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稀釋的神血
綠色光罩便如一層水波，踏入時，甚至能感受到那份清涼之感。但在這時，卻有一道奇異之力橫掃而過，沒入肉身乃至於靈魂，無所隱藏！
唰！
靈光閃過，莫語身影出現在光罩之後，他心思微動，餘光掃了上官子彤一眼，此女眸子隱含激動，對方才那橫掃之力，顯然沒有半分察覺。
略一思索，莫語便猜到幾分，這道橫掃之力，若無意外，應是為杜絕強大修士隱匿修為闖入。目光一閃，他收斂念頭，抬頭向前方看去。
面前是一座極大的地下石窟，一眼望去，面積至少在百里以上，地勢四周較高，中央凹陷形成一片綠色湖波，水質清透平靜無波，看著便似一塊巨大的綠色寶石。
自這綠湖中，每時每刻，都散發著令修士血脈、靈魂躁動的氣息！
此處，便是神泉！
賜予修士無盡造化之所！
但此刻，莫語目光沒有在綠湖停留太久，便落到四周，那宛若鵝卵石般圓潤的青色石壁上。一道道綠色光華，不斷自石壁中浮現，看去尋常，感應亦無不妥。但不知為何，落入眼中，卻讓莫語心底，生出極大的危機！
略一遲疑，他眼眸深處，本源禁陣符文浮現。下一刻，視線中，石壁上那浮現綠色光華頓時快速放大，顏色不斷暗淡深沉，最終赫然成為一條條蠕動著的黑色鐵鏈！
一眼看去，這鐵鏈不知幾千幾萬條，融入到岩壁中，便似將這整座石窟徹底鎖死，化為一座恐怖牢獄！顯化出的綠色靈光，是其在蠕動中，偶爾自石壁內探出的一角！
莫語急忙低頭，其眼眸中，流露震動！
烏山神泉，無數修士搶奪的逆天造化所在，其本質中，竟會是這樣一座牢獄！
那麼這牢獄中，鎮壓的又會是誰？
下意識的，莫語腦海，浮現離開試煉界時所見的一幕。那以整片空間為承載，所形成的恐怖封禁陣法……這兩者間，莫非存在了某種聯繫？
「莫語道友，發生了何事？」
上官子彤低聲開口，對莫語流露異常，心底生出幾分不解。
莫語緩緩搖頭，沉吟一下，道：「上官道友，我想請問一下，歷屆踏入烏山神泉之修，可有人遇險或殞落？」
「哼！烏山神泉開啟至今，只有你人族兩名修士，貪圖吞噬更多神泉之力，潛入神泉深處，最終逃脫不及，被神泉意志衝擊轟殺！」
轟隆低吼，正是自那巨魔族坦森口中發出，他冷然看來，聲音冰寒無比，「踏入神泉，我必然突破七階，按照巨魔族傳統，將要獵殺一名獵物，宣告成年！獵物越強，則榮耀越重！」
「你很幸運，因為，我巨魔族坦森，將選定你成為我的獵物，踏出神泉之後，展開一場狩獵廝殺！人族修士，你敢不敢接下，成為我的獵殺目標！」
轟隆低吼，夾雜著暴虐殺機，在石窟中滾滾回蕩！
上官子彤臉色微變，但遲疑下，卻未開口多言。
莫語神色平靜，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此事，莫某沒有興趣。」
「呸！不敢就是不敢，哪來這麼多廢話！人族，果然個個都是膽小鬼！越是這樣，我越不想放過你！」坦森嗤笑一聲，眼中儘是嘲弄，他腳下一踏，在地面震動中躍起，「噗通」落入神泉所化綠湖，「這片地方歸我了，人族修士，都給我滾遠點！」
黑蛟、九陰雙翼蛇、銀月白狼及以及那紫冠金羽鷹各自露出鄙夷，嘲笑聲中，紛紛動身進入綠湖，身影沒入到湖水不見。
「莫語，我人族臉面被你丟盡，若非在神泉旁，我定要出手好好教訓你一番！」呼延喝雷冷冷掃來一眼，轉身體外雷光微閃，呼嘯直奔綠湖而去。
晉楚、百里笑二人也是面色不善，低哼一聲，各自閃身落入湖中。
「莫語道友不必與他們一般見識，如今，你我還是早些進入神泉吧。」被此事打斷，上官子彤也來不及多想莫語之前表露異常，斂衽一禮，她體外靈光微閃，身影飄然而起，裙擺飄動著，落入湖中。
轉眼，此處便只剩他一人。莫語眼眸虛眯，落在綠湖之上，他心中冷靜，沒有受外界半點影響。等待半晌，確定湖中沒有不妥，眼眸微閃，流露堅毅之色。
「烏山神泉，絕不是表面這般簡單，但歷屆開啟，都沒出現兇險，我小心些，也應無妨。」
「況且，歷經波折到此，我已不能退後！唯有藉助神泉之力，完成自身蛻變，才有可能闖過眼下危局。」
「哪怕真有兇險，也要一闖了！」
唰！
他一步邁出，身化長虹來到湖面，盤膝而坐體外靈光收斂，「噗通」一聲，直接墜入湖中。
冰寒。
這是綠湖之水，給莫語第一個感受，其溫度，遠在冰點以下，尋常之人踏入，呼吸之間便要被生生凍斃。但如今，此水流動如常，根本沒有半點將要凝結的徵兆。一道道意志衝擊，自四面八方呼嘯而來，好似每一滴水，都有著自身的意志！但這意志極弱，即便數量眾多，也根本無法撼動他半點。
莫語深深吸氣，閉上雙眼，《踏天九陽》功法開始運轉！
下一瞬……
轟！
綠色湖水中，頓時湧出無數奇異之力，匯聚而來，順著周身毛孔，直接融入到他體內！在功法牽引下，這股力量一分為二，半數融入肉身，半數融入靈魂。
這，便是神泉之力！
莫語不敢大意，急忙凝神觀察。他心跳突然變快，收縮擴張間，推動血液快速流轉，其溫度竟在不斷提升！
在不朽層次靈魂感知中，他清楚察覺到，體內一股沉睡中的晦澀力量，正吸收著融入肉身的神泉之力，不斷變得更加強大！這種感覺，他並不陌生，與當初吸收半神神血時近乎完全一樣。只是神泉中蘊含力量極少，約等同於稀釋了萬倍的神血。但即便如此，吸收之下，依舊能讓修士，得到極大的好處。
若非曾煉化吸收過神血，莫語絕對察覺不到這點，此刻，他心底突然生出一個念頭，「神泉之水中，蘊含有類似神血之力，難道這裡，封印著一名神靈？」
這念頭令他沉默，半晌搖頭，一點點將其壓入心底。
此事或許為真，或許是他猜錯，但以他如今實力，根本沒有一探究竟的資格。努力吸收神泉之力，才是眼下關鍵。
收回心思，莫語凝神於靈魂，吸收著神泉中之力，它似乎正發生著某種緩慢的改變。但這種變化，卻不可言，玄妙至極，難以感受的清楚。
神泉之力，體修吸收，突破戰皇，可得血脈之力！靈修吸收，突破靈皇，可得天賜神通！
莫語肉身突破在即，踏出神泉時，必要晉入戰皇，令肉身之力大漲。靈魂雖一時間難以突破，但吸收神泉中類似神血之力，日後突破，同樣可以得到造化。
唰！
他眼眸張開，心意一動，身體突然向湖水深處潛去。轉眼，莫語已深入百米，自四面八方而來意志衝擊，赫然暴漲一倍，但同樣的，運轉功法所能吸收到的神泉之力隨之增強，約等於稀釋了九千倍的神血。
「果然是這樣，越往神泉深處，水中蘊含力量越多，但同樣的，意志衝擊隨之變強！難怪，人族中，曾有兩名踏入天驕，因下潛太深被神泉意志衝擊殺死！想來，他們是受神泉之力引誘，貪取更多，所以才會丟了自身性命。」
「我雖不欲貪多，但此處意志衝擊，對我而言，沒有半點威脅。」
「繼續向下！」
莫語身體再度沉向湖水深處。
兩百米。
三百米。
四百米。
……
七百米。
八百米。
唰！
莫語身影停下，面龐一片凝重。神泉中，每下潛百米，意志衝擊提升一倍，與之相對應，湖水蘊含類似神血之力增強一成。至此處，意志衝擊之強，已達到不朽之境，蘊含力量約等同於稀釋兩千倍的神血。而伴隨不斷下潛，湖水原本綠色充滿生機的顏色，也在不斷變深，如今已變得偏近於黑暗！
低頭看去，下方一片漆黑，湖水顏色如墨，便似一張大口，可將所有踏入者盡數吞噬！不朽層次意志衝擊，距離莫語承受極限，尚有極大的差距，但不知為何，看向下方墨色湖水，他心底卻生出極為強烈的不安，似踏入其中，便要遭遇兇險。
沉吟半晌，莫語選擇相信自己的感覺，八百米深，神泉中蘊含類似神血之力已極多，便停留在此，在神泉關閉前，盡量多的吸收吞噬其力，幫助自身完成蛻變！
但在這時，一股意念突然傳來，令莫語微怔，看向下方漆黑湖水，眉頭輕輕皺起。停頓幾息，他心中道：「劫煞，你確定感應不會出錯？」
「主人放心，我既然開口，就有絕對的把握。」劫煞聲音透出一股炙熱，「在這湖水下，存在著極為磅礴的靈魂力量，若我能將其吞噬，力量必定能恢復許多，也好幫主人抗衡強敵！」
戮天聲音隨之響起，「主人，劫煞所言不錯，但在湖水深處，我同樣感受到了極強的兇險！是否要冒此險，還要主人您自行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