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章 俺來買單
「田公子太謙虛了,是俺獲益匪淺啊!」姚老闆不認同,連連擺手加重語氣堅持道。
他端起碗來,喝乾了碗中的最後一口酒,然後又拿筷子夾起一塊牛肉放進口中,邊嚼邊拿起酒壺給田武斟酒。「喲,沒酒了?」他搖了搖酒壺,仍然沒有倒出一滴酒。
他表情無奈地將酒壺放在几案上,側著頭看了看屋外的天空,接著又指著几案上的牛肉對田武說:「田公子,天色已經不早,咱還是抓緊吃完了好趕路。」
田武一邊答應一邊夾起牛肉說:「喲,可不是嘛。姚老闆,來,咱趕緊吃。」
二人不再講話,只顧一筷接著一筷地夾起牛肉塞入口中。很快,盤中的牛肉就如風捲殘雲般地被消滅了。「田公子,最後一塊歸你。」姚老闆指著盤子邊說邊站起身來。
看見姚老闆起身要走,田武也顧不得客氣,伸筷子夾起盤中最後一塊牛肉塞進嘴巴。他一邊嚼牛肉,一邊拿起行李也站了起來,緊跟在姚老闆的身後,向外走去。
姚老闆一邊走一邊打著嗝。他來到櫃檯前,大聲地對掌柜說:「掌柜的,結賬!」
「好哩。」掌柜答應了一聲,對姚老闆說:「老闆,四斤熟牛肉,外加兩壺酒。」說著,抬手將一隻裝滿酒的葫蘆遞了過來,接著又問:「老闆還需要帶點啥子不?」
姚老闆接過酒葫蘆,然後擺手說:「不需要啥子了,結了賬俺好趕路。多少錢?」
「沒多少錢?加上牲口的草料也就是兩個刀幣。」掌柜撥弄著算盤迴答道。
「好的。」姚老闆一邊點頭答應。一邊將手伸進搭連里摸錢。突然,他感覺手被人牢牢地抓住了。「哎呀。遇上強盜了?」他心裡一驚,連忙回頭一看。原來竟是田武。
田武抓住姚老闆伸進搭連的手,急得滿臉通紅地懇求道:「姚老闆,讓俺買單吧?」
姚老闆一邊往回抽手,一邊滿不在乎地說:「嗨,公子,咱倆誰買單不都一樣?」
「這,咋會一樣?」田武一邊死死地拽住姚老闆的手,一邊倔強地說:「姚老闆,俺搭你的車連點車錢都沒付。咋還能讓你管飯呢?無論如何都得由俺來買單。」
「哎呀,吃頓飯有啥子大不了的?俺還是管得起的。」姚老闆一邊不以為然地說,一邊將酒葫蘆放在櫃檯上,騰出另一隻手來掰田武的手。
瞅見姚老闆非要付錢不可,田武急得順勢使出了一招小擒拿的手法,輕輕地一帶,就將姚老闆撥拉到了身後,然後扭頭笑呵呵地說:「哎呀,姚老闆。甭再拉扯了,讓人看了盡笑話。再說,你跑買賣挺辛苦,掙的可都是辛苦錢。還是讓俺買單吧?」
他擔心姚老闆再往前來。於是一邊用身體擋住姚老闆,一邊趕忙伸手掏出三個刀幣,大聲對掌柜說:「掌柜的。再來二斤熟牛肉打包帶走。」接著又問:「有煎餅嗎?」
「當然有啦!」看見田武出手如此豪爽,掌柜連忙回答道:「客官。煎餅是本店的一大特色,保准讓你吃了就忘不了。」接著又熱情地問:「你要幾斤?」
「給俺來上四斤。」田武一邊回答。一邊將錢放在櫃檯上。「掌柜的,夠了嗎?」
「當然夠。」掌柜一邊接過錢,一邊對著廚房吆喝道:「再來二斤熟牛肉,四斤煎餅,外加十棵大蔥和一罐黃面醬!」接著,又笑著對田武說:「客官,蔥和醬是免費的。」
「免費的?太好了,這下就沒啥子可遺憾的了。」掌柜的話讓田武猛然想起母親給自己包煎餅時的情景,父親擔心大蔥味大,會被人發現,於是將大蔥和面醬拿了出來。
他伸手拿起櫃檯上的酒葫蘆,轉身遞給姚老闆說:「姚老闆,給。」接著又指了指外邊說:「你先去招呼馬車,俺在這裡等夥計把其它東西拿來。」
姚老闆知道犟不過田武,只好接過酒葫蘆說:「好吧。」說完,轉身走出了客棧。
「來了,二斤熟牛肉,四斤煎餅,外加十棵大蔥和一罐黃面醬!」夥計一邊吆喝,一邊風風火火地從廚房裡竄了出來,將東西一古腦兒地放在櫃檯上。
掌柜用一隻柳編筐裝好食物,遞給田武說:「客官,拿好了,歡迎你再次光顧本店。」
田武接過柳編筐,連聲應酬道:「掌柜的,後會有期。」說完,掂著筐走出了客棧。
「田公子,快上車。」田武剛一跨出客棧,就聽見姚老闆的招呼聲。他抬頭一看,只見姚老闆已經套好了車,正在等著自己。他二話沒說,趕忙走到車旁,將柳編筐放在車上,接著又放好行李,然後縱身躍上了車,笑著對姚老闆說:「姚老闆,咱走吧。」
姚老闆一揚手中的長鞭,卻沒有打出響聲,只好連聲吆喝道:「駕,駕!」
雜毛馬聽到主人的吆喝,立即放開四蹄,「蹄踏,蹄踏」地發出有節奏的輕快蹄聲。
馬車駛出客棧,行進在大道上,姚老闆一揚長鞭,回頭對田武強調說:「田公子,下一站就該輪到俺來買單了。現在俺是有言在先,你可不能再象剛才那樣『搶』喲。」
「嗨,姚老闆說這話俺可不願意聽,誰跟你『搶』了?」一瞧姚老闆為買單較起真來,田武連忙不服氣地辯解道:「本來就該俺買單,根本就不存在搶不搶的事兒。」
姚老闆沒想到田武會強詞奪理,於是佯裝生氣地說:「田公子不要強詞奪理嘛。」
「這,咋能算強詞奪理呢?」對於姚老闆的責備田武早有心理準備,於是笑嘻嘻地耍賴說:「姚老闆,俺這樣說是有道理的,並非強詞奪理,凡事都得給人一點面子。」
「哦,沒想到你還越說越有理?」姚老闆故意板著臉反問道:「你,有何道理?」
「嗨,道理很簡單。」田武也故意一本正經地說:「姚老闆,咱倆一路同行,也算是有緣分。」見姚老闆點了頭,他接著又說:「既然是有緣分,就不該把啥子都全包了。」
「田公子說這是啥意思?」聽田武這麼一說,姚老闆有點鬧不明白地回頭問道。
「哼,是這樣的。」田武佯裝沒面子,搖頭晃腦地責問道:「姚老闆太不夠意思了,既然咱倆一路同行,那麼費用就應該分擔才是。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呀?」
「可是,俺覺得你的意思是讓你全買單。」姚老闆眨巴著眼睛對田武說:「田公子,這可不合適呀。既然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俺也不能駁了你的面子,咱輪流買單吧?」
「姚老闆,你誤會了俺的意思。」看著倔強的姚老闆,田武腦瓜子靈機一動說:「其實,你已經買了單。」他怕姚老闆反駁,接著又說:「而且,俺從來都沒跟你『搶』過。」
「俺買了單?」姚老闆被田武說懵了,迷惑不解地追問道:「俺買了啥子單?」
「當然買了。」看見姚老闆一臉糊塗相,田武連忙解釋說:「姚老闆,你買了乘車的單呀。」接著,他又調皮地說:「這個單俺可沒跟你『搶』過,所以吃飯就該俺買單。」
姚老闆沒想到田武竟然如此能言善辯,知道無論怎麼爭辯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於是只好擺手恭維道:「說你強詞奪理吧?你還說沒有。難道這不是強詞奪理嗎?」
「這能叫強詞奪理?」瞅見姚老闆沒有招了,田武趕忙端出一副辯論的架勢。
「好了,好了。說不過你,俺認輸還不行嗎?」田武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姚老闆知難而退,甩起長鞭悶不吭聲地趕著馬車。雜毛馬也知趣地加快了步伐,「蹄踏,蹄踏」地一路小跑起來。這清脆的馬蹄聲著實令田武感到踏實,坐在車上邊吹涼風邊想心事。
「對了,俺向姚老闆打探蒙山隱士的事,他似乎不願講。」田武看了一眼專心趕車的姚老闆,心裡一個勁地翻騰著。「難道這其中還有啥子隱情嗎?」他感覺姚老闆似乎有點神秘,又似乎極為普通。「可是,不打探蒙山隱士,俺咋好打探智昏丈人呢?」
經過一番思慮,他最後決定還是要想法打探蒙山隱士的事情,於是笑嘻嘻地對姚老闆說:「姚老闆,你答應過給俺講一講蒙山隱士的議論,可一直都沒有講。」
「哎呀,真是越怕啥就越來啥。」聽見田武提出的要求,姚老闆心裡不由得一緊,連連叫苦道:「他可不是好糊弄的,弄不好就會露出馬腳,這叫俺怎麼矇混過關呢?」
「哦。」他佯裝鎮定,一邊趕車一邊回答道:「俺把這一茬給忘了。」他轉動眼珠想辦法。「俺還用老辦法扯別的?」於是笑著說:「田公子,隱士們的議論並沒啥子意思。俺給你講一講生意經怎麼樣?其實,做生意也挺好玩。」他試圖將話題往別處扯。
田武並不明白姚老闆為啥要這麼說,於是央求道:「姚老闆,還是給俺講講蒙山隱士吧。俺這次去蒙山就是要拜那裡的隱士為師,怎麼能不事先不解一下他們呢?」
「嗨,他還真是一根筋走到底。」田武的央求把姚老闆逼得沒有一點辦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