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1章 動手

城主府內院，勛涼抱著酒罈，渾身凌厲劍意斂盡，嘴角噙著淡淡滄桑笑容。

「當年，我進入一處密地，被困三百餘年，卻也因此獲得劍道傳承，覺醒了部分記憶。」

「此後歲月，為兄一直在其中修行，直至不久前才脫身而出，打聽之後才知道，你們都已進入仙界。」

「我追入仙界，本以為能夠找到你們，卻沒想到又撲了空，所以我又追入外域。」

勛涼搖搖頭，「你知道的，外域無窮大，要在這裡找人，是何等艱辛。不過還好，我無意間發現了火族，就居住在這。」

「師弟與火族間的恩怨，我在仙界時就有聽聞，以為兄對你的了解，終有一日會與他們做一個了結，所以我就順勢做了冰原城之主，一邊在此修行一邊等待。」

「無痕是我在仙界的弟子，曾受為兄力量灌體感悟劍道境界，正因為如此沾染了我的力量，才會與你的氣息產生感應，把你帶到這裡，否則你我兄弟只怕還不能得見。」

對面，莫語笑著搖頭，這其中實在有太多巧合，差一步兩人也會失之交臂。

他喝了口酒，「師兄是轉世之身？」

「恩，古時一名為伯牙的劍客，可惜只留下了劍道本源，境界感悟與記憶都在輪迴中消散大半。」勛涼苦笑，「正因為如此，當初修鍊出了叉子，才不得不重塑肉身，變得面目全非。」

他頓了頓，抬頭看來。

莫語點頭，「我與師兄相同，只是運氣好些，肉身依舊完好，留在一處修行。」

他也簡單的，將這些年的事情，略略說了一些。

可就是這樣，也讓勛涼大呼痛快，「師弟你的經歷，比為兄精彩了太多啊！」

「對了，師兄你有沒有荀昭師兄的消息？」

勛涼微頓，眼睛黯淡下去，使勁喝了一大口，聲音低沉，「大師兄走了。」

莫語豁然起身，「什麼！」

「我也是後來破關而出后，找到的關於大師兄的消息，他早年修為突破時，被仇敵暗害，不幸殞落當場。」

「怎麼會這樣？荀昭師兄怎麼會死！」

「我已將所有參與謀害大師兄的人全部殺死，算是為他報了仇，師弟不必難過了。」

勛涼輕輕一嘆，「我輩踏入修行之路，便都要做好這份準備，既然曾經殺人，當然也有可能被人殺死。」

莫語沉默，許久低低開口，「敬大師兄！」

嘭

兩隻酒罈撞在一起。

修行之路廝殺不絕，難有真正對錯之分，所能做的只有盡量讓自己活得長久，不要淪為他人刀下之鬼。

雖然兩人都久經磨礪心智強悍如鐵，卻依舊難以做到坦然應對，氣氛低落下去。

勛涼振奮一下精神，「師弟，你橫穿三山之地進入左世界，是為火族而來吧？」

「不僅如此，我懷疑水之瓏他們，被火族關押，這次主要的目的，是為救他們出來。」

「什麼？弟妹被關押在火族！」勛涼眼眸一寒，周身溫度瘋狂降低，「我與你一起，盪滅這三千萬里火焰山，救他們出來！」

莫語點頭，「自然要請師兄相助的，不過此事還未有確切消息，我已想辦法調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結果。」

「不過，師兄一旦出手，只怕此處就無法在呆了。」

勛涼麵無表情，「難道師弟以為，為兄是貪戀這城主之位嗎？」

莫語拱手，是我失言了，勛涼師兄勿怪，既如此的話，師兄還是早些安排吧，以免波及到身邊之人。」

勛涼臉色緩和，「這倒是，為兄即刻召集弟子，命他們先行離開。」

看著他離去背影，莫語心頭微暖，旋即想到荀昭，記憶中溫和如玉的兄長已經亡故，心頭不由微微悵然。

不過很快，他眼神微亮，荀昭是在下界時身死，那麼他的亡魂很可能就在亡靈界。

現在，或許還無力做什麼，但等他記憶完全恢復，未必沒有辦法幫他復活！

半日後，城主府已是人去樓空。

莫語面露愧疚，「師兄，攪亂你的生活了。」

勛涼伸手點點他，「今日你我調換，你會不會幫我？不要耽擱時間了，動身吧！」

莫語笑了笑，「師兄，你我還是分開行動，我明你暗，以備不測。」

勛涼略一思索道：「為兄雖未踏入火焰山中，但遠遠觀望，也曾感受到無形壓迫，此族中，必有強者坐鎮，就依師弟之言。」

兩人一前一後飛出城主府，不久后回到火翱府邸。

莫語徑直回到居住的院落，勛涼則已經銷聲匿跡。

三日後。

火翱匆匆歸返，直接求見，「莫語大人，小人不負使命！」

說著，呈上一份玉簡。

莫語仔細感應，確定沒有不妥，這才接過，向其中探入一絲神念。

一份地圖，標註的雖然簡陋，卻也能大概分辨位置。

「族中的確關押著一群身份神秘修士，小人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從一名長輩口中得知此事，他們正是一群飛升仙界之人！因關押之所為族中禁地，小人沒有資格踏入，只能大概探查周邊區域，做了這份地圖。」

莫語眼神驀地銳利，盯著他不說話。

火翱汗如雨下，心神似在火上灼燒，尖叫道：「大人，小的絕沒說謊，請大人明鑒啊！」

魂種感應，他的確沒有撒謊。

莫語收回目光，「現在就走，帶我進入火焰山。」

「這……這……」

「救人之後，莫某保證還你自由。」

火翱對莫語的承諾還是相信的，畢竟之前已有過兩次活命的經歷，短暫猶豫他猛地咬牙。

「好，但我只能帶你進去，其他的就靠你自己！」

「可以。」

火翱轉身離開，很快召集起部署，找了一個名義，直奔火焰山。他身邊近衛中，卻多了一道身影，雖然有人注意到，也只認為是長老自行培養的親信，倒也沒有引來太多注意。

唰

一道劍光閃過，勛涼身影出現在半空，看向急速遠去的隊伍，輕聲道：「終於要動手了，我便留在火焰山外，以作策應。」

嗡

劍鳴響過，他身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