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暗箭受傷被擒
白銀帆是霹靂閣的副閣主,以前一直叫秦星怡為師姐,已經叫習慣了,不願意改變稱呼。雖然數月前秦星怡恢復了高貴的公主身份,如今又變成御南長公主。
「師姐,他就是三皇子軒轅名玉?」
事實上,白銀帆並非出於沒來由的嫉妒,而是已經暗戀師姐好久了。他年紀比秦星怡大三歲,但由於入門較晚,排在秦星怡下面,所有隻能是師弟的身份。他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心眼小,善於嫉妒別人。
白銀帆隱約覺得三皇子會把自己屬意的人從身邊搶走,故而對身負重傷的三皇子毫無憐憫,反而恨不得讓三皇子在自己眼前消失。
秦星怡四年前見過三皇子軒轅名玉,現在又搜集了三皇子的大量情報,對他的情況非常了解。
三皇子軒轅名玉的年齡比秦星怡小一歲,天資聰穎,文武雙全,深受軒轅王朝皇帝的恩寵,被視為父皇的掌上明珠。
「是的,三皇子非他莫屬。」
秦星怡隨即回答,絲毫沒察覺到自己說出此話時口氣有些曖昧。她見三皇子傷重的樣子,心中居然隱隱有點不忍。
白銀帆一向自負,認為自己品貌一流無可挑剔,自己早晚會得到師姐的青睞,沒想到今日一見三皇子的真容,果然風華絕代比自己高出一籌,不由得眼中冒火,上前一步,伸手拔出插在三皇子大腿上的那支長箭,掏出一塊白色手帕擦拭掉箭尖上的血跡,說道:
「師姐,你的箭,被這小子的污血弄髒了。」
「無妨,本主的箭就是要嗜血於他,命中注定這是他的報應。」
秦星怡冷淡地說道,接過長箭收歸箭囊中,圓溜溜的大眼睛瞪了一眼三皇子,思索著下一步應該怎麼辦,是立即撤退還是馬上救治三皇子?
軒轅名玉靜靜地躺在地上,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將會從此一瀉千里,如同從天堂墜入地獄,彷彿有無盡的屈辱折磨變成一頭黑暗中的猛獸時刻窺伺著自己。
侍衛張浩見三皇子無聲無息地躺在地上,忍不住哭咧咧地嚷道:
「怎麼辦?三皇子殿下腦袋和大腿都在流血,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住口!不許咒他!他死不了。」
秦星怡厲聲喝止,下半句話沒說出口,還有下半句話是:三皇子很重要,以後他對於我們還有大用處。
「師姐,我最恨怯懦裝死的人,讓我來弄醒他?等他醒了,我還要跟他換衣服,聽他說話的聲音。」
「可以,抓緊時間,動作快點。」秦星怡表示同意。
白銀帆答應著,繞了半圈走到三皇子的頭前,用堅硬的長指甲驀地深深扣進三皇子的人中穴,立刻出現了一抹紫紅色的血印。
白銀帆掐人中的方法十分見效,三皇子很快有了反應。
三皇子軒轅名玉陷於昏沉中,猛地覺得一陣針扎般的刺痛鑽入心底,疼痛蔓延至手指尖,一根手指不自覺地微微顫動起來,隨即眉宇緊蹙了一下,薄嘴張開一個小弧度形狀,似乎想要呼疼,但終究沒有喊出聲來。
「我知道你醒了,別給我裝,趕快睜開眼睛。」
白銀帆威逼著說,伸手提起三皇子肩頭上的衣服,將他的上半身提起來離地半尺高。
軒轅名玉腦袋向後垂下,頭上的髮髻早已不見,一頭蓬鬆散亂的長發被血跡沾染披落肩頭,其中幾縷髮絲遮蓋在他的臉上。
白銀帆不耐煩撥開三皇子臉上的亂髮,單隻手臂揮起,「啪」地一聲,打了三皇子一個大耳光,顯露出來五個通紅的手指印。
軒轅名玉吐了一口血,神志清醒了一些,慢慢伸手捂住自己的頭,睜開眼睛,倒仰著頭看出去,發現眼前只是一片血霧茫茫。
白銀帆伸出一隻手扯住三皇子的黑髮,迫使他揚起頭來,問道:
「快,睜眼看看我是誰?」
軒轅名玉無奈地再一次竭力張開眼帘,發現自己投射出去的視線模糊不清,問話人的聲音非常陌生,只得反問道:「嗯?」
白銀帆聽見三皇子的答話聲沙啞而又微弱,想要逼迫他多說幾句話以便模仿,用力搖晃幾下他的身子,罵道:
「他娘的,你在跟我裝,是不是?」
「咳……」
軒轅名譽感到頭疼欲裂,頭上的鮮血順著自己的手指縫往下流,看不見東西,一條大腿麻木得不能動彈,不屑於回答眼前這個陌生人的問話,只是發出一連串的輕咳。
「好,你逼我,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白銀帆惱羞成怒,這個三皇子的態度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一個傷號落在敵人的手裡既不惶恐也不求饒,簡直是膽大包天。
「咳咳……」
軒轅名玉並不理會陌生人的威脅,感覺自己有些喘不上氣,咳聲不斷地加重起來。
「老五,我要和他換衣服,你來幫一把手。」白銀帆對漠北老五說道。
「是,副閣主。」
漠北老五遵命,立刻走過來幫忙,一隻大手提起三皇子的身子,協助白銀帆胡亂扒下了三皇子的外衣。
白銀帆拿著三皇子的白色外衣,皺眉看了看,見上面沾滿鮮血和塵土,一方面嫌棄衣服骯髒不堪,同時覺得自己如果穿這種衣服會被人一眼察覺到出過事。
「師弟,這種衣服不能穿,血腥味太濃。你先收著,下山後,咱們找一家裁縫店,讓裁縫照這個款式重新給你做一件新衣服,免得叫別人看出破綻,壞了咱們的大事。」
「好的,多謝師姐想得周到。」
白銀帆說著,將三皇子外衣收進了自己的行囊,唯一遺憾的是總共聽到三皇子說了一個字,沒有辦法模仿他的聲音。
秦星怡環顧了一下四周,催促道:「算了,這裡不能久留,咱們撤。」
「可是師姐,他的聲音咋辦?」
「放心,一時半會兒不會讓三皇子死,你路上再想辦法聽他聲音就是了。」
秦星怡說到此,轉頭察看了一下三皇子,見他的臉色異常蒼白,血流不止,陷入半昏迷狀態,也擔心他就此死去,自己的連環計就隨之前功盡棄了,因此決定先幫三皇子止血。
秦星怡仔細看了看三皇子身上的兩處傷口,發現他大腿上的傷口很深,畢竟這箭傷是自己造成的,還是由自己親自動手為他包紮傷口比較好,於是,吩咐漠北五虎扶起三皇子的身子。
白銀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眼睜睜地看著師姐居然要親自為俘虜包紮傷口,恨得牙痒痒,心中不解的是:三皇子不是師姐的仇人嗎?師姐四年來不是一直恨他入骨?為什麼抓到手反而卻對他這麼好?
白銀帆甚至想:如果是自己受傷就好了,那樣的話,師姐也能用芊芊玉手為自己包紮傷口。
秦星怡從衣袋裡掏出一條白色長絲帕,撕開成兩半,一半裹在軒轅名玉的頭部,另一半小心翼翼地一層層纏繞在他的大腿上,把這兩處的流血止住。
秦星怡第一次碰觸男孩子的身體,即使是療傷包紮,心裡也不由自主地砰砰亂跳,一雙手居然有些發抖,平常那些女孩子的害羞神情均浮現在面頰上,一張臉剎那間變得紅彤彤的,嬌羞無限。
在場的西風樓眾人大眼瞪小眼,他們沒想到自己的老大一向威風強橫,今天居然也有溫柔的一面,對這名俘虜如此優待寬容。
侍衛張浩看見秦星怡親自為三皇子包紮傷口,也有點感動,建議道:「能不能給三皇子殿下塗點葯?傷口這麼深,他一定很疼。」
豈知秦星怡的一句答話頓時讓張浩的腸子涼了半截。
「慢說沒藥,就算有葯也不能給他上藥,這個傢伙壞透了,本主和他仇深似海。」
秦星怡冷冰冰地說道。不過呢,話雖這麼說,她心裡想的卻是:沒辦法,現在沒有葯,三皇子的傷痛只能先忍著,等到了山下,和師妹會合以後再說,師妹平時身上帶著很多葯。」
「好了,咱們上路吧。」秦星怡站起身,拍了拍手,覺得自己很有成就感,精神抖擻地發出新命令。
白銀帆耐著性子,從頭到尾看了師姐為三皇子包紮的全過程,嫉妒得雙眼發藍,邪惡地轉了幾下眼珠,提議道:
「師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名俘虜很重要,咱們要多加小心,麻痹不得,還是把三皇子捆綁起來,以防萬一。」
侍衛張浩眼看著三皇子殿下垂危中被漠北五虎夾持著,又聽見白銀帆提出要捆綁他,心頭大急,叫了起來:
「你們別這樣,三皇子殿下都傷成這樣了,不可能逃跑的,不要把他捆綁起來。」
白銀帆一翻白眼,喝斥張浩道:「別他娘的廢話!聽說這小子武功很高,如果不是因為他受傷昏迷,萬一動起手來,誰有把握輕而易舉把他治服?」
「也好,那就麻煩師弟一下,記得你身上總喜歡帶著一條皮索。」
白銀帆奸詐地咧嘴一笑,從行囊中拽出一根拇指粗的黑色皮索,凌空一抖,宛如一條吞人嗜血的黑色凶龍,拋給漠北五虎,說了一句:
「用這個,把俘虜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