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節操又碎了一滴
寒季里大街上冷冷清清,大多都是雄性在外活動。一道寒風呼嘯而過,刮在人臉上如冷刀子一般。季陽緊了緊衣服,手放在嘴邊呵了口熱氣。
突然,一道冷清的聲音在他背後近在咫尺的距離響起。
「季陽。」
「啊?!」季陽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一看果然是麟墨,吁了口氣道:「你走路怎麼沒聲音啊?嚇死我了。」
麟墨臉上隱隱有笑意,但在外人眼裡還是冷冰冰的模樣,也只有熟悉他的季陽看得出來。
季陽一喜,連忙問道:「你和小幽怎麼樣了?」
麟墨望了眼小幽家的方向,搖搖頭道:「這幾天我被獸人追捕,好幾天沒去找小幽,他現在不理我了。」
「啊~那可不妙了,他那麼小氣。」說著季陽噤了聲,看了眼麟墨的臉色,轉移話題道:「呵呵……你怎麼被獸人追捕?你進部落的事被發現了?」
麟墨無謂地道:「因為我打傷了你們的族人。」
「是……因為救我嗎?」季陽愧疚不已。
兩人並肩走著,麟墨偏頭看了眼身邊的季陽,安撫道:「已經沒事了。送給小幽的衣服我做差不多了,還有一些不如人意,你幫我看看可以嗎?」
季陽想也沒想地道:「當然可以啊,不過可能我也幫不了什麼忙,衣服在哪裡?」
麟墨顯得非常開心,「在我的新巢穴,我帶你去!」
說著也不容季陽拒絕,拉起他的手奔跑起來。
等到了麟墨新居,季陽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不過季陽也真是服了麟墨了,他居然把新家安在離學院非常近的地方,跑過來不用半個小時就到了。真不知是該說他藝高人膽大,還是不怕死。
麟墨的新巢穴是一個天然石洞,說是石峰更為貼切。石峰外面長著茂密的灌木和雜草,把穴口遮擋得嚴嚴實實。洞內沒有經過任何開鑿,兩邊各有一塊巨石破土而出,中間是一道溝壑,裡面還有水流動,麟墨在兩塊石頭上搭了個架子充當著地板,像是一張木筏,他的窩就安在『木筏』上,看起來過得很苦。
季陽不禁心酸,但他微微笑了一下,道:「還不錯。」其實真的還不錯,他覺得只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清苦一點也沒關係。麟墨除了霸道點,人還不錯,從他為了小幽能做出這麼多,就能體現出他對小幽的用心。就怕小幽不肯住這樣的地方,他可是非常愛攀比的,曾揚言道誰要和他在一起就要在樹上建一個房子。據說天狐獸的祖先是住在樹上的。
不過,蛇也能爬樹吧。季陽仰頭看了看周圍的巨樹,根根都堪比水塔,更大一點的直接在裡面開鑿洞穴完全沒問題。
麟墨一點也沒覺得不好,他輕易地跨上洞口的木架,把季陽拉了起來,道:「小心。」
季陽嗯了一聲,腳踩在地上的木架有些搖晃,木架也被踩得咯吱咯吱的發響,不過感覺也挺牢固。
石洞深處有些陰暗,借著微弱的光線能看見裡面有個草做的窩,上面有一塊白色的皮毛。
季陽聞到了濕腥味,不禁想起了草叢裡的蛇穴,那裡的味道更濃,聞著就給人一種不詳的感覺,現在卻突然沒有了。
麟墨快走幾步,把白色皮毛拿了出來,「你看看,這是白貂獸的皮毛,我拿來做了大衣,就是感覺有點單調了。」
季陽瞬間驚嘆了,擦,太華麗了有木有,就這快皮毛,當毯子披在身上也好看啊!也不知麟墨是怎麼縫合的,拼接處非常自然,整張皮渾如一體。
見季陽露出驚嘆的神情,麟墨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季陽只知道好看,不知道的是,白貂獸的皮毛在獸世是非常珍貴的,不止是因為毛髮好,也因為難以捕捉,做工複雜。它們個頭小,腦袋又大,去掉頭后一個頭后就沒多少皮毛了,做一件衣服起碼需要四五隻白貂獸。而其它獸類只需要一頭就能做一整件大衣,簡單方便,所以很少人會這麼吃力去弄一件白貂獸的獸皮大衣。
季陽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一瞬間的羨慕,東方秋都沒親手給他做衣服呢,不過也給他買了一件純黑色的獸皮大衣,非常柔軟,讓他覺得貴得肉疼的同時也愛不釋手,一直期待著下雪天穿上它。
不過想想自己,季陽就無話可說了。季陽心裡想著,一定要對東方秋更好才行。
「怎麼樣?」麟墨罕見地有些赧然,「有些細節還沒處理,上面的腦袋因為不礙事還沒去掉。」
「已經很好了,簡簡單單的就好。」季陽說著,靈光一閃,道:「不如把腦袋留著,當帽子用,上面這對前肢也可以留著,可以當圍巾,既方便又好看。」
「嗯。」麟墨認真地點頭,「都聽你的。」
「還有這裡……」季陽不禁投入其中,精心設計起來。麟墨只是點頭,不時露出驚奇的神色,覺得改得精妙。
一件衣服簡單的修修改改,不多時,整件大衣煥然一新,雖然還有一些技術型缺陷,卻更有一番手工製品的別樣風格。
做好衣服后,季陽長長的吁了口氣,伸了個大懶腰,不期然瞟見一片花白,再一看才發現是一窩蛇蛋。
「這就是你們的孩子,什麼時候孵化啊?」季陽驚訝地道,這些蛋他還抱過呢,差點就抱回家了。
「不知道。」麟墨隨意瞟了眼自從被他撿回來就沒怎麼管理的蛇蛋,不孵蛋的話應該需要更久的時間吧。
「呃……」季陽無語凝咽。心想也許麟墨是第一次做父親,所以沒經驗吧。
麟墨輕撫了一下黑板白底的蛇蛋,淡淡得道:「我體溫低,又需要經常走動,怕把蛋孵壞了,就讓他自然孵化,時間就很難估計了。」
麟墨淡淡的語氣,卻莫名的給了季陽一種壓抑的悲傷。如果有小幽來孵蛋的話,孵化率會高一些吧。季陽拍拍麟墨的肩,鼓勵道:「加油,你會成功的!」
「……?」季陽憐憫的神情是什麼?他只是在想快點孵化了好丟出去啊,放在洞穴很麻煩的。
雖然不知道季陽腦補了什麼,麟墨還是選擇什麼也沒說。
麟墨送季陽回到了學院,季陽看看日頭,徑直往善春家走去。怎知,善春已經搬了家,因為他已經結!侶!了!
十六歲……善春才十六歲啊。季陽深呼吸幾次,沒事,他不也才十七歲嗎,小幽十五歲都有孩子了呢,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可是還是好想吐槽啊!!!
在善春父親的帶領下,季陽才找到了善春的新住所。
善春臉色紅潤,衣著厚實,全是新衣,看起來過得很滋潤,對季陽一如既往的熱情。
「你終於來找我了,我結侶那天你沒來我好失望,想著你身體不舒服才沒去找你,你現在沒事了吧。」善春說著不知想起什麼,臉上露出羞怯又曖|昧的表情。
「我只是肚子疼,已經沒事了。你……伴侶呢?他對你還好嗎?」
善春說起自己伴侶就如打開了話夾子一般,「他對我很好,除了雄父就他對我最好了,今天出去打獵了,家裡已經存了好多肉了呢,他還允許我接濟父親。對了。」善春欲言又止。
季陽看著善春古怪的眼神頓時感覺不妙,正要轉移話題,善春神秘兮兮得湊近了季陽,道:「我和他做后……」善春紅著臉看了看季陽,表情羞怯,「後來在床上躺了兩天呢,你怎麼第二天就到處跑了?後來是不是那裡不舒服才回去的?」
「咳!」季陽險些一口老血噴出,「當然不是,我真的是肚子疼,不然也不會考核到一半回家。」
善春更來勁了,緊張地左右觀望了一眼,「那你有什麼竅門啊?教教我吧,做那個事好疼啊。」
季陽的臉也不禁漲紅,惱羞成怒:「我怎麼知道,叫你家那位溫點不就好了!」
善春一臉不信,「你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我不信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們結侶時家長還有傳授經驗呢,以後也要保養什麼的,講究可多了。」
這麼複雜?季陽眼神閃爍,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不恥下問:「有什麼講究?」
「你真不知道?」善春不可置信。
季陽怒瞪善春一眼,「還不快說!」
「那個……我不好意思說,而且我那時太緊張了,沒記住。不如我們偷偷去書店買一些那個書吧。」善春豁出去得道。
「什麼書?」
「走吧,看了你就知道了。」事實上善春已經盯著那家書店很久了,只不過一個人不敢去,也不好意思告訴自家伴侶,今天見季陽來就把注意打在了他身上。
季陽跟著善春鬼鬼祟祟地進了一家書店,只見善春和店主偷偷說了什麼,店主頓時就笑得非常古怪了。
季陽緊緊捏著拳頭,死死忍住拔腿就跑的衝動。
備受煎熬地拿到樹葉做的小薄本后,季陽熱血沸騰起來。小黃|書、十八|禁,呦呦呦,回去和東方秋試試嗷。
季陽看也不看就把本本塞進了懷裡,揮別了善春,熱著臉往家走。不想想善春這麼老實憨厚的人,可能去研究這些掉節操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