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話 益州兇手何許人
益州大邑縣,縣衙府,天色暗沉,似是被人潑了墨一般,陰雲濃罩。
「啊!不要,不要,徐公子,求您放了我吧,我肚子里家中還有瞎了眼的婆婆要照顧,我肚子里還有孩子沒出生,我真的不能啊。」
院子中還沒看見人,來來去去的下人已經聽見一個女子放聲的祈求哭叫,便已明了發生什麼事了,可即使如此,還是未有人敢停下來駐足觀看。
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他們不用看,便知發生了什麼事。
「砰」地一聲,縣衙府的大門便被人一腳踢開,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公子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面。
公子身後幾個下人死死拉著一個身著白衣,滿臉淚花,頭上還戴著白花的年輕女子就往府衙里拽,像托著一個大包袱一般,毫無憐惜。
「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夫家都死了,你還惦念個啥呢。」徐新傑摸摸女子的臉邪笑著便繼續往自己去。
女子見著一旁下人,放聲大嚎求道:「求求你們救救我,我有孩子,不可以給公子做小妾的,求你們了。」
話雖如此,一旁的人誰又敢出言幫助了,徐新傑這些年從街上搶過來的女子並不差她一個。
「新傑,你在做什麼!」一個老者滄桑的責備聲音從左邊屋舍傳來,徐新傑當下收斂些狂傲,朝著說話之人笑道:「爹,您就別管了。」
「我不管,我看著你天天從外面搶良家婦女,我這個做老子的不管,誰管!」
「老爺,縣令大人,我求求您救救我啊,我真的還有一個孤苦無依的婆婆在家等我回去了,我已經沒了丈夫,婆婆沒了兒子,不可以再沒有我啊。」女子見著縣令出來,當下狼狽地向徐文良爬去,死死拽住徐文良的衣衫。
「你怎麼又從外面帶女人回來呢?」徐文良有些於心不忍,正要再說話,只見徐新傑趕緊拉回女子。
「爹,這益州城的老百姓過的又不快活,我把她們帶回來讓她吃好的穿好的,還給她婆婆錢了呢,怎地就不好了,您要再多管閑事,我就……我就告訴娘去。」
「你……」
徐文良怕老婆是益州人盡皆知茶餘飯後閑談的事,見兒子以此要挾自己,且兒子也沒做甚麼殺人放火之事,不過就多找個女人。
徐文良猶豫半晌,沒再多說,轉身回房裡,提點道:「那你可要好好對人家!」
「老爺!縣令大人,不要啊,求您了,我不要!」徐文良這一句話如同給自己宣判了死刑,女子臉色刷地一下便慘白如雪,連哭的力氣都沒了,只得趴在地上,死活不肯走開。
「好嘞,爹,兒子一定好好對她!」徐新傑一張臉幾乎笑爛了,吆喝一聲便率人將女子往房間里托。
「不要啊,老爺,求您,放了我!放了我……」
「小美人,這整個益州府衙都是我徐家的,你怎麼叫都沒用的,跟著我多好啊。」
徐新傑哪裡忍得住身下強烈的**,一個前撲便狠狠將女子壓在床上,使勁地撕扯著女子的衣衫,「來,美人兒,讓我好好親一回!」
「啊!救命啊,不要啊!」女子拚命地搖晃著腦袋恨不得將身上的人咬爛,可是她一個懷有身孕的弱女子哪裡能幹的過年輕力壯四肢健全的男人呢,不一會兒,衣服已經被徐新傑扒地亂七八糟,而床邊的紗帳也已被徐新傑狠狠拽下。
「嗚……」
這邊兩人正楚漢交戰,房間內不知從哪一處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活活地打斷正戰鬥著的徐新傑。
兩人此時都穿的很少,詭異的聲音和紗帳外忽然傳來的冷風讓兩人同時都停止了動作。窗子明明都關好了的,紗幔在室內的風中一起一落,紗外的紅燭被風在一瞬間全被吹熄。
女子既是被徐新傑嚇著,亦是被此時奇異的風嚇得不敢吱聲。徐新傑離開女子的身體蹲坐起來,眼帶警惕地盯著紗幔外的黑暗,「誰?」
「出來!」徐新傑稍微整理下自己凌亂地衣衫,忙亂卻又小心膽怯地走出帳外,在黑暗的房間內來回穿梭與審視,像只靜待危險的貓。
屋子黑暗的可怕,分不清前後,徐新傑掃蕩很久可似乎甚麼都沒有,而怪風依舊透過薄薄的衣衫刺在自己身上,讓自己哆嗦不停。
徐新傑整個身子顫抖地有些厲害,潛意識地他感到一種莫名地害怕,他不知道有甚麼未知的危險在靠近自己。
窗紙外陰風大作,忽地,一黑影唰地飄過不見人影,如同鬼魅,嚇的人三魂丟了七魄!
「誰?」
黑影又從另一方唰然飄過,速度之快,來去無痕,不辨形體!
心臟瞬時跳到了嗓子眼兒,呼吸在片刻間似是都快停止了。
床上的女子見外面黑影不斷閃爍,早已嚇地魂飛魄散,面色蒼白,雙臂死死地摟住被子蓋在身上向床裡面靠去,身子顫抖地厲害,連帶著發出一點點小的可憐的恐懼音律。
徐新傑雙眼布滿血絲,警惕著黑影出現,正在這時,只覺身後有人搭了自己肩膀,當下回頭,可還沒看清那人,脖子上便掛著一條紅紅地血痕,而後整個人便栽倒在地上……
「啊!」
……
已是天亮時分,小白龍牽著馬打著呵欠走到了成都的城門,習武之人身子的堅強的確不是常人能比的。
「哎呀,小馬兒,趕了一天一夜終於到了,姐姐可以給你好吃好喝,好好犒勞下你這兩天的辛苦啊。」
「聽聞成都的牛肉不錯,豆腐乾不錯,兔頭兒也好吃,呵呵,小馬兒,好吃的這麼多,不過你可只能吃草啊。」
小白龍摸著馬穿過人群,四目尋找著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不時地還點評著眼中的成都:「這成都比起黎州還是差了些,嘖,看來這益州刺史挺偏心的,讓武林盟主住的地方一片繁華,別的地方都不管。」
「太嚇人了!」
「對啊,幾乎每天都有人死,以後怎麼敢出門。」
「誰說的,徐公子是死在縣衙里的啊,聽說啊,搶了女人,死在床上呢。」
「不會吧。」
「……」
「哦?怎麼那麼多人擠在一起,看甚麼呢?」一旁的牆邊擠滿了人討論這討論那。
小白龍本就是個好奇的人,哪裡有熱鬧就往哪裡鑽,此時見到這麼多人圍城一團,倒真像一條沾了水后滑不溜秋的白龍溜到人群中看個清楚。
在一番起起伏伏的波折中,小白龍終於稍微看了清楚那牆上的通告:「不就死了個大邑縣縣令的兒子么,怎麼死人通告都發到成都來了?還要懸賞?呵呵呵,這個亂世啊……。」
小白龍戲謔地看著眾人分明是害怕和驚恐的神色,又聽著眾人你你我我的議論,順手拉過旁邊的一個看客:「大哥,最近發生甚麼事了么?不就死一個人,怎麼大家反映這麼大?」
「你不知道?」
被問話的人以一副對面人很是無知的略微嘲笑的語氣回道:「成都這段時間可亂了。將近三個月時間了,周圍的縣鎮每天都要死人,而且全是死男人。」
小白龍驀地一怔:「兇手呢」
「縣令和刺史派了那麼多手下卻沒人能抓住兇手。朝廷派下來的官員也是些吃軟飯的,沒用,連兇手的影子都沒看到!」
「真的啊?」小白龍一臉詫異,也不知是對那兇手高超武藝而發的讚歎,還是對朝廷無能的鄙棄。
一旁有人忍不住插話:「真金都沒這麼真!昨兒晚上啊,大邑縣縣令的公子徐新傑就死在了自己房間里。你想啊,就在縣衙里哪,那麼多人看著,竟然能讓一個少爺就死在裡面。你說我們這些老百姓怎麼辦?」
「就是啊!」
「你們急什麼,死的都是些該死的,不是打家劫舍便是強搶民女,兇手可是為民除害呢。」
人群中有著和先前人口氣相違和的話,倒讓小白龍更是詫異好奇,拉著那看似為兇手說話的人便問道:「死的都是像縣令公子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