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醫艷遇

第二章 太醫艷遇

在做這些之前,栗芷婼先得讓皇上寵幸自己,雖然他恨透了這個混賬男人。因為懷上龍種是他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

「劉公公!你好滋潤啊!」當一身宮裝的栗芷婼站在敬事房管事太監劉頤中身後的時候,這個眾嬪妃中的大紅人正優哉游哉地遛鳥哼曲呢!

「哦!不知栗妃娘娘駕臨!老奴該死,萬望娘娘恕罪——」劉頤中忙不迭地賠罪,但言語中卻帶著十足的傲慢和不屑,甚至連拱手施禮也顯露出幾分散漫。他將尖利的公鴨嗓嚎得老高,嚇得籠中的小雀上下撲棱。這一切似乎是在來人示威——哼!平時連個影子都不見,遇事了才想起咱家來!我可懶得搭理你。

栗芷婼冰雪聰明,怎會看不出點眉高眼低。她微微一笑:「吆!看來劉公公是遇到不順心的事了!有誰敢給位高權重的劉大總管添堵啊!說給奴家聽聽,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看我小風兒一吹,你個死太監還能硬到什麼時候——女人在心裡惡狠狠地罵著劉頤中,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那倒也是!咱家兢兢業業地給皇上辦差,哪個活得不耐煩了敢來這裡撒野!」劉頤中依然是不慌不忙地撥拉著籠中的小鳥。對於栗芷婼的連捧帶拍,他絲毫不為所動——來求我劉公公辦事的嬪妃多了去了,你幾句不疼不癢地就想打發咱家,做夢吧你!

栗芷婼沒想到這個死不要臉的竟這麼不近人情,她一時語塞就這樣尷尬地站著,場面頓時僵住了。

也難怪——敬事房是好惹的嗎?而且眼前這位還是敬事房的管事太監。

所謂「敬事房」,就是專管皇帝房事問題的。在皇帝晚餐前後,他們會托著一個盤,跪著呈到皇帝面前。盤中擺是象牙做成的簽牌,每一根簽頭上,有些是黃色,有些是紅色,有些是藍色,這些顏色是表示后、妃、妃的等級。上面還有黑字,寫明每個妃子的名字。這個時候,皇帝揀出哪根簽,就表明皇帝當晚要寵幸哪一個女性。皇后的簽當然是放在第一排,但皇帝有時會選熟悉的名字,有時也會特地揀一個不熟悉名字嘗嘗鮮。

大多數情況下,宮中美女如雲,皇帝根本弄不清楚。於是就全憑敬事房管事的安排。他們會問太監今天呈上的盤子里哪個嬪妃漂亮、可愛或是其它什麼的。於是在某種意義上,敬事房管事太監就能決定誰被寵幸。

而恰恰鄒胤澤就是這樣一個對自己的房事不什麼上心的人!這就是老天爺送給我的一個機會呀——栗芷婼早已將這個機會看在眼裡,所以雖是萬般不情願,但她還是硬著頭皮來了。因為在實施自己的計劃之前,她必須先要讓那個叫鄒胤澤的皇上寵幸了自己。如果懷不上龍種,一切都是白搭!

「吆!看來劉公公是生奴家的氣嘍!」拿定主意的栗芷婼像烙餅一樣貼了過來。嬌艷如花的美人加上如蘭似麝的香氣,換個男人怕是早把持不住了——但很可惜站在對面的是個太監,所以栗芷婼的一番發嗲只是換來了他更加肆無忌憚的陰陽怪氣。

「哎吆呵!老奴怎敢哪!指不定哪一天娘娘飛黃騰達了,想起這檔子事兒還不要了老奴的小命哪!」

哼!知道就好——雖是這樣想著,但栗芷婼也不敢有半分怠慢。她用纖纖玉手從精緻的繡花香囊中拈出一摞金葉子,數也不數就一股腦塞進劉頤中的手裡。

入手一陣冰涼,接著就是沉甸甸的感覺。劉頤中忙停下遛鳥的動作,看著滿把的金燦燦,三角眼眯成了一道細線——我的娘耶!一出手就是十來張金葉子,看來這個主是下了血本了!

「娘娘這是?」

劉頤中態度的巨大轉變,栗芷婼完全看在眼裡——哼!我就不信砸不死你!現在先讓你美著,到時候我讓你加倍償還。

「一點小意思!劉公公千萬別見笑!好長時間不來公公這裡走動,略表心意也是應該的!」

「啊——呵呵——」握著滿把的金葉子,聽著入耳軟語。即使再淡定的劉公公也有些把持不住了:「娘娘太客氣了!」他緩了一口氣兒,接著說:「看娘娘一出手就知道是一爽快人!說吧——需要咱家做什麼?」

栗芷婼看著面前這個狗一樣的男人,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厭惡。但她堅信一個成大事的人必須學會忍耐:「公公果然是個爽快人!既然如此奴家也不客套了,今日到公公這裡還真有一事相求!」

「莫非栗妃娘娘是為了——」劉頤中神秘一笑,然後做了一個翻牌子的動作。

栗芷婼微微點頭:「一切全仗公公關照!」

「這個——」劉頤中面露難色:「最近皇上除了在清寧宮,很少在別處留宿啊!」

栗芷婼心中一緊,但隨即笑得更迷人了——老東西!還真是得寸進尺了!就不怕撐死你!她湊到劉頤中面前:「我知道公公一定有辦法的!今天給公公的僅僅是個定錢,事成之後奴家再送上另一半!」

「啊——好說好說!」劉頤中白凈無須的胖臉幾乎笑成了一朵碩大無朋的菊花:「既然娘娘下這麼大本錢,咱家也就不再推三阻四了,你定個日子就回去等好信兒吧!」

走出敬事房的大門,栗芷婼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雖然這二十張金葉子幾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但好在事情還辦得順利。

「栗芷婼聽宣——」涼風兮兮的黃昏,躺在藤椅上百無聊賴的栗芷婼被一聲刺耳的公鴨嗓驚醒:「好事來了!看來還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乘坐一頂小轎,精心打扮一番的女人被抬進來紫宸殿。

踏進宮門的一瞬間,栗芷婼難掩胸中的厭惡——就是這個是非顛倒的混賬下的命令,慕容滅門他也難辭其咎!但她還是按捺住了心頭怒火——隱忍十年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小不忍則亂大謀,到時候我會收拾你的!

昏黃的宮燈掩映之下,一個高大的身影凝視著窗外漆黑的天幕,不用說他就是南蜀皇帝鄒胤澤——這片深宮中最有權勢的人!不,他應該是這個國家最有權勢的男人。他是南蜀後宮佳麗三千的天,當然也是她栗芷婼的天!

「皇上!臣妾來遲!望皇上恕罪——」栗芷婼款款下拜,如水的雙眸浮現出無限風情。

「哦!」男人轉過身,清癯的面孔卻浮現出無限的疲憊:「你叫什麼名字?」

「臣妾栗芷婼!」女人竭力使聲音變的柔美一些。

鄒胤澤顯然是被女人的聲音迷醉了,他徑直走了過來——

作為南蜀國的九五之尊,他並不是一個貪戀女色的男人。雖然後宮美女如雲,但他除了偶有盤桓之外,深愛的還是皇后宇文宜臻。他寵幸過的女人無一例外的都是謹小慎微、戰戰兢兢,而今天這個女人雖然也是溫聲細語,但骨子裡還是有一種吸引自己的東西!

他輕輕托起女人的下巴開始仔細端詳起來,像是在把玩一件不曾上手的古玩奇珍。

栗芷婼不再躲避,一雙火辣辣的眼睛不加掩飾地投向男人。瓊鼻微翕,嘴角倔強地翹起,極盡挑逗之態。

「栗芷婼!好名字——」男人一把抱起女人,徑直走向卧房。

沒有言語、沒有溫存,甚至連一**也沒有。隨著一陣「嗤嗤啦啦」的聲音,栗芷婼精心挑選的衣衫被扯得粉碎。

看著蜷縮在雕花牙床上的白花花的**,男人更加瘋狂了。彷彿如一隻下山猛虎,鄒胤澤弓著身子往前猛地一頂,然後開始一陣緊似一陣的*動。

「啊——」負痛的女人發出一聲凄厲的喊叫。栗芷婼是個未經人事的女孩子,哪受過這樣的陣勢。隨著男人粗暴地進入,一陣撕裂般疼痛傳來——兩行清淚滾滾而出,在她血海深仇之上又加幾分怒意。

來到紫辰宮之前,她無數次想象過兩人相會的場景。既是復仇就不會在意有無花前月下的浪漫,但也絕沒有想到是這樣的撕心裂肺——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似乎是要將所有的不快和怨恨發泄在自己身上,他不像是在寵幸一個妃子,而像是在警告所有接近自己的女人——給朕放規矩點,如果敢有什麼分份之想,朕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栗芷婼是個不服輸的女人,在經歷了最初的**之痛之後,她開始審試這個在自己身上縱橫馳騁的男人。看著他青筋暴突的額頭、扭曲的面孔和閃著凶光的狼性雙眼,在那一刻她洞察了男人心底暗藏的一切!

雖然撕裂般的疼痛一如既往,但男人的**卻激起了栗芷婼好鬥的本性,她開始忍著劇痛一下下迎合著男人。隨著嬌軀一下下癲狂地抖動,大張的櫻口中發出陣陣攝人心魄的**!

鄒胤澤驚呆了!他沒有想到身下的女人竟會有這樣的反應——這和自己之前寵幸過的女人的鬼哭狼嚎截然不同。這是一個不一樣的女人,他給自己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感覺。

男人慢了下來——這微小的變化並沒有逃過栗芷婼的眼睛,她開始更加瘋狂地扭動著青一塊紫一塊的嬌軀,似乎在蠱惑著男人盡情撒野。看在眼裡的鄒胤澤彷彿打了雞血一般開始瘋一般的衝撞,最後終於悶吼一聲,在一陣顫抖后一泄如注。

看著著委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栗芷婼的眼裡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得意——終於開始了!

拖著傷痕纍纍的身子回到居所,栗芷婼開始平心靜氣地等待——如果明晚皇上再次召見自己,那就不需要費盡心機找什麼太醫用什麼毒計了!只要能將皇上拴在自己身邊,那皇后的位子還會離自己遠嗎?

但栗芷婼失望了——自此以後鄒胤澤再也沒有召見過自己。日子一天天變冷,栗芷婼覺得不能再乾等下去。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她開始實施下一步計劃!

胡瑩是太醫,要想收付這個男人自然就要從看病上想辦法。但嬪妃有病了先要讓女醫官診斷,只有是疑難雜症才會報請太醫署傳太醫的!何況宮中太醫那麼多,又怎能擔保太醫署就一定會派胡瑩來給自己看病。按慣例太醫治病會有小宦官跟隨治療,自己又怎能順利實施俘獲計劃呢?

橫亘在栗芷婼面前的困難像一座座大山,看起來好像哪一座也無法逾越,換做別的人早就放棄來!但栗芷婼從來就不是一個尋常女人,兵來將擋,見招拆招是栗芷婼一貫的處事原則。所以在她看來一切的困難都不是困難,分開解決就是了。

這個女人的心中早就布好了一盤棋,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下去!如何支開緊隨太醫的小宦官,很簡單——弄暈就行了唄。這很危險,但栗芷婼是一個鋌而走險的人,她堅信風險與獲益成正比。

那又如何讓太醫署派遣胡瑩呢?很簡單——賄賂唄!理由當然是想懷上龍種。反正每個嬪妃見太醫都是為了這個!而宮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年輕的胡太醫有一個生男孩的秘方。

於是在送給尚醫司管事太監馮去疾一對兒鐲子之後,她終於如願以償得見到了胡太醫。

看著珠簾外英俊瀟洒的胡瑩,栗芷婼芳心顫——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眉目間是數不盡的風流。如果不是身負血海深仇,如果不是胸懷復仇大計,說不定自己真會愛上這個男人。

也僅僅是一閃念——栗芷婼是一個理智女人,她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麼?再說等報了大仇、江山成了自己的,還愁得不到面前這個男人嗎?想到這裡倒釋然了。

坐在宮女搬過來的太師椅上,胡瑩一如既往的平靜。對自己的醫術他還是蠻自信的,但對此行的目的卻有點兒摸不清頭腦。嬪妃們常為了生龍種賄賂太醫署私下裡傳他。對這一切他一個小小太醫又怎敢多問?所以見的嬪妃不少,開出的方子也不少,但真正有多大用處連自己也不清楚。他是醫生而不是術士——可笑這群女人總是將自己當成術士。

可這個栗妃卻和以往召他的嬪妃不同——那些女人見他后總是急切地說這說那、問長問短。而珠簾里的女人卻一句話也不說。如果沒有有隨行記錄的小宦官跟著,他恐怕早就要抬頭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胡太醫!天這麼熱還召你過來,對不住了!」栗芷婼悅耳的聲音使人迷醉。沒有如願以償將鄒胤澤拴在身邊,她知道面前這個小太醫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她將自己的聲音壓制出別樣的甜美,期望能夠一下子擊倒面前的男人。

很顯然這一切奏效了!胡瑩渾身一顫,連聲音也顫抖起來「娘娘召見,敢不從命?在下現在就給娘娘診脈,好開方子!」

「呵呵!不急不急!」珠簾后一陣輕笑:「來人!給胡太醫上茶!」

胡瑩喝的是上等的鐵觀音,而隨行小宦官的茶碗里盛的卻是如假包換的劍南燒春。

茶水剛一入口小宦官就是猛地一驚!但看著珠兒迷人的小臉,也就不再言語了——哼哼!老子這輩子不能玩女人了,連好這一口也不行嗎?

兩人的茶杯里都加入了一樣東西——蒙汗藥,所以小宦官和胡瑩就慢慢昏睡過去。

又因為胡瑩的茶碗里比小宦官的茶碗里多了一樣東西——**。所以小宦官是趴在桌子上,而胡太醫則躺在栗貴妃的床上。

那個貼身小宮女,雖然沒有喝茶,但栗芷婼卻送給她一樣東西——番木鱉。此物的最妙之處就是死後無中毒癥狀,於是三個月之後,小宮女死了。並且她的死沒人懷疑,因為誰也想不到栗娘娘將番木鱉藏在賞賜的點心裡,而娘娘一向對下人仁慈,賞賜點心果蔬也是常有的事。

經歷了太多的血雨腥風,看慣了數不清的慘絕人寰,再加上十萬大山中的刻意磨練,栗芷婼早已嬗變為一個殘忍狠毒的女人!不要說一個小小的宮女,就是讓掐死自己的親骨肉,她眼睛也不會眨上一眨!百密一疏,她絕對不會讓一個小宮女壞了自己的大事。

看著躺在床上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小太醫,栗芷婼臉上浮現出一絲狡黠。隨著她一個眼色,珠兒一溜煙跑出房門,老老實實地到外面把風兒去了。

胡瑩茶碗里的蒙汗藥並不多,所以不一會兒就有一絲醒轉過來的跡象。看著時機已到,栗芷婼迅速剝去男人的衣衫,然後拉開錦被將兩人緊緊裹住。

伸出纖纖玉指,栗芷婼在男人的兩腿之間摸索!片刻之後,隨著一陣顫動,胡瑩在昏昏沉沉中就被繳了械!做完這一切之後,栗芷婼迅速揉亂一頭秀髮、脫去長裙,將一襲藕色褻衣扯得七零八落,然後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到家后,天已經擦黑。

胡太醫的心還是「咚咚咚」地跳個不停——他實在搞不清楚今天自己怎麼會這樣。

從看到栗妃的第一眼,他就被這個女人迷住了。但他從沒有對這個絕色美人產生非非之想——畢竟他是皇帝的女人。

而現在自己竟做出了如此荒唐的事情,幸好栗妃沒有硬拉著自己去見皇上!要真得是那樣,他不敢再想下去——

忽然想起臨走的時候,栗芷婼好像塞給塞自己一樣東西。

他掏出來一看,是一封撒金花箋。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

彈著相思曲,弦腸一時斷。」

娟秀的小楷間沾滿斑斑淚痕,一曲《相思怨》似乎道不盡栗妃對太醫胡瑩的思念。

看著手中的撒金花箋,胡瑩陷入長久地深思。

雖已名滿天下,胡瑩其實還是一個情竇未開的年輕人。他沒料到自己一個身份低微的太醫,竟然會得到絕代佳人的愛慕,並且這種愛慕是如此強烈。

幸福來得太突然,突然地令胡瑩猝不及防。如果在栗芷婼床上的他是驚慌恐懼的話,那現在就應該是開心幸福的了。

自此以後,胡瑩總是夜不能寐:娘娘,現在你在哪裡?是在思念我,還是在皇上的龍床上顛鸞倒鳳?

自此以後,胡瑩開始神不守舍。他盼著能再次見到這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女人!

他已經不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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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百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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