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你就這麼喜歡我的女人?
身子一晃,若晴躲開了他的碰觸,拉了拉衣服的領口:
「沒…沒有,你誤會了!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對不起,昨天我心情不好,讓你陪我到那麼晚,耽誤你休息了…」
「你這是說得什麼話?對我而言,沒有什麼事比你重要,何況只是少睡點……」輕喃著,翟心成眼底的傷心顯而易見。
「心成……」這一刻,若晴才意識到自己昨夜的舉動或許真的錯了,不管如何,她不該讓他陪的!
抿了下唇瓣,若晴才繼續開口道:
「心成,如果說我的事情,這個世界上還有外人了解的話,知道最多的那個人…一定是你,你知道,我的人生孤單到或許這一刻死去,都不會有任何人悲傷。我自私地很想要更多的在乎,不管是親情、友情、愛情都好,只要是屬於我的!所以可能的範圍內,我一直在努力爭取,可是現在…我心裡只能把你當朋友,你關心我,我很開心!可是以後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這樣對你、對我、對大家,或許都好……」
聽出若晴語氣中悲傷的無奈,翟心成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心也更痛了。她本來可以不用過得這麼辛苦的,是他遏制不住的愛,改變了她的一切,將她捲入了這場不屬於她的戰爭,承受著這樣的傷害。
如果說不恨,那是騙人的,可是若恨,他又該去恨誰呢?恨翟昱廷?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還是去恨給了他生命的父母?!
她是無辜的,他又何嘗不是?
可若站在翟昱廷的立場,他又有什麼錯?
他壞到離譜嗎?!不,他或許偏激,卻偏激得讓人無法去恨。畢竟,他們都是上一代恩怨的犧牲品,都是翟家的子孫,誰也脫不了干係。
所以說來說去,最無辜的,始終是被他牽累捲入的…若晴。
他真是太低估了翟昱廷心底的恨意,他以為只要不跟他去爭翟家的家產,一切,都會風平浪靜地沒事的,沒想到…他要的根本就不是物質…而是——他們一家人的痛苦!哪怕是昧著良心…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望著傷痕纍纍的若晴,翟心成的心痛得無以復加。
如果他的愛與關心,帶給她的只能是傷害,或許,他該換一種方式了。可若真得連他的關愛都失去了,她…是不是又將回到過去那個只能對著石頭自娛自樂的孤憐時期,他…心疼她!
猶記得,當初,自己只是想跟她做個朋友,她都拒人於千里之外,她說『她是天生的天煞孤星,只能跟沒有生命的東西做朋友…』
他一直不懂為什麼,跟她接觸久了,他才慢慢有所覺悟。她的心是善良的,可惜上天對她太殘忍了,她唯一的親人,成了她生命的全部,為了她的父親,她可以放棄一切,放棄自我,放棄所有的情緒。
現在,她有了孩子,上一代的恩怨不該再在孩子的身上重演,淡淡一笑,翟心成做出了決定:
「我知道…以後我會把對你的關心都放在心裡……我們…只是朋友!不,準確的說,你還是我未來的——大嫂。」
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是掏去了他的心,拳頭緊攥了下又鬆了開來,翟心成嘴角淡淡扯出一抹笑:
「你受傷了,我幫你叫醫生,好好檢查下,也放心…」
說著,翟心成已經掏出了手機。
聽他如此說,若晴心裡突然也很不好受,因為她心知肚明,這個世界上,除了父親以外,最關心她的人,便是他!可是現在,她卻不得不…將他推得遠遠的。
兩個人的身份是尷尬的,連情,都變成了負擔。
一個晃神,見翟心成已經握著手機朝一側走去,突然想起什麼,若晴急速追攆了過去:「心成,我沒事,不用麻煩了……」
醫生一來,肯定會鬧得家裡人盡皆知,到時候,還不一定會引出多少事端呢!急慌慌地,若晴腳下一亂,尖叫一聲,瞬時整個人向前撲去:
「啊——」
本能地抓爬著想要自救,誰知一個扭轉,受傷的膝蓋恰好碰到沙發的拐角,雙膝著地,若晴頓時疼得直抽冷氣。
掛斷電話,翟心成又匆匆折了回來,伸手就去攙扶:
「怎麼毛毛躁躁的?有沒有摔著?有沒有…」
扶起若晴,翟心成習慣性得在她身上的裙擺處輕拍著,檢查了起來。
疼得直冒冷汗,若晴咬著牙,直搖頭,卻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受傷的腿突然間像是被釘子定住了一般,輕微的一個扯動,都鑽心的疼。
翟昱廷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陰鷙的眸子一眯,臉上瞬時像是覆上了一層寒霜:
「真是精彩的一幕啊!你就這麼關心我的女人?晚上黏糊還不夠…白天也不閑著?要不要…我給兩位讓地方?!」
冷漠的嗓音突然譏誚地響起,心不由地咯噔了一下,若晴本能地應聲扭身,一個用力,膝蓋又是一陣剜肉的痛,連帶著另一隻腿彷彿都開始麻酥了起來,悶哼著,若晴就往地下癱去:
「嗯…。。」
「小心!你怎麼樣?」
還沒自震驚中回神,翟心成又被她意外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即彎身就想去救。
突然意識到什麼,翟昱廷黑著臉走了上去,瞪了瞪拉扯的兩人,冷鶩出聲:「讓開!」
一聲令下,兩人動作都本能地一頓,對望一眼,翟心成隨即鬆開抓在若晴手臂上的大掌,直起了身子,抬眸調向翟昱廷,若晴咬著牙急切出聲解釋:
「你誤會了…我。。。我們……」
突然間膝蓋疼得厲害,那種疼,像是從里往外的,彷彿連呼吸都能牽動,說著,若晴的牙齒彷彿都在顫動。
本以為翟昱廷會生氣,誰知她話還沒說完,就見翟昱廷彎身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嚇得若晴突然見鬼般,雙眸瞪得像熊貓,傻傻地望著他,連疼痛都給忘記了。
抱起若晴,翟昱廷冰冷地瞪了翟心成一眼,隨即鄭重地警告道:
「離她遠點!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你該知道…我會怎麼做!」
說完,翟昱廷轉身往樓上走去。
而若晴直直被這兒出乎意料的舉動給嚇傻了,直到回到房間,坐到了床上,專註的眸光還目不轉睛地定在翟昱廷看不出表情的俊臉上,一剎那,若晴突然有種被奪去呼吸的錯覺,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他……
注意到若晴腿上纏得七扭八歪的白色紗布,明顯有著磨損的痕迹,隱隱地似乎還滲著血跡,放下她,翟昱廷便轉身去拿醫藥箱,一番折騰,剛走出剪刀,翟昱廷還沒來得及彎身,就見傭人領著醫生走了進來,翟心成也緊隨其後。
一見來的是賴新柔,若晴臉上頓時有了笑意,主動跟她打起了招呼:「賴醫生?!」
「大少爺,雲小姐…」
點頭示意了一下,賴新柔隨即走了過去。淺笑著朝若晴點了下頭,隨即彎下身子,熟練地剪起了紗布。
只不過若晴膝蓋上的傷口細碎而深淺不一,裡層的紗布因為沾染了血跡,經過一夜的乾涸,已經近乎全都糊到了一起,任何一個輕微的扯動,都痛得若晴控制不住地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聽得一旁的兩個大男人面色凝重,一群傭人也跟著戰戰兢兢地微微顫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慘不忍睹的膝蓋上……
邊蘸取酒精濕潤擦拭,賴新柔邊一點點清除著紗布,而若晴則是小手緊攥著床單,唇瓣咬得慘白,身子還不時一顫一顫地!
簡單的工作,卻因為細碎清理得極其費力,待賴新柔將傷口清理好,竟累得額頭都滲出了汗絲,望著那參差不齊的傷口,斑斑點點的結痂,賴新柔忍不住輕輕皺了下眉:
「小姐,你這兒傷口是怎麼弄的?」望聞問切,是醫者必做的事情。
一陣錯愕,若晴眼角的餘光偷偷瞥了下一旁站立的翟昱廷,抿了抿唇,才輕聲開口:
「我昨晚…不小心打碎了個杯子,想收拾,結果不小心滑了下就跪了上去…昨晚我已經把傷口清理了,你看已經結痂了…應該沒事了吧!這個…可能是我剛剛走路不小心碰到,才又出血了…。。」
含糊地解釋過去,若晴還伸手指了指一旁淤青出明顯碰掉結痂的傷口。
雖然若晴極力掩飾,也說得極其輕巧,可翟心成一聽,大概也猜得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再捕捉到翟昱廷飄忽不定的臉色,不由得氣憤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而一旁的賴新柔,凝望著已經明顯發腫的傷口,聽著若晴的描述,眉頭越擰越緊。
伸手輕輕地一點點移動著朝若晴的傷口按去,絮絮叨叨地,若晴還在自言自語,突然一陣利刃的刺痛突襲而來,大叫一聲,若晴眼底竟浮起了淚意:
「啊!痛!痛!好痛——」
粗喘著,尖叫著,若晴扭動著身子,本能地就想將腿抽回,而聽著她痛苦的聲音,四周的人更是揪心揪肺、忽上忽下地,心軟的女傭更是直接閉起了眼,而翟昱廷也忍不住地開口呵道:
「你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