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宮庭的早上

這兩天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填滿了黃旭的腦子，搞得他折騰了大半夜，也沒睡著，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但不知道是不是床太軟，還是這個地方不對他的路，總之是睡不著。就這樣，一個晚上他都在這種似睡非睡的狀態之中反覆，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實在是沒辦法再睡，索性穿好衣服起來，先洗漱完畢，感覺肚子有點餓，於是就在房間裡面的儲食罐中找了一些吃的東西，食不知味的胡亂啃了幾口，管它三七二十一，先填填肚子再說。然後，想到今天還要去見天王，就直接出門徑直朝洪爭艷寢宮方向走去，想看看她有沒有起來，約好一起去晉見天王。

剛剛走到洪爭艷的宮門口，就見小倩急匆匆的往外走，手裡面好像還拿著什麼東西。

「小倩，你幹什麼去，公主起來了嗎？」黃旭老遠就叫到。

「咦，黃公子，早，我們們公主起來了，正在洗漱，應該一個時辰左右就好了。」小倩見是黃旭，也停下腳步，跟他打招呼。

哇噻，一個時辰，我沒有聽錯吧，洗個臉，梳個頭什麼的，應該已經忙活半天了，還需要一個時辰，那豈不是說，從她洗漱開始到洗漱完畢，足足需要花掉二三個時辰，沒搞錯吧，那這公主可當的真夠辛苦的，黃旭想著想著，開始同情起洪爭艷來，艷兒這過得還真不容易。

「小倩，你們公主在梳洗，不用你在旁服侍嗎，你這樣火急火撩是去幹嘛？」黃旭很是好奇。

「公子，我去讓御膳房給公主準備早膳，這不，這是公主吩咐的今天早膳的膳食名稱，我要趕緊叫他們去準備。」小倩邊說邊揚了揚手中的紙條。

「哦，原來這樣，那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你抓緊去辦。」黃旭非常理解。

「那公子你自己去找我們們公主，我走了。」說完，快步離去。

真是個真性情的丫頭，邊想邊搖頭，轉身正要向宮裡行去。突然見一個丫頭打扮的人急步而來，見了黃旭，半蹲而下，左右兩手合攏放在右邊的腰間，行了一個標準的丫頭禮節，然後脆生生地說道：「黃公子，公主知道公子已經來了，因公主正在梳洗，不方便見公子，所以請公子暫到會客大廳歇息。公主一旦梳洗完畢，會即刻來見公子。」說完，又是微微一福。

這宮裡面的禮節就是多，黃旭又想。

「公子如果沒什麼其它事情的話，我這就帶公子去會客大廳。」小丫頭繼續說道。

「哦，沒事，有勞了，請前面帶路。」

「公子，請」說完，小丫頭前面帶路。

反正是黃旭讓她帶著拐了好幾個彎，過了不知道幾道門，然後才到了小丫頭說的會客大廳，昨天黃旭只是在洪爭艷寢宮中的前廳呆了一會兒，那會兒因為走的很匆忙,也沒認真留意，哪知今天到這會客廳一看，這才知道，這公主宮的手筆可真大，幾乎所有的傢俱，柱子，門窗，都是由上好的紅木，楠木，檀木等稀有樹種精製而成，喝水用的壺都是上好的紙砂精製而成，摸摸這椅子的扶手，瞧這手感。總體來說，這要是放在現在，乖乖，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這也難怪杜工部曾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了。真夠奢侈的，黃旭越想越是感慨。

「公子請坐」正當黃旭東張西望，胡思亂想之際，小丫頭出聲指著客位的一張椅子對黃旭說道。

「好，謝謝！」黃旭邊坐，邊滿臉微笑地對小丫頭說道。

唰的一下，小丫頭臉一下全紅了，「公子，這個奴婢受不起，為公子辦事這是奴婢的福氣，公子說謝字，就是折煞奴婢了」黃旭沒想到一句簡單的謝謝就讓這小丫感恩戴德，激動不已。難道這個地方的人全是平時被虐待慣了，稍微對她們好點，她們就手足無措。黃旭邊想邊無奈地搖搖頭。又不禁嘆了一口氣。這樣子說來，中山先生所提的眾生平等的理論真可謂是至高無上的真理。想起這個，黃旭又想起了家，不知道怎麼搞的，黃旭發現自己現在只要一想家就變得越來越脆弱，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觸景生情。於是，黃旭趕緊搖搖頭收起這個念頭。

「請問公子，想喝什麼茶。」小丫頭對黃旭更加的熱忱。

「隨便。」黃旭對這可沒什麼特別要求，自己當兵和在家那陣都是喝白開水的。

「隨便….」小丫頭支支吾吾半天，才細聲細氣地說道：「公子，不好意思，公主宮中還沒有隨便這種茶，我待會立即去稟報公主，請公主吩咐下去，為公子準備，您看現在您是否還可以用些其它的。」

「撲…」要是口裡面有水，那黃旭一定會被給嗆著，如果口裡面有飯，那一不小心肯定會被給噎死，這也太人間極品了吧！想一想，黃旭都有點忍俊不禁。

「公子，我有什麼說錯了嗎？」小丫頭見黃旭這種反應，怯生生地問道，生怕自己做錯了事惹得黃旭不高興，要是黃旭不高興，那公主一定不會高興，要是公主不高興，那做奴才的可就罪大了。

「唉，別怕，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小心，那你就給我沏一壺上好的龍井吧。」黃旭馬上安慰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將她給嚇著。

小丫頭將茶沏好，這下黃旭沒敢說謝謝，然後，黃旭就叫她退下了，他擔心一個搞不好又鬧出個什麼事，他心臟可不好，經不住這一天幾嚇的。

黃旭在這裡等啊，等啊，一個時辰，一個半時辰，就是不見洪爭艷出來，一壺茶也給他喝了個底朝天。他實在是等的倦了，不知不覺中就趴在椅子旁邊的桌子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有人拿什麼在撓他的鼻子，這床實是太舒服了，昨晚咋就沒睡得這樣舒服，黃旭做著美好的白日夢，他夢見自己回到了民國，還帶了洪爭艷，洪若艷兩人，似乎他們仨已成了親。「別動，不要吵」黃旭邊揉著鼻子，邊夢囈道。過了一會兒，耳朵又開始癢起來，這覺簡直沒法睡，最後被弄的實在沒辦法，就使勁一擺頭，一翻身，想擺脫這莫名的搔擾，誰知，這一來，動作太大，整個人差點給摔到地上，弄出一身冷汗，人也清醒了。這才知道，自己哪裡在什麼床上，自己還在人家客廳的椅子上坐著，洪爭艷正坐在對面的主位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艷兒，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我剛才是不是睡著了，現在幾點了，我們們是不是要馬上去見天王。」黃旭以為自己誤了大事，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現在才知道急，有人剛剛睡得不是很香嗎？有什麼事還能比睡覺更重要呢？」洪爭艷調侃道。

「艷兒，正經點，我跟你說正事呢，再說了，我還以為你梳洗一下很快呢，沒想到我一等就是幾個時辰，不睡覺，能幹什麼，你還說我。」黃旭說起來反倒是有理來著。

「黃大哥，是艷兒不對，艷兒這廂跟黃大哥陪禮了，黃大哥也不用生艷兒的氣，其實我剛才已經派人到父王那裡去打探過消息了，父王正在接見朝中大臣，可能還沒有這麼快接見我們們，所以你不用擔心。」洪爭艷見黃旭真急了，也不再逗他，將了解的情況跟他說了。

「你個小丫頭片子，竟然糊弄你大哥，還有剛才撓我鼻子，扎我耳朵的是不是你，好啊，連我都敢戲弄，看我怎麼收拾你。」黃旭說著，就作勢要去掐洪爭艷的鼻子。

「大哥饒命，艷兒以後不敢了，求黃大哥饒過艷兒這一次行不？」洪爭艷一邊躲閃，一邊求饒。

「現在求饒已經遲了，嘿嘿」黃旭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兩人一個躲一個追，玩的是忘乎所以。

「公主，早膳已備好，請問公主是否現在就用膳。」聽起來是小倩的聲音，本來小倩已經來了好大一會兒了，見他們玩的很開心，所以沒敢出聲，後來見他們玩得好像有點過頭了，所以才出聲提醒，因為這是內宮，不能太過於放肆，萬一有誰嘴巴夠快，可能又會找來閑言碎語。對公主影響不好。

「好，我們們這就去，黃大哥，走，我們們去用膳。」洪爭艷歡快地說道，腦門上隱隱有細小的汗珠溢出。

「小丫，你說你，都出汗了，趕緊擦擦，小心著涼。」本來準備自己去幫洪爭艷擦掉額頭的汗水，但一想不對頭，就順勢將自己的手帕塞到了洪爭艷手裡。

「謝謝大哥！」洪爭艷略微有些失望地說道。

「走，我們們去吃東西。」黃旭扯開話題。

不說不打緊，自己這一說，感覺還真是餓了，要知道自己一大早才吃了一點點乾巴巴的點心，現在早已是前心貼後背了，要不是玩的太起勁，他可能早就嚷著要去吃東西了。

一頓飯在愉悅的氣氛中開始，在愉快的氣氛中結束，說實話，黃旭感覺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早點，也許是真餓了，也許是東西真的好吃，再也許就是好心情帶來好食慾。反正今天的早點大部分都給他吃了個底朝天。說也奇怪，洪爭艷平時吃的也不多，但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飯菜特別合胃口，還是心情極佳，也比平時多吃了一塊點心，多喝了半碗湯。

用餐畢，兩人又返回到大客廳剛才的地方，重新沏了一壺茶，閑談些詩詞歌賦，閑情逸事，耐心等待洪秀全接見完大臣后再宣召他們。突然，打探消息的人來報告，天王已經接見完幾位大臣了，現正在南書房。

兩從聽畢，二話沒說，起身直奔南書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