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決戰前夜（上）
「原來如此，是那個時候啊……」黃紀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倒在地上暗暗笑道，「看樣子是我輸了……想不到短短三年一晃而過，蕭兄弟你竟能變得這麼強……」
「嗯……」蕭天也是笑著伸出右手，將黃紀從地上給拉了起來。
「呵呵，太好了——」雖然黃紀輸掉了決鬥，但看著兄弟二人「以和結束」，方瑛在一旁也不禁露出愜意的笑臉。
「你也不弱啊，黃紀兄弟……」蕭天也笑著說道，「能夠繼承葛幫主和方掌門的絕世武功，剛才變中一招差點讓我吃了大虧呢……」
黃紀拉著蕭天的手慢慢起身，隨即拍了拍肩膀說道：「看樣子，連我也沒有辦法阻止你了……最後的『江湖博』一戰，就看你和蘇姑娘的對決了……」
「啊，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蕭天十分自信說道。
「好了好了，打也打完了，我們可以一起上去了吧？」仇如心抱著古琴慢慢走到二人身旁，隨即說道，「我想蘇姑娘那邊應該也都結束了吧……不出意外的話，她一定可以打敗所有阻攔的對手，成功登上山頂……」
「是呀是呀，我爹他們，恐怕已經在山上等急了吧……」方瑛也在一旁露出天真的笑臉道。
「好，我們一起上去——」蕭天應呼一聲，隨陪著黃紀等人，一同前往山頂而去……
而在這個時候，蘇佳這邊的決鬥，似乎也已經結束……
「呼……呼……」時不時傳來急促的喘息聲，漆黑的「鬼刀」之下，唐戰和孫雲二人似乎已經體力透支，手持兵器伏倒在地，已然沒有再戰的力氣……
「這樣就結束了……」而蘇佳這邊，似乎解決得乾淨利落，連大氣都沒怎麼喘幾口，緩緩收回自己的「鬼刀」。
「少主……居然輸了……」任光等人這邊，看著孫雲的落敗，不有可惜一聲。
陸菁也是一樣，見證了整場決鬥的過程，不由驚呼一聲：「想不到……想不到傻蛋和孫雲大哥聯手，都沒有辦法打敗蘇姐姐……如今蘇姐姐的武功，已然超越常人之輩，果然……還是打不過是嗎……」
雖然只有幾個人見證了這場「驚天泣鬼」的決鬥，但從空場四方破壞狼藉的痕迹來看，可想而知這場決鬥的激烈和精彩。蘇佳結束了戰鬥以後，不禁沖唐戰和孫雲兩兄弟伸手笑道：「承讓了，唐戰大哥，還有孫雲兄弟……」
「哼，看樣子我們兄弟倆聯手，都不是蘇姑娘你的對手……」唐戰見識了蘇佳的實力，以及最後決鬥的結果，不禁自愧不如道，「是我們輸了……」
「蘇姑娘的刀法出神入化，幾乎達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我們輸得心服口服……」孫雲也十分爽朗道，「只是沒想到蘇姑娘有這麼厲害的武功，如果能早一點認識的話，我孫雲也算是此生有幸……」
「現在認識也不晚啊……」決鬥結束后，蘇佳也露出欣然的微笑說道，「而且你們兄弟倆的武功也不賴啊，幾度將我逼入絕境，如果不是我使出全力，恐怕今天還真不是你們兄弟的對手……」
「好了好了，能以一敵二打敗傻蛋和孫雲大哥，你還想怎麼謙虛啊……」陸菁這時從石縫一旁跳出來，耷拉著臉色說道，「恭喜你啦，蘇姐姐……」
「不好意思啊，打敗了唐戰大哥，惹菁妹你不開心了……」蘇佳看著陸菁的表情，故意吐了吐舌頭說道。
「我才沒有不開心呢……」陸菁聽到這裡，馬上恢復神情說道，「只是沒想到如今蘇姐姐你這麼厲害，傻蛋和孫雲大哥聯手都沒辦法，我在想最後『江湖博』的決戰，蕭大哥該怎麼應付……」
「吉人自有天相嘍，誰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孫雲彷彿做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兩手托著後腦勺說道，「連我和唐戰兄弟都不是對手，蕭兄弟恐怕懸嘍……」
「我想這時候，不出意外的話，蕭兄弟應該也通過了重重考驗，前往山頂去了吧……」唐戰抬頭望著山頂的方向，「蘇姑娘，我們也上去吧，我想諸位前輩在山頂，恐怕也已經等候多時了吧……」
「說的也是啊……」蘇佳愜意地笑了笑，遂和唐戰等人一起，前往山頂而去……
約莫半個時辰，山頂比武台處……
掌門人方仲天，此時正在山頂歇息處，招待眾武林名輩，而眾人也是在苦苦等待著決戰前的結果，畢竟陸清風與郜英五十年的賭注即在眼前，誰也不想錯過這一場命運的決鬥……
「真是的，以他們兩個人的速度，未免也太慢了吧……」盧歡似乎是有些等得不耐煩了，忍不住怪脾氣說道。
「你這老傢伙就忍忍吧，人家張真人都沒有急，你急什麼……」郜英在一旁應呼一聲，拄著拐杖默默閉眼說道。
果見武當派掌門人張真人，此時正坐在歇息一處閉目養神，彷彿看淡世間一切紅塵一般，靜有所思，不沾世俗。
盧歡看到這裡，忍不住調侃道：「呵，要讓我盧歡變成張真人那個『石佛』樣子，我可做不到，簡直比蹲茅廁還累……」
盧歡的語氣怪裡怪氣，左天昂等人在一旁聽了，紛紛偷笑起來。
而這個時候，張三丰似乎是聽到了盧歡調侃自己的聲音，不禁閉眼請問一聲：「聽你們笑得這麼歡，是不是又是盧小子在說老夫……」
「撲哧——」被張真人「一語道破」，眾人聞之，又不禁在一旁樂呵笑道。
盧歡倒也是性子直，直言說道：「本來就是嘛，人和人都是不一樣的，我盧歡天性不羈豁達，吃喝拉撒隨性，從來沒有耐性研究道家倫理之常……活在世上就是愛怎麼開心就怎麼開心，否則多累啊……」
「哈哈哈哈……」聽著盧歡古靈精怪的口氣，連張三丰都不禁樂呵大笑起來。
卻不想盧歡竟能把平時一言不發的張真人給逗樂，眾人紛紛投去好笑又尷尬的目光……
「他們好像上來了——」然而就在說話間，休息處一旁傳來莫名弟子喊叫的聲音。
「是憶瑤師姐——」徐雙這邊也應聲喊了一句，看著蘇佳等人慢慢從山坡底下上到山頂來……
果不其然，蘇佳和唐戰等人慢慢走上山來，蘇佳走在眾人的最前，那也便預示著，剛才在山下的決鬥，是蘇佳笑到了最後。
「看來老夫的徒兒沒有讓我失望……」陸清風捋了捋鬍子，微笑著說道，「郜妹子，接下來就看你的徒弟能不能應你所願呢……」
郜英則像是十分自信的樣子，毫不在乎說道：「這就不由陸老頭你操心了，我對我的徒弟有信心……」
果然，話音剛落，蘇佳山頭的對面，蕭天和黃紀等人，也慢慢走上山頂來。
「蕭大哥也來了……」吳賢即刻搶聲說道，「這樣一來的話，他和李師姐成功會師最後的決戰……」
蕭天上來的第一時間，目光正對著比武台對面的蘇佳。不知道為什麼，目光凝視的一刻，蕭天心中彷彿有股亢奮在涌動……
「爹——」方瑛上來的第一時間，還是興沖沖跑到自己父親的身邊。
看著自己被「寵慣」的女兒，方仲天點了點女兒的額頭道：「呵，臭丫頭，大庭廣眾之下還這麼愛撒嬌……」
「嘻嘻……」方瑛則是笑著吐了吐舌頭，盡顯天真活潑之態……
稍時，在場武林眾輩還是將目光放在了蕭天和蘇佳的身上——五十年前的天下賭注，已然終將到來……
「諸位聽我說一句……」方仲天這時走上會場，定聲說道，「今日蕭少俠與蘇姑娘會逢決戰，此乃五十年命運之所顧，既已連戰數番，還望諸位能給他們二人休息一晚的機會，明日一早再前來此地，觀望『江湖博』一戰……」
方仲天所言之意，是想讓蕭天和蘇佳好好休息一晚，養足精力，明日再在比武台上一決勝負。
蕭天和蘇佳都沒有異議，紛紛沖方仲天拜謝道：「謝方掌門——」
「看來，他們兩個是要明天才能打呢……」魯濤在一旁望著，不禁默默說道。
「這樣也好，畢竟今天連番數戰，他們兩個也累了……」鄭羽化在台下望著，默默低聲一句。
「好什麼呀……」然而，徐雙卻在一旁略有擔憂道，「他們兩個本來好好的，卻因為五十年前的賭注，非要在比武台上一決勝負不可……我想憶瑤師姐和蕭大哥心裡，都很難受吧……」
「命運任由別人擺布是嗎……」鄭羽化聽出了徐雙話中的意思，聯想起蕭天蘇佳二人的身世經歷，不禁嘆息一句，「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無異於這世上最痛苦的事……蕭兄弟，小師妹，或許你們兩個的這場命運之戰，並不是你們所希望的吧……」
「放心吧，我想明天的決鬥，他們應該會手下留情的……」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陸菁突然湊到一伙人一旁說道。
「這話怎麼說？」徐雙又不禁問道。
「你想想啊，他們兩個現在都已經成為夫妻了，自然是不希望在比武台上真刀真槍見血不是？……」陸菁笑著說道，「再加上今天晚上休息一晚，我們陪著他們一起，可以勸說他們不是嗎……沒必要在比武台上那麼認真，做做樣子就行了……」
「可是這樣不太好吧……」一向單純的吳賢，不禁撓頭問道，「不使出真實實力的話，那豈不是在眾武林名輩面前撒謊？要是我的話，我可不會這麼干……」
「哎呀，難道你想看憶瑤師姐和蕭大哥兩個人自相殘殺嗎？——」徐雙聽到這裡，一拳朝著吳賢的腦袋上打去。
「哎呀，好痛……」吳賢則是兩手抱著頭叫道，樣子別提有多滑稽了。
「總之，最後的決定是怎樣，我想只有他們兩個人自己最清楚……」鄭羽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一旁輕聲念咕道……
夕陽西下，夜晚人散，吃過晚飯後，眾武林名輩都早早地回到自己的休息處休息了……
然而蕭天和蘇佳二人似乎是睡不著，兩個人一起走在林間的小道上，一邊享受著靜夜的景色，一邊觸景談話情深。
但一想到明天「江湖博」的決鬥，蕭天和蘇佳心裡彷彿彼此有一層隔閡一般，這場決鬥沒有結束，這道隔閡似乎就不會穿破……
「佳兒，我想說……」蕭天似乎心裡有話，輕輕牽著蘇佳的手，走在夜間的小道上，默默一句先言道。
「我知道，阿天你是在擔心明天的決鬥……」蘇佳則似乎並不完全放在心上，還是和平時一樣，露出微笑說道，「你放心了阿天，明天我不會下狠手的，畢竟我們倆如今已是夫妻，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們做好我們自己就行，不用太在意五十年命運的安排……」
「我是想說……」蕭天似乎還想說話，卻是半天哽咽開不了口。
「而且剛才吃完飯，菁妹也來找我談話了……」蘇佳繼續笑著說道，「她說明天的決鬥，我們做做樣子就行，不管別人對我們是什麼看法，我們都有權利自己選擇不是……」
「是啊，我們有自己選擇命運的權利……」蕭天似乎是決定了什麼，稍稍閉了閉眼，隨即睜開堅定說道，「我是想說……佳兒，明天的決鬥，你務必要使出全力，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你說……什麼？！——」蘇佳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驚聲問道。
「我是說……明天的對決，佳兒你務必要使出全力與我決鬥——」蕭天繼續堅定道，「我也是一樣，會使出自己所有的本事，和佳兒你一決勝負！」
「阿天你……為什麼這麼說……」蘇佳一時沒弄明白，又不禁問道。
「佳兒你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的吧……」蕭天默默回想著說道，「我曾和你說過，我的理想……」
「啊，我記得你的願望，是想成為一代武林宗師……」蘇佳又不禁問道，「可這又跟我們倆的決鬥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蕭天繼續耐心說道，「成為武林宗師，不光光是有蓋世群雄的武功，更重要的……是有自己關於武道的思想……」
「武道的……思想……」蘇佳不知道蕭天究竟想要表達什麼，又不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