的人就能操縱一艘大船。但現如今畢竟是逆流而上。受到水流的阻力,所以動力不能斷。韓素髮帶的人手充足,輪番下去補充燃料製造動能,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難度,總之船直奔瀘州而去。
在瀘州他們火速向上穿插至資陽,隨即進攻成都府。這一路上速度極快,掩人耳目,誰也不會想到逆流而上進攻巴蜀這條計策,就宛如當年沒想到陸家軍能夠空襲北京一樣。所以連陳洪這個情報頭子都驚嘆於這宛如天降一般的軍隊,若不是進攻前夕。守備森嚴也非吃乾飯的廢物的成都府守軍發現了陸家軍韓素髮部,這場仗就能夠更加出其不意。
殘明朝野之下一片慌亂,為何各路兵馬都在抵擋著陸家軍,即便是陸尋那般穿插快攻也並非無跡可尋,為何這支軍隊會這麼神出鬼沒的出現在成都城下?陸家軍到底有多少實力,竟然可以這般源源不斷的派遣兵馬。朝中大臣立刻開了緊急會議,開始商議。而他們也習慣了現在不上朝的朱厚熜,並未對皇帝在這時候還未親政感到意外和懷疑。
陳洪總攬大局,巧妙地隱瞞了朱厚熜受傷這條人心惶惶的事情,帶領文武百官各司其職上城牆開始做殊死搏鬥。千百年的儒家思想對這幫大臣忠君愛國之心已經熏陶的夠多的了,他們在此時還抱著國破山河在,城在人在。城毀人亡的決心,不知道到底是該敬佩他們好,還是嘲諷他們的愚忠愚孝不識時務的好。
現如今的韓素髮則是心急萬分,他知道現在在巴蜀戰場上共有三隻大軍,陸尋,陸繹,還有段清風和齊書海的軍隊。他剛剛通過情報組織也知曉了許洋覆滅的事情,雖然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覺,但卻也同樣感到一絲興奮。許洋只要死了,大殿上的交椅就空出來了一把,那自己就更有可能取而代之了。韓素髮明白,之所以自己能夠得到這條情報,而非對他隱瞞並非自己級別夠了,而是有讓他建功立業取而代之的這麼一層深意在裡面,聖上雖然話沒說明,但卻意思到位了。
韓素髮不斷地命令全軍開火射擊,攻城作戰,企圖用炮火打擊和人力攻城雙方共同下手,讓殘明守軍應接不暇,從而亂了方寸。他心中暗道,一定要趕在剩下三隊人馬來之前打下成都府,否則功勞只怕又要平分了,即便自己打上三天三夜,打得已經敵人已經難以復加了,甚至己方付出了巨大的傷亡,而外來者則是壓垮對手的最後一根稻草,那同樣會被平分功績。陸炳這個皇帝是個在戰局上只看結果的人,而戰爭的本質也看為將者的運氣和努力,故此韓素髮必須要抓緊,聽天命盡人事,他親自上陣督戰,並劃線為令,自他以下退居線後者殺無赦。
戰爭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各種陸家炮火開始對城牆城門進行打擊,還有一些射程較遠的利用炮彈拋物線的原理,繞過這一年多以來加高加固過的成都府城頭,把炮彈傾瀉到了城內,摧毀著城內的工事和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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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段爺,段爺。」齊書海笑著晃動兩份軍報來到段清風面前。
段清風正在盤膝打坐,聞聽齊書海的笑聲,緩緩睜開眼睛,微笑道:「書海為何如此興奮?」
「據剛才繞道而來的軍報所言,韓素髮已經進攻成都府了。另外朱厚熜收縮戰線,危逼陸尋的軍隊已經撤離了,與陸繹對敵的人馬也都撤走了,朱厚熜是準備在成都府附近負隅頑抗困獸猶鬥啊。另外,陸繹決定率軍進軍成都府,第一,咬住撤退的殘明軍隊,希望在達到成都府前把他們消滅掉,防止殘明形成團體,集團作戰,從而加大大傷亡。另外也是阻擋敵人回援,給韓素髮部減輕了壓力。而陸尋則與我們相約,主動出擊。共同吞下戚景通的隊伍。這是陸尋來的一封信函,上面說戚景通的部隊現如今定是糧草殆盡,論實力本就在我等之下,糧草殆盡軍心渙散,論敵之內心,還未成殊死搏鬥同歸於盡之心態,此時乃是一舉殲滅之上佳之選。」齊書海十分興奮的說道:「這麼說陸尋跟咱們的看法一樣。我就說吧,這孩子有出息。都能和你段爺異口同聲了。」
「陸尋的確不錯,進步也很大,但還是太嫩了。」段清風說道。
齊書海聽聞此言略感詫異,對陸尋的進步他是看在眼裡的,雖說陸繹是姐姐兒子,若是爭奪起太子之位的時候自己定要出力幫忙,但在政治上攻擊陸尋的事兒齊書海是不會做了。男人要講義氣,陸尋對齊書海有救命之人,豈能如此背信棄義。而陸尋之高妙。早在他營救齊書海,看破俞大猷之計的時候就展露出來了,故此聞聽段清風所言太嫩的了話,這讓齊書海不禁好奇萬分。於是齊書海道:「段爺請明示。」
段清風從盤膝狀也不借力的就站了起來,面對看到此狀有些目瞪口呆的齊書海笑了笑說道:「他與咱們是想的一致,卻又不太一樣,我想的共同行動並非共同出擊。乃是咱們出擊,陸尋依然堅守,兩方夾死殘明戚景通部。殘明國力有限,十個關卡哪裡能面面俱到,故此先前陸尋才選擇了野三關這個堅關固守。現如今陸尋卻太過年輕,立功心切。忘了原本的初衷。書海你看,若是他從野三關向宜昌推進,可還有堅關可守?必然無有,殘明的實力在短短一年余日,先後要修建迷惑我們的荊門,又做大陷阱的長嶺,以及翻身一仗的野三關。這三關就已經很是吃力里。他們還要發展國民生計,增強軍備,研發武器,這麼說來,朱厚熜的那點家底子哪裡夠用。故此其他關卡不光修造的簡單,更是備有漏洞,以便戚景通回攻奪取。此一般可謂是一石二鳥之計,既可以節省錢財,又方便日後行事,不可不謂之高明。雖說死者為大不便批判,但實話實說,許洋若是細心一些,定能發現其中的端倪,從城牆的修建上就可以看出戚景通並非是真心想要抗敵。反常必為妖,自然就多加小心不會中計了。同理,陸尋亦是如此,他看破一切卻依然心急難耐,失去了判斷,故此我才說他太年輕了。」
齊書海撓撓頭說:「還是沒聽明白。」
段清風道:「陸尋兵少,咱們兵多,戚景通為中,但陸家的兵馬戰鬥力遠高於殘明兵馬,所以正面交鋒,陸尋和戚景通兩方對敵可謂是實力相當,平分秋色。兵法有雲,以己之長克敵之短是乃上策也。但陸尋並無太大優勢,如此貿然出關推進至宜昌,雖是主動出擊共同夾擊戚景通,讓戚景通感到了壓力,但實則是用處不大。城池就那麼大,兩軍相接的接觸面也就這麼大,所以咱們自己進攻和與陸尋一起進攻沒什麼太大區別。若是陸尋主動出擊,戚景通定也會迎頭而上,與陸尋短兵相接野外浪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戚景通聰明無比,定會這麼選擇的。」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陸尋放棄了堅固的城牆做依託,放棄了現有的優勢,打開了可以突破的缺口,這等同於給戚景通製造了機會。戚景通定會奮力一搏的,到時候士兵求勝心切,很可能會獲勝,而原本實力相當的兩人反而因為士氣,成了戚景通更勝一籌了。這樣理解對否?段爺。」齊書海道。
段清風點點頭稱道:「正是如此,陸尋這孩子性子急,立刻給他去封書信,點名其中道理,讓他切勿輕舉妄動。」
「他會聽嗎?」齊書海問道:「要不我寫您的名字,我在孩子面前有過大敗,這個不如您有權威.....」
「放心好了,陸尋雖然性子急,但也不笨,他看了之後定會明白其中道理的,再說你這個當長輩的也需要扳回一城,你說對不對?」段清風笑道:「僅寫你的名字就好。」
齊書海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抱拳道:「那齊某就受之有愧卻之不恭,就此謝過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