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虛神境
圓形殿宇內部自成一方空間，面積至少是外界所見百倍，十七根巨大的石柱環狀佇立，每一隻表面都篆刻著古老而神秘的圖紋。
所有半神體外，都籠罩著一層靈光，看不清具體的身影，只有一道道威嚴的目光，從石柱頂端的寬大神座中射來，令空氣中瀰漫著無盡的肅穆。
雲峰身影一動，回到屬於自己的神座，一層靈光頓時升騰而起，將他身影淹沒。
莫語站在大殿內，環視十七名半神，神色平淡。
不出意外，他這番表現，很快激怒了族群議會中的某些人。
「諸位，不朽修士乃族群支柱，千萬人中難出其一，向來得族群庇護，不允許出現非必要性折損。劍宗宗主依仗半神實力，連殺西門絕一、胡夫兩名不朽，此事影響極其惡劣，定要嚴懲！」低沉怒喝，在大殿中滾滾迴響，氣勢驚人。
「不錯，若不嚴肅處置，族群制定規則，將再無約束。」
「斬殺族群支柱強者，乃大罪，不論是誰，都要懲罰！」
「嚴懲劍宗宗主！」
一名名半神紛紛開口，冷漠的語氣，透出不容置疑的強大威嚴。
李涵略顯虛弱卻更為陰冷聲音突然響起，「諸位不要忘記，劍宗宗主除斬殺兩名不朽外，還強橫擊傷了遠古一脈姬家嫡系子弟姬神雋與其僕從。」
他停頓一下，聲音越發低沉下去，「遠古一脈擁有怎樣的實力，應當無需本座贅述，此事若不能處置妥當，勢必會令族群議會與之關係緊張，進而引發極其嚴重的後果。」
此言無疑對一些半神造成了觸動，聲音方落，便有聲音紛紛相應。
「涉及遠古一脈，更應從嚴處置。」
「劍宗宗主肆意妄為，當受懲罰。」
「附議！」
自一開始，局勢便呈現一面倒的情形，族群議會諸多半神來勢洶洶，擺明對此事絕不會輕易放過。
雲峰冷淡聲音突然響起，「劍宗宗主涉及之事，本座恰好都曾經歷，也已命人就事情進行調查，結果便在青菱手中，諸位不妨看過之後再做決定。」
「雲峰囑託之事，本座親自督促，確保此番調查結果切實可信。」雲峰身側石柱上，突然傳來清冷女聲，「諸位道友請閱。」
咻！
咻！
咻！
……
一枚枚玉簡自行飛出，莫語面前同樣多出了一枚，他探入一絲靈魂，很快將玉簡內容看過一遍，大概情形與事實頗為吻合。
短暫沉寂后，雲峰繼續開口，「依調查結果來看，本座以為，劍宗宗主斬殺西門絕一、胡夫皆事出有因，並非肆意屠戮，不應受族群議會制裁。」
青菱聲音隨之響起，「本座附議。」
「哼！戮絕、西門兩人屢次謀算，欲置劍宗宗主於死地，即便被殺，亦是咎由自取。」
「胡夫涉嫌逼迫劍宗宗主妻兒，情形惡劣，若是本座，也必定殺他！」
「姬神雋明知事情因果仍要出面阻攔，莫非以為遠古一脈的實力，便可以無視我等半神威嚴？」
「本座以為，劍宗宗主無罪！」
族群議會中，另外一股勢力開始說話。
李涵怒哼，「連殺不朽，擊傷遠古一脈修士，更對本座施以重手，即便事出有因，也不足以抵消莫語之錯。」
「李涵道友執意鎮壓劍宗宗主，最終被一劍擊潰，若非劍宗宗主不願深究，你豈能輕易退走？」雲峰淡淡開口。
他這一言，頓時讓眾多半神看來目光，露出凝重。李涵乃人族老牌半神之一，實力雖只算中等，卻也絕對不弱。交手中，竟被莫語一劍擊潰受創，這其中流露的信息，足以讓他們深思。
便在這時，正對面石柱上突然響起蒼老的聲音，「不管怎樣，劍宗宗主此番舉動太過莽撞，即便只是要對遠古一脈做出交代，也要對他進行一定的懲罰。」
「既然半神會議出現分歧，那便決意吧，同意懲處劍宗宗主的，請舉手。」
「附議！」
「附議！」
「附議！」
「附議！」
「附議！」
「附議！」
「附議！」
「附議！」
短暫沉寂后，八道聲音，此刻先後響起。
李涵心頭一松，露出興奮之色，「九票贊同，八票反對，族群議會對劍宗宗主處罰決定通過！」
他目光看向殿下，見莫語神色仍舊平靜，略微一怔便陰沉下去，心頭冷冷一笑。族群議會通過的決定，便是至高無上的規則，不容更改。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遵從！
雲峰臉色一變，眼眸露出陰沉，但事情已有定論，他卻也不好多言。
便在這時，一股強大氣息毫無預兆降臨，低緩聲音隨之平淡響起，「劍宗宗主無罪，此事毋庸再議。」
莫語臉色微變，雖勉強保持著平靜，心頭卻已掀起驚濤駭浪，在這氣息下，以他實力之強，竟也感到一陣顫慄，甚至會有難以抗衡之感。
究竟是誰？竟擁有著，如此可怕的力量！
殿內石柱上，十七名人族半神全部起身，散盡周身靈光露出真容，拱手行禮，「是，霄傲大人！」
沒有任何人膽敢提出異議，即便是李涵！半神階族群會議的決定，便被這輕輕一句話直接推翻。
「劍宗宗主，老夫難得清醒，等下邀你一敘，不知可否賞光？」低緩聲音再度響起，殿內半神頓露愕然，心中震撼與難以置信，根本難以遮掩。
莫語念頭微動，恭謹拱手，「霄傲大人相邀，莫語自當遵從。」
「呵呵，好，雲霄，等下便由你帶劍宗宗主過來。」聲音落下，那瀰漫殿宇的強大氣息快速散去。
李涵臉色陰沉，他哪裡想到，霄傲大人會插手，今日一番謀算，自是要徹底落空了。
冷哼一聲，他一步邁出，身影直接離去。
八名半神先後離開，但他們臨走時的目光，則透出複雜、驚疑，這些人顯然是親近遠古一脈，贊同制裁之人。
雲峰滿臉笑容，伸手比出大拇指，「莫兄果然好手段，除了當年晉陞半神階時，霄傲大人曾現身一次，我都沒能見過他第二面。你初來神源秘境，就能得到霄傲大人的邀請，當真是羨煞旁人。」
他說的輕鬆，卻也知道，能夠驚動霄傲大人，不惜推翻半神階族群會議的決定，便表明莫語有著足夠強大的實力，甚至連霄傲大人都要重視！
或許，莫語表現出來的力量，未必就是他的全部。
莫語心中也有困惑，聞言一笑沒有多言。
見他不欲多說，雲峰當即轉了話題，笑道：「為莫兄介紹一下，這是青菱，出身八大宗之一的九清境。」
莫語拱手道：「多謝青菱道友相助，日後若有需要幫助之處，莫某決不推辭。」
青菱看著約三十餘歲，身姿優美氣質雍容，聞言美眸一亮，「如此，本座便不客氣了，還請莫語道友記住此言。」
雲峰笑著搖頭，心裡明白她的意思，此刻卻未多言，又道：「另外六位道友，分別是江濤，山原，彭公，赫南，元辰，尊海，大家同為人族半神，日後還要多做親近。」
他們六人，自然是投反對票的。
莫語也一一拱手見禮，沒有半點輕視。
眾人還禮，隨意交談了幾句，便算是認識了。
尊海笑道：「我們還是不要耽擱了，以免霄傲大人久等，早些讓莫語道友過去吧。」
其餘半神自是笑著點頭。
莫語拱手，「如此，便與各位日後再敘。」
待青菱、尊海等半神離去，雲峰看來一眼，道：「給青菱一個承諾，你算是攤上不小的麻煩，不過這樣我也就能安心了。別問了，日後你自然會知道，咱們還是快點動身吧。」
他身影一動，呼嘯向外飛出。
莫語皺了皺眉頭跟上，「青菱之事暫且不說，但有關霄傲大人，你至少要告訴我一下。」
雲峰點點頭，臉上露出肅穆，「霄傲大人，是我人族第一強者，這點即便是莫兄你，也根本無法撼動，因為大人已經突破半神階，達到虛神境！」他眼中，閃著些許敬畏。
「虛神境？」
「不錯，感悟位面規則，融合規則之力進入體內，凝鍊規則之體！當融入規則之力達到一層程度，便可以肉身為祭壇點燃神火，煉化靈魂為神格，成就真神之位。此為千萬年來，我人族無數先賢，摸索出的半神階后最佳的修鍊之路。」雲峰聲音透出無限嚮往，「而霄傲大人，如今已凝鍊出規則之體，隨時都有可能點燃神火，衝擊真神之位。正因為如此，才會被稱為虛神境，其境界，遠非半神階可以比較。」
他認真解釋，也是要莫語真正認識到霄傲大人的地位，不可自持修為強橫，便有所放肆。
其實這點，倒是雲峰多慮了，莫語雖然骨子中極為驕傲，卻也自有分寸，從霄傲簡單一言就能推翻族群半神會議的決定，就能猜測到他崇高的地位，豈會對他心存不敬。
不過此刻，真正知曉雲霄的強大，他心頭還是一陣凜然。
虛神境，只差點燃神火，便可凝鍊神格成就真神，這般強者目光何等銳利，難道他看出了奧爾良多分身的底氣？若當真這樣，只怕此番召見絕不簡單。
但要拒絕，不但沒有理由，只怕還會讓人更加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