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究竟做錯了什麼
淺幽不敢打攪他們,把自己一身衣裳收拾好后,匆匆離開。
隔壁的客房本來就是空的,跟小二說了聲,立即有人收拾好一切招待她住進去。
把房門關上,她爬到軟榻上,靠在一旁,想著剛才那險象橫生的一幕,依然心有餘悸。
那時候,無憂已經……已經幾乎要闖入了,如果不是帝無疆及時趕到,他們……已經成了真正的夫妻。
無疆那一拳,不知道把他傷得如何?那傢伙,出手那麼重,橫起來的時候就連自己的兄弟也敢動手,那一瞬間暴戾的眼神,直到現在還深刻在她的腦海里。
原來他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她的,可是,為什麼總要裝出那麼冷漠的一面?
他究竟在想什麼?
她抱著自己的兩條腿,不知道在軟塌上坐了多久,終於,房門被推開了。
聽到推門聲那一剎,她本能地有幾分緊張,抬頭看著他隨手把房門關上,舉步走到自己跟前,動手便要褪去一身衣裳,她除了緊張已經找不到更多的感覺。
「無……無憂怎麼樣了?」她淺聲問道。
「睡了。」隨手丟下最貼身的裡衣,長指落在腰帶上,沒有半點遲疑,迅速把腰帶解開。
龍淺幽頓時有點反應不過來,脫得這麼徹底,他……他想做什麼?
如果她沒記錯,她和帝無憂出門的時候,自己和他還在冷戰中……如果那算得上冷戰的話。
「王爺……」
「在軟榻上,本王允許你叫無疆。」丟下最後一件貼身衣服,他一把扣上她的腕,迅速將她拉倒在被褥上。
「無……無疆,做什麼?」那沉重的身軀就這麼壓下,壓在她背上,想要回頭看看他的臉,看看他都在想什麼,可卻無能為力。
「你說本王要做什麼?」這麼明顯的事情,何必多問?
那隻比帝無憂的還要粗糙的大掌落在她腰間,輕易將她的衣帶悉數扯散。
「你……」怎麼可以這樣?
可她沒機會問,他急促沉重的氣息和他的唇齒一起灑落,大掌捧起她的臉,如同過去每一次那般,精準無誤地擄獲了她的唇。
「嗯……」她試過反抗,但,他是北王爺,帝無疆,她曾經無數次想要在他身軀下逃脫,卻從未有一次是成功的。
在她對他來說細微得可以忽略不計的抗拒之下,他一把扯下她的衣裳,長臂環過她的身子將她提起,一手托起她無力的腿,沒有任何安撫,用力闖了進去。
「啊……」
她該覺得委屈的,可在注意到他高乎常人的體溫后,反抗漸漸弱了下來,小手揪緊身軀下的被褥,咬著牙吸著氣承受著他很快就變得瘋狂的掠奪。
他救無憂的方法,便是把無憂身上的藥性,轉移到他的身上……
……
夜深,人靜。
抬起疲倦的眉眼往窗外望去,雖然看不見月亮的身影,但看著灰濛濛的一片,知道再過一個多時辰,天該要亮了。
她枕在他的臂彎里,好幾次想要抬頭悄悄看他一眼,但卻不敢。
分明是他欺負了自己,可是這一刻,居然連看他的勇氣都沒了。
今夜,他要了她好幾回,一整夜的掠奪直到剛才才宣告結束。
本來已經精疲力竭好幾次差點要昏闕過去的人,在完事之後,腦袋瓜卻異常清靈,完全沒有半點困意。
她們又回到這樣的關係,軟塌上的伴侶,他需要的時候,依然可以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地要她。
或許今夜有些許不一樣,今夜剛開始時,只因為他身體里的藥性。
但,後來,後來那幾回藥性分明已經被解去了,是他自己想要,和過去一樣,不把她折騰得死去活來,他不會願意停止。
在他把自己趕出門,丟給帝無憂之後,現在這樣,兩個人又算是什麼?
小巧的頭顱往他懷裡鑽了鑽,她緊抿薄唇,不想像個懦弱的小女人一般流眼淚,只是心裡真的很酸,也很苦。
忽然一隻大掌落在她腰間,把她用力拉向自己,他一個翻身,再次把她壓了下去。
龍淺幽閉上眼,小手攀上他肌肉紋理清晰得可怕的胳膊,將自己完完全全坦誠在他面前。
她以為他還想要,可帝無疆卻只是抬起自己的身軀,垂眸看著他。
目光從她額際開始掃過,一寸一寸掃過,一直到下巴,到脖子,到雪白的身子,最終又回到她一張臉上。
他伸出長指,忍不住在她臉龐上輕輕劃過。
龍淺幽睜開水汪汪的雲眸,看著他,一絲不解:「無疆……」
「怎麼?等著被本王寵愛么?」這副完全溫順的模樣,讓他心裡莫名柔和了幾分。
這女人,性子很倔,對誰都可以表現出最強悍的一幕,但在他面前時,始終還是有三分恭順的。
他喜歡她柔順的模樣,那麼那麼的惹人憐惜。
他的話讓龍淺幽頓時紅透了一張臉,別過臉想躲開他炙熱的目光,他卻伸出大掌將她的臉掰了回來。
她睜著雲眸,不說話。
分明感覺到兩具身軀再次緊緊貼合后,這男人身上某些地方又在蠢·蠢欲動,但,他卻似乎真的沒有繼續要她的打算。
「為什麼向本王呼救?」這問題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固執地想要從她口中聽到事情的真心。
可他不知道,這麼一句無心的問話,頓時刺傷了她。
心裡有點涼,鼻子也是酸酸了,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她,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問她?
「回答本王。」得不到他想聽的答案,帝無疆眸光一沉,握著她下巴的大掌不自覺緊了緊。
龍淺幽被他握出一陣揪痛,喉間一緊,連目光也冷了下來。
「吃了這麼多苦頭,還要這麼倔么?」如今的她就如同憤怒的小獅子一樣,是被他激怒的,其實他知道。
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口,那一聲嘆息,除了自己誰也聽不見:「幽兒……」
她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滑了下來。
這是那夜之後,他第一次這麼喊她,可他的呼喚,究竟是真心的還是假意?她一直不明白,她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的態度說變就變,為什麼才剛和她親近過,同一天里就可以變得這麼冰冷?
「我到底……哪裡做錯么?」多日的委屈縈繞在心頭,再也揮散不去,她哽咽著,聲音沙啞,眼角的淚終於在他面前落下:「為什麼這樣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帝無疆沒有說話,無法回應。
她卻用力揪上他的肩頭,淚如雨下:「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對我這麼冷?為什麼突然不想要我?」
如果是膩了,就清楚明白告訴她,她雖然不能做到瀟洒轉身,但絕不會再死死糾纏。
到底為什麼?
「無疆……」
帝無疆用力摟著她,薄唇印在她唇邊,動作忽然便瘋狂了起來。
她沒有錯,至少現在還沒有任何過錯,是他的問題,是他錯了!
從前他一直有信心,以為自己可以心平氣和地把她鎖在自己身邊,鎖一輩子,只要冷眼旁觀,就絕對不會有讓她犯錯的機會。
但,他卻發現自己的目光越來越離不開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在意她,這樣的在意,已經完全超乎了他能控制的範圍。
他怕,怕他的失控,會讓他們所有人甚至整個商朝陷入絕境。
可他永遠沒有辦法將心裡的恐懼告訴她,甚至是任何人,因為沒人可以理解他從懂事開始便承受著多大的不安和壓力。
誰也理解不來,這種怪力亂神的事,他更是無法與任何人交流。
大家,只會把他當成瘋子!
龍淺幽沒有再說話,也沒機會多說,他的瘋狂,他的霸道,他粗暴的對待,或許已經給了她最好的答案。
她於他北王爺來說,身份從頭到尾沒有改變過。
奴,是他親口說的,當時以為他不過隨意說說,卻不想是真的。
她是他的奴,軟榻上的奴,一個奴,只能默默承受他的需要,不配和他交心,更不配聽到尊貴的北王爺發自內心的話語。
當他用力闖入、將她無情撐開的時候,眼角的淚被她狠狠咽回到肚子里。
情動之際,她張嘴,用力咬在他的肩頭上。
她怨,卻始終無法恨他。
她不恨,因為她喜歡,喜歡這個冷心冷情的男人,喜歡這個一直只知道在她身上索取、從未對她真心的冷酷王爺。
如同帶著摧毀一切的決心,他的力量強悍而瘋狂,身體是熱的,心卻是冷的,冷得如冰山一樣,讓她窮盡一生,永遠無法將他融化……
「啊……」
……
很累,無與倫比的累,身心疲憊。
但,還是睡不著。
她又枕回到他臂彎里,一身熱汗,紊亂的氣息尚未平復。
他也是一樣,胸膛在不斷起伏,在不斷喘氣。
她伸手,爬上他結實的胸膛,軟弱無力的小手一下一下輕撫著他糾結的胸肌。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就算心裡難受得要死要活,他的氣息還是一樣讓她迷醉,一旦陷入,再難抽身。
「在想什麼?」很難得,北王爺居然開口和她說話。
龍淺幽抿了唇,半晌才輕聲道:「不想什麼。」
「為何不睡?」他可不認為這小女人有這麼多精力,被一次一次折騰下來,還能如此精神,「是本王的功力退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