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 絕情
一言出，大殿陡靜！
莫語緩緩抬頭，他目光落到拓跋鋒身上，眼眸森寒若萬古寒冰，緩緩道：「你說什麼？」
拓跋鋒向他看來，嘴角噙著自信笑容，「少宗說，我要求娶凌雪師妹，不知莫語師弟是否聽得清楚？」
「哥！」拓跋蝶猛地抬頭，臉上儘是難以置信，「你知道莫語師兄與凌雪師姐兩情相悅，你要幹什麼！」
「閉嘴！兄怎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此事父親大人也已同意，輪不到你插手！」拓跋鋒呵斥一聲，拂袖一揮一道靈光直接打入到她體內，將她身體封住，「虎叔，看好小姐！」
「是，少宗！」虎狼恭謹行禮，眼中儘是冷笑。莫語，任你如何囂張，在我天煌宗面前，又能如何！
拓跋鋒臉上重新浮現笑容，「舍妹不懂規矩，讓各位看笑話了。不過少宗開口，自然不是玩笑。此番請父親大人遠道趕來，便是彰顯少宗的誠意。」
轟！
一股強烈殺意衝天而起，莫語長袍瘋狂鼓盪，空間中溫度開始以驚人速度升！
柳邊城心中一跳，急忙道：「莫語，你先按捺，此事交宗處置！」
他轉身拱手，沉聲開口，「宗主此來，莫非是要逼迫我四季宗弟子下嫁不成？莫要忘記，凌雪是我四季一脈嫡系弟子！」
拓跋無極轉首看來，他威嚴面龐流露淡淡嘲諷，「宗執掌天煌大權，拓跋鋒我一宗少主，地位何等尊崇，若要娶親，大陸之上任何女子都予取予舍！」
「你四季宗區區一真傳弟子，尚不值得宗動用這般手段。」
柳邊城心頭稍安，臉se卻仍舊凝重，「宗主之意，此事我四季宗可以選擇？」
「不錯。」拓跋無極目光落向殿下凌雪，目光威嚴，緩緩道：「凌雪，宗問你，你可願嫁與拓跋鋒？」
瞬息間，大殿之中，所有目光盡皆匯聚而來，凌雪身體微顫，俏臉再無半分血se。
莫語看著她沉默不語，心中陡然一沉，他身體繃緊拳頭緊緊握拳，卻一直看著她，等待她做出選擇。
荀昭、勛涼臉se微變，忍不住出言道：「師妹還在猶豫什麼，還不趕快出言拒絕！」
柳邊城四人雖未開口，眉頭卻也忍不住皺起，心底漸生不安。
拓跋鋒突然「哈哈」一笑，「凌雪師妹，你之前雖與莫語師弟在一起，但你們尚未有任何親近關係，如今你我既然兩情相悅，結合在一起便是理所當然。我父天煌宗主與諸多長老在此，師妹不必畏懼，大膽告訴他們，你的選擇是什麼！」
凌雪緩緩抬頭，她心中似被無數把小刀一點一點割著，疼的她想要昏死過去，但意識卻偏生無比清醒。她感受到師長的沉重，兩位師兄的不解與莫語目光中的等待，但……
她蒼白嘴唇微張，「我願意。」
莫語胸口如遭重擊，他有些艱難的皺起眉頭，腦袋「嗡嗡」作響，卻仍舊露出勉強的笑容，道：「師姐，你說的什麼，我沒有聽到。」
「哈哈哈哈！看來師弟今rijing神不太好，竟一直聽不清楚。」拓跋鋒嘴角笑容更重，他看著莫語，心中儘是酣暢痛快，「凌雪師妹，既然莫語師弟沒聽清，你便認真的告訴他，你的選擇是什麼。」
凌雪身體微微顫抖起來，抬頭看著他勉強的笑容，她緊緊咬住嘴唇，深深吸氣，道：「我願意嫁給拓跋鋒。」
這一刻，莫語的世界似乎被陡然拉伸延長，面前凌雪熟悉的俏臉，此刻突然變得陌生。一股難言的痛楚自心底升起，這種感覺，便似被最親近的人狠狠捅了一刀。很疼，疼的他每個呼吸，吸入的都像是夾雜著無數冰凌的凍水，划割的身體無比痛苦，那份冰寒，讓他身體漸漸變冷。
「凌雪！你在做什麼！」花龐怒吼，看著平ri間最疼愛的弟子，眼中儘是難以置信！
凌雪行禮，「老師，我有我的理！」
花龐猛地揮手，「你若選擇嫁給拓跋鋒，便沒有我這個老師，我也再沒有你這個弟子！」
凌雪頭更低，沉默數息，「請老師原諒。」
「你……」
「花龐長老，凌雪師妹已做出了選擇，難道你想以老師的身份干預此事？」拓跋鋒仍舊笑著，嘴角卻已多了淡淡冷意，「若如此，便休怪我天煌宗不講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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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無極面無表情，殿下天煌長老卻紛紛面露冷笑，十餘道六階氣息升騰而起，化浩蕩威懾鎮壓八方！
柳邊城看了他們一眼，眼中卻無畏懼，沉喝道：「凌雪，此事事關你之一生，千萬不可一時衝動！是不是有人暗中逼你？又或者此事另有隱情，只要你說出來，宗一定你做主！」
凌雪搖頭，「沒有人逼我，也沒有任何隱情，這就是弟子的選擇，請宗主允許。」
她伸出手，掌心安靜躺著一顆七彩寶石，以盡量平靜冷漠的聲音開口，「霓裳寶石，這是師弟你送與我之物，今ri我歸還師弟。」
說完，她揚手拋出。
莫語沒有去接，霓裳寶石安靜懸浮在他面前，「此物是我送與師姐定情之物，師姐將它還我，是要說明，自即刻起，與我情義斷絕嗎？」
他緩緩抬頭，蒼白面龐上儘是認真之se，「師姐有權利這樣做，但我需要一個理。」
「你要理，我便給你。」凌雪低聲開口，「我自幼家中滿門被人盡數殺死，獨留我一人存活世間，我活著唯一的目的就是他們報仇！但我的仇家很強，強到我根不可能做到這點。如果嫁給拓跋鋒，我就能藉助天煌宗的力量報仇。」
「這個理，夠不夠？」
她身心盡皆麻木，已感受不到痛苦存在，只是機械冷漠的開口，想要讓他徹底死心。只有那樣，他才不會了她做傻事，他才能安全。即便這樣會傷的他體無完膚，但只要他能活著，便足夠了。哪怕他會恨她，她也甘願。
「只是因這樣……難道師姐以前對我……」
「我以前願意跟你在一起，也只是想要藉助你的力量報仇，我根，就從沒有喜歡過你。」
莫語不再開口，數息后，「啪」聲輕響，他面前霓裳寶石上陡然多出一道裂紋，然後碎成數塊跌落地面。
他聲音驟然變得嘶啞，緩緩道：「這理，確實足夠了……師姐放心，莫語出身雖然低微，卻也有幾分男兒傲骨，你既選擇放手，我不會苦苦糾纏與你。」
「霓裳寶石，是我送與師姐，師姐既然不要，它也就沒了存在的必要。銀鈴，我還給師姐。」
揚手間，一抹銀光自他手中打出，莫語未在停頓，轉身大步向殿外行去！他腰背依舊挺直，便似崖坪上，那株孤獨生長的松木，卻更多了幾分蕭索與冷冽。
凌雪下意識接過銀鈴，眼前陣陣眩暈讓她想要昏睡過去，但此刻她卻只能強自支撐著，保持著冷漠的外殼，不讓自己流露出半點虛弱。
「哈哈，事情說清楚就好，也免得有人心生誤解！」拓跋鋒眼底異se微閃，笑道：「師妹，你過來，我已向父親大人稟報過，明ri午時，你我便直接在四季宗成親，算是完成禮數。待歸返宗門后，再廣發喜帖，邀請大陸群豪前來恭賀大婚之喜！」
莫語腳下微頓，卻沒有半點停留，身影很快離去。
水之瓏突然轉身向他追去，經過凌雪身邊時，她冷聲道：「座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今ri你放棄他，未來，你一定會後悔！」
身影一閃，她已衝出殿外。
凌雪身體一陣搖晃，卻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倒下。
……
水之瓏看到前方莫語的身影，眼中閃過一陣心疼，這種滋味當年她曾承受過，知道是怎樣的刻骨銘心。
但此刻不等她靠近，莫語已經開口，「老師，我沒事，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聲音很平靜，但正是這份平靜所代表的痛苦，才讓水之瓏越發揪心。
她微微吸氣，盡量讓自己聲音柔和，「莫語，相信我，這世界上好女子無數，在未來一定會有更好的女子等著你。你一定想開些，千萬別做傻事。」
莫語沉默了一下，他沒有轉身，只是點點頭，背後黑銀雙翼展開身影衝天起，轉瞬消失不見。
……
黑se巨船。
拓跋鋒請示后恭謹走入，拱手道：「父親，已經安排好了，十六名長老監控整個四季宗，絕不會讓任何人離開。」
「嗯。」拓跋無極緩緩張目，目光充滿壓迫落下，「你確定，明ri莫語真的會發瘋？」
拓跋鋒面部線條冷漠強硬，「他就算不發瘋，孩兒也會逼他發瘋！如此，我天煌宗才有出手的理，才能將毀滅四季宗造成的血脈反噬降到最低。」
「很好。但你記住，既然不成功，明ri也要動手，將四季城徹底毀去。斬草需除根，那凌雪也要一併殺死，留不得。」
「父親放心，孩兒豈會因區區一女子影響大事！」
拓跋無極眼底閃過一絲滿意，揮手道：「下去吧。」
「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