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委曲求全

第一百九十二章 委曲求全

「尻啊,管仲這貨真缺德,竟然給咱先祖安排了『工正』這麼一個芝麻官!」一聽管仲給陳完安排的「工正」之職,田憑忿忿不平地叫喊起來。「爹,管仲咋這麼損人呢?」

「嗨,這有啥值得大驚小怪的?」田書瞥了田憑一眼,語氣平和地說:「甭以為聖賢都會大公無私,他們的光輝形象大都是靠吹鼓手吹出來的,其實並不比常人強多少。」接著,他又扭臉對田武說:「孫子,甭太相信木牘上的東西,那上面虛偽的玩藝兒忒多。」

田憑余怒未消地問:「爹,那,咱先祖就這麼委曲求全,也不再爭取一下了?」

「憑兒,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呀,不委曲求全,又能有啥辦法呢?」田書雙手一攤,無奈地說:「況且,管仲為了維護自身的政治地位,壓根就不敢重用咱先祖。他還怕咱先祖太能幹,將他給邊緣化了。他連國君都敢捉弄,何況是咱先祖呢?」

「俺的乖乖耶!連國君都敢捉弄?」田憑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連聲追問道:「爹,他是咋捉弄國君的?難道國君就一點也沒有發覺嗎?咋能任由他胡來呢?」

「哈哈,他也談不上胡來。」田書對著兒子擺擺手,不以為然地說:「憑兒,國君咋會沒發覺呢?政治嘛,本來就是相互利用,只要甭觸碰到底線,都會相安無事的。」

田憑邊聽邊撓著頭不依不饒地問:「爹,俺還是鬧不明白,他是咋捉弄國君的?」

「繼續往下聽。你不就明白了嗎?」田書一心只想著孫子,根本沒心思搭理兒子。

「爹。好吧。您老繼續講,俺洗耳恭聽就是了。」田憑雖然不咋了解父親的心思。但卻很喜歡聽父親講故事,於是不再言語,專註地聽父親接著往下講。

齊桓公沒想到管仲會把皮球又踢了回來,氣得在心裡暗罵道:「奶奶的管仲,真是個孬孫。看來,他並非真心實意地替寡人背黑鍋。這不,又變著法子將皮球踢了回來。」

「哈哈,管仲看似踢了老子一腳,實際上卻幫老子出了一口惡氣。給公子完送上的是一坨臭狗屎。」公子開方差點沒有笑出聲來。「鬧了半天,結果還不如老子哩。」

「嘿,狗娘養的管仲,這一招真夠損的,竟然正話反說,還想兩頭賣乖落好。」豎刁斜眼看了管仲一眼,心裡暗暗盤算道:「縱觀朝廷內外,只有管仲才是老子的勁敵。」

群臣見管仲把陳完摁在了「工正」的位置上,頓時喜笑顏開地暗中喝起彩來。「奶奶的真解氣。老子們總算在心理上找到了平衡,沒有丟人現眼地讓公子完爬上高位。」

於是,眾人紛紛豎起大拇指,交口稱讚道:「管相國。好主意!這真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總算是給公子完找到了用武之地。可以充分地施展他的才華了!」

大夥的歡呼雀躍、拍手稱快、跟著起鬨把鮑叔牙氣得牙根直疼,他在心中罵道:「奶奶的一群蠢驢。就知道跟著管仲瞎起鬨。他這麼捉弄一個『外來戶』,不就是想讓你們在心理上找到平衡和得到滿足嘛?」他扭臉瞟了管仲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埋怨。「嗨,打狗還得看主人,怎麼連一點面子都不給老子?」

齊桓公揣摩著管仲的心思,心裡不由自主地嘟囔道:「管仲這招不就是想顯能嗎?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損人不利己的臭招。」他歪著頭想了想,嘴裡喃喃自語道:「這樣也好,讓你們相互勾心鬥角,寡人正好坐收漁人之利,何樂而不為呢?」

他正想表示贊同,一扭臉又看見了鮑叔牙表露出的苦瓜臉,禁不住心中暗吃一驚。「鮑叔牙這是怎麼了?哭喪著臉,就跟是死了爹娘似的。」可轉念一想,又差點樂出聲來。「哈哈,寡人明白了。鮑叔牙這個伯樂被管仲那匹千里駒踢了一蹄子,正疼著哩。」

樂著樂著,他想要安慰鮑叔牙幾句。「這有啥可痛苦的?你也不想想連寡人都被他損了,到現在還想不出把皮球踢回去的法子。你那點痛又能算得了啥子?不就是公子完是你舉薦的?」話都到了嘴邊,他又沒心思搭理鮑叔牙了,只管想著自己的心事。

一聽管仲提議給個「工正」的職位,陳完頓時被氣得臉色鐵青,但又沒法子當面抵制,只敢在心中罵道:「奶奶的管仲!你這個叛賊管叔的鱉孫後裔,自以為樹大根深,竟然將老子損到了這步田地。」他無奈地扭過臉向鮑叔牙求援。

發現了陳完投來的求援目光,鮑叔牙心裡一動,卻又感到很是為難。無奈之下,也只好用眼神暗示陳完。「公子完甭吭聲,先委曲求全,看看管仲到底要表演什麼?」

看見鮑叔牙傳遞的眼色,陳完雖然心急如焚,但卻知道自己已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除了委曲求全硬挺下去,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奶奶的鮑叔牙,也不挺身而出為老子美言幾句?」於是,他只有低下頭來,聽天由命地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齊桓公一邊想著踢回皮球的辦法,一邊在心中暗罵:「奶奶的管仲,自以為是個鬼精,既要損人,還想把自己洗得一乾二淨。」他鼻子里恨恨地哼了一聲。「哼,寡人可不是任人擺布的戇頭,誰還不會耍滑頭?」猛然,他腦子裡來了靈感。「嗨,就這麼著。」

於是,他面露微笑,裝出一副無可奈何樣子說:「管愛卿的提議很好嘛。只是『工正』的官職太低,沒法彰顯寡人海納百川的大度,這還真有一點拿不出手。」

寧戚一聽國君發了話,連忙拱手附和道:「君主所言極是。雖說『工正』相當於大夫級,但卻是下大夫出任的職位,確實是小了一點。」同時,他又怕得罪管仲,於是趕緊轉身對管仲拱手說:「不過,管相國說的也對,這上卿一職似乎又太高了一點。」

「尻啊!這官職還小?都相當於正部級了!況且,這職位有實權,可是一個肥差呀。」站立一旁的公子開方心裡吃醋,忿忿地瞅著管仲,希望再將陳完降上一檔。於是,上前一步拱手駁斥寧戚說:「寧大夫此言差矣。能當個下大夫就算高看了公子完一眼。」

齊桓公講的話語氣太軟,管仲早已想好了對策,壓根就沒往心裡去。寧戚的話不過是隔靴搔癢,他壓根就沒有聽進去。公子開方的話雖是落井下石,他壓根就不想理睬。一扭頭看見群臣都在注視自己,他心裡得意極了。「呵呵,老夫儼然成了二當家的。」

於是,他站出來理直氣壯地拱手說:「君主,臣以為公子完首次在齊國上崗,當『工正』不過是他的試用期。況且,來日方長,等他干好了再提拔,這才能服眾嘛。」

「奶奶的來日方才,恐怕是永無出頭之日吧?」陳完低著頭在心裡反抗道,但一想起在陳國那種不堪回首的險惡處境,他又不敢據理力爭,只有默默地忍受。

齊桓公見陳完沒有吭聲,也不見誰出面替他說情,於是便就坡下驢將皮球踢給陳完。他用徵詢的口吻問陳完:「愛卿,如果沒有意見,那就只好讓你先委曲一下了?」

眾人見國君採納了管仲的意見,無不用羨慕的目光看著管仲,在心中驚呼道:「耶!還是相國能啊!說得頭頭是道,竟讓國君無可辯駁。」於是,眾人喜笑顏開地歡呼起來。「君主聖明!能如此從善如流,這可是齊國的福氣啊!怎麼可能不成為諸侯霸主呢?」

聽見了眾人的歡呼聲,站在角落裡一聲不吭的陳完早將鼻子氣歪了,可如今寄人籬下,除了無可奈何,剩下的也只有牢騷滿腹了。「奶奶的鳥『工正』,不就是管理百工的破官職嗎?一個由下大夫扮演的角色,打交道的可都是些下里巴人。」

他臉上感覺一陣火辣辣的燙,心裡清楚被齊國人戲弄了。「老子乃堂堂『公爵』之國的上大夫,如今搖身一變竟成了『侯爵』之國的下大夫,真他娘的讓人無地自容!」

他低著頭,斜著眼悄悄看了看齊桓公和管仲,心裡憤懣地罵道:「奶奶的鳥貨,竟將俺一口氣連降了五級!這難道不是在有意地羞辱老子嗎?」

此時,他的心情沮喪到了極點,暗自哀聲嘆氣道:「唉,甭看姜小白威風八面,也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甭看管夷吾鼎鼎大名,也不過是個會耍滑頭的無恥之徒。」

他越想越來氣,越氣越沮喪,無奈中緊咬嘴唇,仰望著天空,心裡充滿了憤懣和感慨。「哼,要不是因為先君占的卜,要不是因為爻辭引路,老子才不願受這種鳥窩囊氣!大不了一拍屁股扭頭走人唄。」

聽見大殿里一陣窸窸窣窣,他趕忙抬頭環顧左右。只見群臣一個個滿臉堆笑,正瞧著自己低聲議論著。他心裡為之一動:「喔,看來都在等老子表態哩。老管家經常說:『落架的鳳凰不如雞,落水狗怎敢抖威風,大丈夫只要能曲能伸,總會有出頭之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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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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