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晉江獨發
從醫院脫身後,美作獨自一人步入f4常聚的酒吧,這個時辰,酒吧的人不多,安靜的氛圍,輕柔的音樂讓人很舒服。
美作環視一周,並沒有去f4的專屬包廂,而是叫了瓶威士忌,在大廳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坐下。
他雙腿隨性的搭在矮几上,漫不經心的望著酒吧入口的方向淺酌,似乎在尋找獵艷目標,又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是。
光線很暗,讓人看不清他的臉,也就沒人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美作少爺。又因他渾身散發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峻氣息,因此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搭訕。
與酒吧的熱鬧相比,獨佔一偶,倒顯得另類。
幾杯酒下肚,美作有些微醺,半眯著眼,無聊的把玩著酒杯,聆聽懸浮在酒液上的冰塊撞擊杯壁發出的脆響。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低吼,「啊……」緊接著,一連串叮叮咚咚的聲音,甚是擾人。
美作挑了挑眉,身體一歪,探頭看了過去,入目是兩條宛如玉柱般的長腿,瑩潤白皙,細膩光滑,宛若剝殼的雞蛋,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著瓷器一般的光澤。
眸光瞬間變亮,不過賞盡百花的美作少爺並沒有被誘惑,只是用色而不淫,純欣賞的目光繼續打量著。
嘖嘖……什麼叫水蛇腰?
這就是水蛇腰,纖細的盈手而握,柔韌的恰到好處。
還有臀部,圓潤挺翹,如剛出爐的肉包子,極品,絕對是極品!
只不過,如此完美的長腿,如此性感的腰身,如此飽滿的臀部……本該讓男人想入非非,卻因為主人的不雅行為……踹牆壁,那麼一點旖旎幻想,立即被打破。
美作少爺不禁扶顎,啞然失笑,眼中閃過一道好奇之色。
踹了十幾下,女孩氣喘吁吁地停下來,雙手叉腰,指著牆壁,低聲罵道:「該死的,該死的,那些下三濫的傢伙竟然敢,竟然敢......他們真以為我任人宰割的包子嗎?可惡……」聲音微微有些哽咽,眼圈直發紅,眼淚打了一個轉硬是憋了回去。
聽到這裡,美作更加好奇了,挪了位置,正對包子小姐,從發梢到腳尖……目光肆無忌憚灑在她身上。
這位包子小姐身穿白色t恤,格子短裙,外披件藏青色雙排扣大衣,腳蹬雙白色短靴,簡單的裝扮配上火辣身材,多了一種別樣的風情。
瓜子臉,柳葉眉,容貌稱不上絕色,卻也是清純秀麗的美人胚子,尤其是那雙宛如麋鹿般的大眼睛,帶著淚花忽閃忽閃……勾的人心痒痒而不自知。
包子,絕對是一隻白嫩誘人的包子......美作不禁也想要過去捏一把。
轉念一想那些人放著包子不吃,僅僅過過手癮,頓覺奇怪,望向女孩的眼神多了一絲探究和審視。
幾分鐘后,女孩站直身體,理了理衣襟,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安川落瀾,那個混賬終究是弟弟,為了他,為了家族,你一定能辦到,一定能辦到。」低低的聲音充滿了無力和決然。
說完,深吸一口氣,抬腳,一步一步,彷彿她即將奔赴的是刑場。
對女人向來冷情的美作,心中頭一次浮現一種稱之為「不忍」的情緒,
在她的背影消失的瞬間,美作猛地站起來,跟了上去。
他給自己行為找了個理由:難得無聊,學西門英雄救美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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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川落瀾再次站在包廂前,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已經停了,奉承討好聲穿門而來,讓她頭皮一緊,心知,正主到了,推開這扇門,她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現在,她有選擇的餘地嗎?自嘲一笑,推門走了進去。
「喲,女神的架子就是大,需要我三請四請,左等右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飄了過來,安川落瀾立刻成為焦點,心裡厭惡著,卻強迫自己鎮定。
「哇,北海道高中的女神!」
「聽說,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可以從北海道排到東京,而她向來自視清高,從不將人放在眼裡。」
「托山口少爺的福,我們可算見到真人了,賺到了,賺到了。」
「這身材,這長相,山口少爺有福了......嘿嘿。」
「......」
一旁的人用評估商品的眼光打量著安川落瀾,你一言,我一語,品頭論足,聲音充滿的嘲諷譏笑,笑聲充滿了淫邪的味道。
安川落瀾有一種脫光了站在眾人面前的感覺,極度的羞辱讓她滿面通紅,牙齒不自覺的用力咬著下唇,任由淡淡的腥甜在口中瀰漫,提醒自己冷靜,冷靜......強忍住用僅剩的傲氣維持尊嚴,挺著脊樑,一動不動的站的筆直。
無論何時,她都不能辱沒家族。
安川家族傳承百年,盤踞北海道,在當地也算是數一數二。近幾年,因投資失敗,家族日益衰落,勉強維持世家體面。
山口組是北海道最大的黑幫組織,一向與安川家族井水不犯河水。
安川落瀾的弟弟是個不爭氣的,整天惹是生非,在一群狐朋狗友慫恿下得罪山口組現任家主的二兒子——山口玄二郎,至今下落不明,安川家族也因此四面楚歌,陷入絕境。
因山口玄二郎提出的條件只有一個,想要弟弟,安川落瀾親自來賠罪,於是有了今天這一幕。
眾人一番恭維讓山口玄二郎得意的哈哈大笑,挑眉,欺進一步,猛地握住安川落瀾的胳膊往懷裡一帶,讓她站在他的雙膝間,手鑽進短裙,握著她的臀部揉捏著,淫]笑道:「不錯,不錯.....女神果然名不虛傳。」
周圍的人一陣起鬨,讓山口玄二郎更加得意,他就喜歡征服這樣的女人,夠味。
那隻咸豬手片刻不停的在安川落瀾的身上遊走亂摸,她噁心的想要嘔吐,全身緊繃著,心裡又驚又怕,又羞又惱,試圖掙脫對方,偏偏動彈不得。
短短几秒鐘,那雙麋鹿的大眼睛充滿了空洞的絕望和恐懼,一片死寂。
就在這時,救美騎士美作推門而入,嘴角掛著絲淺笑,「嗬,這裡很熱鬧嘛!」
山口玄二郎一怔,很快認出美作,立馬放開安川落瀾,滿臉恭敬而諂媚走上前,「美作君,要不要進來一起玩玩。」
美作勾唇,不屑的冷哼一聲,「玩?」不著痕迹的朝安川落瀾瞥了一眼,將她狀況不太好,眼底閃過一道的慮色,很快,快的他自己都沒發現。
「山口,你在北海道想怎麼玩我管不著,但是在東京,在我的地盤上,最好守...規...矩......」最後三個字拖長音調,充滿了濃濃的警告。
氣壓忽然降低,整個包廂驟降好幾度,其他人忍不住打了個冷噤,一個個縮著頭,恨不得鑽地洞藏起來。
山口玄二郎大怒,一把拽著安川落瀾的頭髮將她拉到身邊,「美作玲,想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最好搞清楚狀況,這女表子可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暴虐的眼睛死瞪著美作,一字一字問:「你說,對嗎?安川小姐。」
安川落瀾疼得直發抖,而山口玄二郎的羞辱和威脅,讓她臉色煞白,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眼前直發黑。
美作一語不發,靜靜的望著山口玄二郎,眼底一片冰冷。
就在這時,一群手持武器的黑衣人破門湧入,神速的竄到美作面前,齊齊躬身:「少爺,家主有請!」
面對黑黑的槍筒,空氣瞬間被冷凍,眾人彷彿被施了魔法,傻了,這是什麼情況。
山口玄二郎手一松,後退一步,臉上露出一絲恐懼之色,「美作少爺,有話好好說。」
美作眼底劃過一絲明了,不早不晚,來的正好!
優雅的走上前,拿起一杯紅酒,往山口玄二郎頭上一澆,然後手一揚,酒杯呈拋物線飛至牆角,「哐啷」一聲,晶瑩碎片四濺開來。
「今天,我就想做一回英雄,你有意見嗎?」美作笑眯眯的問。
山口玄二郎連連搖頭,額頭冷汗直流,「沒意見,沒意見.....」
「下次招子放亮些,東京可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地方。」美作拍拍他的臉,警告道。
「是,是......」
「滾......」
山口玄二郎立即帶著其他人退散。
「能不能走?」美作走到安川落瀾身邊,問。
安川落瀾愣怔的望著美作,木木的點點頭。
「那就走吧!」美作拉著她的走,看也不看保鏢,徑直越過他們,朝外走去。
安川落瀾木木的跟著,大腦一片恍惚。
保鏢們微微一怔,快速跟了上去。
剛出酒吧,寒風夾著飄飄洒洒的雪花迎面而來,接連撲在臉上,很冷,卻透著沁人心扉的舒爽。
安川落瀾被雪花刺激的打了個冷噤,恢復神智,看著路邊規模龐大的車陣,看著一旁小心警惕的保鏢,看著身旁一臉玩世不恭笑容的少年......想起山口玄二郎稱呼他為美作玲,美作玲......四大家族中的美作家的繼承人美,她眼底劃過一道難以置信。
緊接著,是狂喜!
安川落瀾激動的手心開始冒汗,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只要他開口,她相信弟弟一定會得救。
好幾次張了張口,求助的話語怎麼也說不出口,他憑什麼幫自己....想到這裡,安川落瀾只是感激的對美作躬了躬身,謝謝他的救命之恩。
美作玩味一笑,優雅頷首,答了句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然後向車陣中間的賓利走去。
眼看著美作就要離開,安川落瀾急了,他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如果錯過,安川家、弟弟、還有她將永墜地獄,毫無翻身的機會。
拋下所有的自尊和傲氣,安川落瀾快速的向美作奔去,攔住他的去路,深吸一口氣,問:「美作少爺......我想知道你現在最缺的是什麼?」
美作直視她,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兒子。」
安川落瀾錯愕不已,誤以為自己聽錯了,「美作少爺,請不是開玩笑,我很認真的想要和你談筆交易。」
「我沒有開玩笑,目前我最缺的就是兒子。」美作非常認真的答道。
安川落瀾咬了咬唇,各種各樣的複雜情緒在她眼底流轉著,良久,她緩緩閉上眼,再次睜開,眼底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美作少爺,我給你一個兒子,你幫我救出我的弟弟,好嗎?」聲音淡淡的彷彿說著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般。
美作靜靜的望了好一會兒,道:「成交。」優雅的打開車門,對安川落瀾做出邀請狀,「上車吧!」
安川落瀾暗暗鬆了一口氣,坐上車,從這一刻起,她的命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美作收斂心神,掏出手機發了兩條簡訊。
看著手機屏幕上發送成功的提示,美作眼底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
轉眼,車陣消失在雪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