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冰蓮
第二節冰蓮
「小師弟，怎麼樣啦？」一個聲音傳來，魏天睜眼一看，見紫菊手提一個竹籃，翩翩走來。魏天搖搖頭。
「沒事，吃飯吧。」紫菊蹲下來，從竹籃里拿出兩個小菜，兩個饅頭，一碗青湯。
「吃飯，不是剛吃過嗎？」魏天撓撓頭。
「傻瓜，現在都中午了。快，你愛吃的，青椒嫩筍，涼拌松菇，還有蓮子碧荷湯，我爸爸做的。」紫菊很是高興。
「你爸爸。」魏天已聞到香味，喉結大動，伸手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嫩筍，「哇，軟滑香脆，加上湘椒的提味，獨特的竹香發揮的的淋漓盡致，又是一口松菇，清新的蘑菇味瞬時填滿口腔，好像有芥末，整個腦袋都通透了。你爸爸太好了，真好吃。「魏天拿起饅頭，大口的吃起來。
紫菊笑了，「剛才還說不餓，現在怎麼跟餓死鬼似得。」
「太好吃了，就連我們嵩山的內廚，也做不出這樣的素菜。」魏天邊吃邊說，「師姐，你們吃了嗎？」
「你吃吧，我們有，你看。」紫菊指向荷塘對面。
魏天抬頭望去，看到青梅手裡拿著饅頭對他揮了揮手。
「我對爸爸說你在參透荷花，我爸爸專門做了蓮子碧荷湯，你嘗嘗。」紫菊把湯勺遞給魏天。
魏天也不客氣，接了湯勺就是一勺，濃濃的荷葉清香讓魏天感到五竅俱透，腦海空明，「哇。」接著又是一勺，綿綿的蓮子混著清清的甜味，魏天覺得好似心在長空。
「你父親真是神人，菜做的真太好吃了。」魏天不住口的誇讚。
「我父親也是漢人，所以你們的菜做的很好。」紫菊笑道。
「漢人？你們苗人可與漢人通婚嗎？」魏天不禁問道。
「我們族人從黔西南遷來，本來就女多男少，加上多年征戰不休，為了繁衍生息，所以我們不計較什麼族群，只要願意加入我們苗族就行。」紫菊說完，俏臉微紅。
「你父親是哪的人？」魏天問道。
「好像是中原哪的人，我不是太清楚，為了避難，來到了湖北，因做了一手好菜，時不時幫我們操辦大的節日飯菜，慢慢的我母親就認識了他。」紫菊說起父親，臉帶微笑。
紫菊的父親韓湘，曾是一名舉子，因家鄉戰亂，僥倖逃得一命，輾轉來到湖北，到達苗疆以後，見這裡民風淳樸，就定居下來，因燒的一手好菜，時常參加苗族的節日。一來二去，雷英和他就不斷接觸，兩人從相識到相知，從相知到相愛，雷英喜歡他的踏實能幹，他喜歡雷英的英姿颯爽，兩人是苗疆標準的夫妻，男主內，女主外，是寨中相愛的不褪佳話。雷羽和雷翔出生，韓湘一直教她們聖賢之道，所以紫菊和紫竹都識得漢字，直到阿奴帶她們進入蜀山，韓湘才算空閑下來，不過每到漢人春節，韓湘都帶妻子到蜀山去看紫菊和紫竹，所以跟蜀山的人都很熟。
魏天吃完，紫菊收起空碗空碟，提著竹籃站起身，「你好好參悟吧，我去練舞了。」
「謝謝師姐。」魏天也沒什麼可說的。
魏天再次閉目沉思，無奈那美味的感受好像驅之不散。「唉。」魏天心裡嘆了口氣，錦衣玉食果然是修鍊大忌。
魏天心念凈心咒，總算進入寂境。
腦門一涼，魏天睜開眼，見紫菊懷抱著一個荷葉，荷葉里好像有什麼東西。
「天黑了，我們走吧。」紫菊笑吟吟的看著魏天。
魏天四下一看，夕陽西下，紅霞褪盡，果然是天快黑了。
「師姐，我想再冥想一下，你們先走吧。」魏天覺得今天一天好像沒什麼收穫，甚至安靜下來都很費力。
「這樣啊，那這個留給你，我剛摘得，很好吃的。」紫菊把荷葉放下，裡面有好多蓮蓬。
「這是什麼？」魏天沒見過。
「蓮蓬。」好像察覺的魏天不識此物，紫菊拿起一個，掰開蓮蓬，取出蓮子，又扣開蓮子，露出白嫩蓮子仁。
「張口。」紫菊對魏天說道，魏天張開口，紫菊把蓮子放入他的口中。
清脆香甜，魏天奇道，「這蓮子可生吃么？」
「當然可以，不光蓮子，連藕也可生吃。」紫菊彎身拿起地上的蓮花根莖，掰了一節，在池邊洗了洗，又掰了一半遞給魏天，率先咬了一口，「嘗嘗，很好吃的。」
魏天坐著，看到手裡的一半好像有什麼東西牽連著。
魏天把手中的蓮藕舉高，「師姐，你看這是什麼？」
「笨蛋，難道你沒聽過『藕斷絲連』嗎？」紫菊提起竹籃，翩翩而去。
魏天咬了一口，見口中的依然和手中的絲線連著，不過那絲卻不傷喉嚨，甚至連敏感的舌頭都感覺沒什麼不妥。「藕斷絲連。」魏天陷入沉思，這次是真的冥想。
蓮花、蓮葉、蓮藕，雖各有形體，卻又千絲萬縷相系，蓮花是靈力展現，蓮葉是魂力運化，蓮藕是玄力深藏，若不能參透全部，那就先參透蓮花吧。
天蒙蒙亮，紫菊已起身趕往荷花池，青梅幾個也慌忙跟在後面。
突然，青梅她們見紫菊剎住身形，幾人快步跟上，「荷花。」幽蘭輕聲喊道。
縹緲的水汽繚繞，卻又似被什麼吸引，輕盈的聚向一朵巨大的荷花，白色的水霧凝成一片片花瓣，亦真亦幻，須臾之間，紅日初照，粉白參透紅暈，恍若仙境。
「他參透了嗎？」四女幾乎都這樣想。
青梅幾個沒去打擾魏天，而是輕輕坐在下來，也開始冥想。
強烈的光線穿透魏天的眼瞼，魏天慢慢睜開眼，眼前有幾個模糊的身影。魏天極力適應了光線，才看到是青梅她們面對著自己在打坐。
魏天一醒，周圍的霧氣轉眼散盡，青梅她們也漸漸醒轉。
「哇，好舒服。」紫菊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青梅、幽蘭、紫竹相視一笑，也有同感。
「祝賀你呀，小師弟，你好像參悟了。」青梅笑著對魏天說。
「我參悟了，我怎麼沒感覺的？」魏天茫然的看著青梅。
「應該是參悟了吧，我們看到你周身被蓮花護著，靈力四下飄散，我們都忍不住打坐了。」紫菊說道。
魏天看向幽蘭和紫竹，兩人也點點頭。
魏天閉目冥想，「蓮花。」一座冰蓮瞬時綻放，犀利的寒氣向四下擴散。
「好厲害。」四人都退了幾步，冰涼的汽勁仍向四人襲來。
「師弟，我來試試。」紫菊一時技癢，祭出斬妖劍。「御劍訣。」
魏天聽到聲音，睜開眼睛，見周身果然有一座巨大的冰蓮，這時看到紫菊已御劍攻來。
心隨意轉，蓮花輕轉，如白芒的寒氣迎向斬妖劍，「蓬、蓬、蓬。」一簇劍芒穿破寒氣，釘在蓮花瓣上，可轉眼被寒氣凍結，碎裂在地。
好厲害，四女不由吸了口涼氣，御劍訣雖是蜀山最基礎的劍法，可紫菊用了六成功力，竟然連寒氣也未突破。
「再來。」紫菊好勝心起，「天劍。」斬妖劍頓時幻大了數倍，直向蓮花轟去。
「嘭。」地面震動，荷花池的水也跳了幾下。斬妖劍轟碎一片花瓣，趁勢急進，卻卡在兩瓣花葉之間，再難動得分毫。
魏天也似有所參悟，曾記得在蜀山，紫陽真人那一劍，自己用盡靈力凝化的玄冰，竟擋不住那一劍，玄冰堅實，卻不如蓮花鏤空，瓣與瓣之間不禁緩衝了敵人的攻擊，更發揮了面積優勢，寒氣更快的凝聚和調控，只要進的第一層花瓣，魏天就可以任意的操控寒氣捕捉目標。
「結。」魏天意念一動，所有的寒氣聚向斬妖劍。
「啊。」紫菊感到斬妖劍的操控越來越困難，好似感到斬妖劍想掙脫寒氣的困擾，卻無處著力。
紫菊收回劍勢，一咬牙，「萬菊劍，孤菊傲霜。」用上了八成功力。
「不要啊，師妹。」青梅幾個都見過萬蠱窟的那一劍，好似也沒這次威勢滔天。
劇烈的勁風呼天嘯地，紫菊根本沒聽到師姐的喊聲。十六柄青芒擺成箭矢陣，轟、轟、轟，爆裂的勁風肆虐，荷花池的水也動蕩不安。
一層，兩層，三層……，第三層時，青芒碎了一柄。第四層碎了兩柄。到第五層，青芒和白霧般的寒氣抗衡，發出有如刀刃刮瓷器的尖刺聲。
魏天右手劍指，左手掐心訣，終於完成了冰蓮決的心法。四片花瓣一層，整整七層。
魏天睜開眼睛，「冰蓮綻放。」一聲長嘯，微合的冰蓮霎時綻放，連十幾柄青芒也阻擾不住盛放的姿態，各層的寒氣噴薄而出，十幾柄青芒瞬時染上白霜，被齊齊定格在花瓣上，猶如花瓣上的一隻蜻蜓。
紫菊想收回劍勢，卻已來不及了，斬妖劍從空中掉到地上，它的靈力已被冰封，失去了和紫菊的靈力連接，紫菊呆在了原地。
魏天收了心決，快步拾起斬妖劍，仔細看后才遞給紫菊，「師姐，給你，我已解了寒氣。」
紫菊一把接過斬妖劍，仔細反覆看了幾遍，「要是弄壞了我的劍，我決不饒你。」
青梅三人驚魂未定，聽到紫菊的聲音，不由搖了搖頭。
「師弟，你這是什麼招式，好厲害。」幽蘭最為靦腆，卻也忍不住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