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夜入竹舍見死人

第十一章夜入竹舍見死人

暗影如同往常一樣只用了一點時間便回來了,只是時時平穩的呼吸稍顯紊亂,看陽姿坐在隱在黑暗裡大石頭上支著下巴百無聊賴的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個公主怎麼就沒有一點緊張的樣子?好歹夜半進了別人的府邸就不怕被發現嗎?哪裡想到陽姿正是太相信暗影的實力覺得自己不會被逮住,而且就算被逮住了她還能說自己是公主,誰敢為難自己?

「打探清楚了?」似乎見到暗影很是開心,陽姿連忙站了起來。

「嗯,可是暗影不能和公主一起去。」稍稍遲疑了一下,暗影如是說道。

不能去?陽姿卻沒細問緣由,很是大方的擺擺手:「沒關係,本公主一個人去就好了。」

黑暗裡暗影的嘴唇動了動,還是說道:「公主小心,有什麼事可以大聲呼救,或者報出自己的公主身份,沒人敢為難你。」

陽姿有些不樂意他覺得自己一定會暴露的樣子:「直接告訴那個李兼墨住在哪兒。」

「經過那個拱門,向南方向走經過兩處大院會有一片竹林,那個李兼墨就住在竹林里。」

陽姿撇撇嘴,還挺有詩情畫意的閑情嘛,住在竹林?

陽姿一面左右探頭探腦查看有沒有人,一邊小心的挪著步子。

得知身後的暗影竟然沒有跟過來,不由得有些疑惑。還是他特意將氣息隱住了?

經過第一處大院的時候,有一團光亮的燈火朝她走了過來,卻是府邸裡面隔半個時辰巡邏一次的下人。

這般的只能單打一兩個普通人的府邸下人陽姿卻不放在眼裡,好歹也是師傅的第二個弟子,連忙將自己的氣息掩去,彈跳間上了一旁假山,很是小心的將自己的身形掩去。

十幾個巡邏下人很快繞過陽姿消失在拐角處,陽姿這才滿意一笑,摸了摸鼻子,身子輕盈的落在地下。

確實剛準備邁步的時候,隱隱綽綽的聲音就這麼順風不要錢的飄了過來。

「這包藥性溫和,你給小公子熬了服下去。」是一個挺溫和的女聲,但聽她不容置疑的語氣,估計也是習慣了命令。

小公子?禮部侍郎家不是只有李兼墨一個嫡子嗎?

「可是,小公子身邊有劉媽媽時時照看著,奴婢,奴婢怕插不進去手。」有些怯懦的聲音低低的響起,若不是陽姿有內力還聽不太清楚。

如果只是一般的補身藥物的話,估計也沒必要大晚上的兩個人低聲密謀吧?而且看那個很低的聲音很是害怕,語音里幾不可查的顫抖聲,陽姿支起下巴,嘆了口氣。(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

唉,看來又是皇家特有的後宮爭鬥,這也算陰暗的內院爭鬥吧?

這事兒要是平常被陽姿聽到,一定怒不可揭的將這兩個害人性命的歹人揮鞭殺死,她平生最恨這般暗地裡害人的勾當了。可惜自己現在是串門,也不好意思現身。再者自己是公主,在這裡犯下命案怎麼都說不過去。

原本還想好脾氣暫時放過她們的陽姿剛邁步要走,犯了難。

因為從她們話語里飄過來的方向,正剛好是她找李兼墨的必經方向。

陽姿無語望青天,現在想不聽都難了,只能盼她們識相點早回去,唉。

這年頭,不想聽還得逼著聽。

陽姿找了塊石頭坐下,頭往左邊一歪靠著,很有閒情逸緻一般望著滿天的星光。

哪裡想到原本想著等兩人走了就立馬開溜報仇去,卻猛然聽到了自己。

「陽姿公主怕是明日就要與少爺定下姻親,小公子,小公子這邊……」

黑暗裡陽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暗道:我?

本公主和你們密謀害什麼小公子有什麼關係?還將責任推卸給本公主?你家少爺娶本公主?呵,算盤打得好響啊,也不問問本公主想不想嫁。

那個溫和的聲音再次開口:「就是因為這樣才要更加給小公子服用這個藥物,小憐你想想,大秦公主是個什麼性子,她能任由小公子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陽姿眉宇一聆,烏鴉在頭頂呱呱的飛過,又關她什麼事兒啊?她連他家小公子是個誰都不知道好不?難道在世人眼裡她堂堂大秦公主是見誰就殺誰的暴力公主嗎??陽姿心裡鼓著一團氣上不去下不來。自個兒想要謀害那個小公子還把理由放在大秦公主這兒?他們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卻見那名叫小憐的絲毫未懷疑也就罷了,還挺贊同的鬆了之前的口氣:「可是,少爺一旦知道了,會饒不了小憐的。」言外之意也就是她小憐幫忙去害人了。

我去。

「你放心吧,這個藥性溫和,吃了一個月才會出事,你不會被查到,再說小公子的事兒,少爺和老爺瞞著公主都來不及,怎麼還會為這個事情去責怪誰呢?」

「我……奴婢……」

看她還在遲疑,索性冷了聲音:「你若遲疑不肯辦,我便再去找了一人去辦這個事情,只是這事情你知道了……」威脅的含義不言而喻,陽姿無語。這是趕鴨子上架,想干也得干,不想干也得干。

不過少爺,說的可是李兼墨?老爺自然是指禮部侍郎了。

陽姿眯著眼睛一邊思索著,為何他們口裡小公子的事情要瞞著自己呢?小公子,少爺……

陽姿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嚯的一下瞪大眼,這個小公子……不會是李兼墨的兒子吧?

若說是李兼墨的弟弟,稱呼一聲小少爺就是了,他們卻說小公子。而且若只是李兼墨的弟弟,禮部侍郎和李兼墨幹嘛想著要瞞著自己?

陽姿總算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一隻手支著下巴。這些人還真是不要臉啊,為了娶她這個公主,連李兼墨的兒子都害啊。

處處陰謀的人家,別說她陽姿不想嫁,就算那個人是她陽姿喜歡的,她也一定不會進這麼不乾不淨的人家。她為何要時時刻刻想著逃離皇宮?因為她實在看夠了皇兄虛偽的嘴臉雖然有些時候他的確很包容自己。再者她也懶得浪費笑臉給他後宮的一群妃子。要是哪一日真的進了這樣的人家,她還怎麼活?

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陽姿一點兒也不想待下去聽他們怎麼密謀害那個小公子了。李兼墨的兒子?有趣。

他可知道自己已經犯了欺君大罪?而且還恰好被她聽到。嘿嘿,李兼墨,你是認輸也得認,不認輸也得認啊。

陽姿鬱悶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方才巡邏的下人早就走了沒影,兩個內院的人也就勾心鬥角有點本事,陽姿可不擔心她們能捕捉到自己。

衣衫在風中擺動,陽姿幾個彈跳上了屋頂,很是瀟洒的避開兩人,飛過另一個相連的大院子來到竹林面前。

幾乎不用探腳去望,一間不大不小的竹舍隱在竹林後面。

陽姿有些奇怪,這府邸裡面這麼多空著的大房子,他幹嘛非要窩在這麼小的竹舍里?

裡面燭火涌動,十分亮堂。顯示著主人還並沒有入睡。陽姿輕輕一笑,原先打算偷溜進去毆打一頓的念頭消失了。

現在她有更好的方式讓李兼墨認輸不敢娶自己。

因此看四下並沒有隨侍的下人,很是大搖大擺的直接穿過竹林伸手推開竹子編排的門便走了進去。

竹舍里空間不大,只在角落擺放了一個不算如何簡潔的竹子床,正中央擺著竹子書案,靠門擺放竹子桌子外帶四個竹子凳子。

陽姿無語,這屋子裡面青青翠翠滿是竹子,他有這麼喜歡竹子嗎?

抬眼看著低頭正執筆認真寫著什麼的李兼墨穿著竹綠綉竹長衫,陽姿更加無語了。

陽姿已經不慌不忙的打量完整個竹屋的布局,卻見那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低頭執筆寫著什麼,似乎沒有察覺到她這個外來人。

沒想到下一刻李兼墨便出聲了:「易竹不必在這兒伺候了,先下去歇息,我忙完了便去睡。」

陽姿以為這房子里是不是隱藏了一個像暗影一樣的高人,抖著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四處望了望,沒人……

難道是說自己?陽姿挑起眉。懷疑他方才聽到了她推門而入的聲音,因為原本就不想隱瞞,腳步也沒有特意加重,難道李兼墨以為進屋子裡的人是侍候自己的下人?

易竹?以他如此喜歡竹子的痴勁來看,估計就是特意給在竹屋侍候自己下人取得名字吧。要是他喚的像暗影一樣的高人,名字怎麼也不會是這樣的。

比獃子還獃子啊,屋子裡來了人他竟還不知道,要是有人刺殺他,豈不是一下子就得手了?

陽姿走進了幾步,長及腳裸的紅色宮裙微微擺動,靠近了李兼墨些許,發現他竟然還在旁若無人的寫字,陽姿撫了撫額,抬手輕輕敲了一下他面前的書案。

「易竹,你歇息……」

陽姿半歪著頭嘴角笑意淺淺好整以暇的看著抬起頭愕然看著自己的李兼墨。

「公主?」聲音猶疑,看樣子該是以為自己在做夢。陽姿突然覺得這個獃子一樣清俊的人不怎麼討厭了。

陽姿點了點頭以示回應,大概知道了面前的公主不是自己在做夢,李兼墨的面容一下子嚴肅起來:「公主,已是很晚了,不知公主深夜來訪有何要事?」那樣子卻是很想說:你能快點離開嗎?本人很不方便。

陽姿探頭看了下他低頭入神寫的東西,想也不想的的伸手扯過就看了去。

李兼墨想搶過來,又覺不妥,樣子看起來很是不耐:「公主來訪只是為了看兼墨寫的東西嗎?」

「哦,不是。」陽姿隨口答著,覺得他寫的字還是挺好看的,常說字如其人,看來也不是那樣一無是處。

「公主!」李兼墨加重了語氣。

陽姿抬起頭看了看他,皺了皺眉沒好氣的將手裡的竹簡遞給她,嘴裡嚷道:「給本公主看本公主還不看呢。」

很是像身處自己家一樣隨意的坐在凳子上,連茶壺茶杯都是竹子做的?陽姿嘴角抽了抽,剛提起茶壺準備倒杯茶喝,卻發現茶壺很乾凈……沒一滴水。

「那一套茶具只是擺著看的公主。」李兼墨在一旁斂著笑容說道。

陽姿將茶壺放下:「竟然是一屋子的竹子,你可真厲害,若真喜歡竹子做的東西,下次本公主便差人給你送一套來。」

李兼墨無奈,可不覺得這是公主在向自己示好,開口問道:「公主來兼墨這兒是有何事?若無事的話請公主回去,讓人看見恐毀公主清譽。」

陽姿可從沒被誰下過逐客令,秀美冷豎:「你敢趕本公主走?」

「這是臣的府邸,已是深夜,請恕臣不能招待公主。」言語清淡:「或是公主想要嫁給微臣嗎?」

「本公主才不想!」

李兼墨俯身:「臣之幸。」

淡淡一句話就讓陽姿想要罵他自戀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樣子。

這還是白天的那個李兼墨嗎?從頭到尾一個笑臉沒有,語言清淡諷刺,還說她堂堂大秦公主不嫁給他是他的幸?陽姿快要氣炸了,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下意識摸向腰間,卻發現自己的嗜血鞭並沒有帶上。

這邊李兼墨彷彿還不知道自己的怒氣不怕死的再次開口:「既然如此請公主移駕吧。」

怒到極致是什麼感覺?陽姿現在總算知道了。

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呼吸,陽姿眯著眼睛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青筋暴出。拚命地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爛人估計抵擋不住自己盛怒一拳就該死翹翹了。

陽姿咬著牙蹦出幾個字:「本公主今天來是要你明天認輸的。」

李兼墨眉眼未動,仍是清俊模樣,陽姿卻感覺到他散發不近人情的冷漠氣息,開口說道:「好。」

好?陽姿準備的一大堆話全都再次堵在了嗓子眼兒。

「這下公主可以走了吧?」

陽姿皺起眉,這個人說句話就是讓自己離開,明明白天還不放棄,這下怎麼什麼脾氣都沒有了直接就放棄了?

或者是他忌憚不想讓自己留下很可能是有什麼秘密?畢竟今天他答應放棄的這麼爽快又沒有人作證,明天他還是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陽姿是被害妄想症太嚴重了,總覺得李兼墨突然這樣很是奇怪。

而李兼墨立在一旁,面上染了些許怒氣,看著竹舍內屋裡,一抹憂色閃過。

陽姿時時注意著李兼墨的動作,雖沒看清神色卻見他往後望了望,當即邁腳走了過去,一邊說道:「咦?裡面還有個屋子?本公主看看。」陽姿直覺,裡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口裡小公子的親娘也不一定啊。

李兼墨怒道:「公主,那是臣的內屋,公主進去不妥。」伸手去攔,陽姿卻很巧妙的躲過,一手揭了竹簾,徹底將裡面的情景看了個透徹。

輕呼一聲,身體變得僵硬。陽姿萬萬沒有想到,這裡面的確是有一個秀美女子,偏偏這秀美女子,沒了呼吸。

一個愣神,陽姿的身體被重重一拉,差點跌倒。

醒過神,陽姿暴怒:「李兼墨你這裡面竟然藏了一個死人要不要這麼變態啊?還敢推本公主?小心讓你人頭落地!」

「她是臣的髮妻,不是什麼死人。」李兼墨臉色鐵青。

髮妻?雖然開始知道李兼墨有個兒子,但沒想到他會親口向自己承認自己妻子的事兒。而且,這個妻子,竟然還是個死人。陽姿的怒氣莫名間全都消失了。

愣愣發神間,李兼墨已逼到面前,聲音沉痛:「這件事情希望公主不要對外說,明日一早臣便進宮認輸,不會迎娶公主的。」

陽姿看內屋裡躺著的妙曼女子,雙眼緊閉,面容蒼白,生氣全無。竹屋裡甚至有一股陰冷的氣息。

突然想起院中那兩人的談話,聲音有些僵硬,遲疑道:「你……妻子的死,是不是因為,我皇兄下令讓你迎娶我……」這次沒自稱本公主,因為陽姿著實有些無措。

原來也有一個人是因為自己死的嗎?看李兼墨這樣,應該是很喜歡自己的妻子才對。若不是皇兄的一道聖旨,他應該會和妻子很幸福的生活著。

李兼墨眸子里閃過一絲沉痛,搖了搖頭:「若果真是皇上的原因,臣今日便不會站在賽台上了。公主請回吧。」

陽姿總聽人說,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她如今毫無壓力的殺人,一是殺該殺之人除害,二是自己小時受過迫害。

她殺人並不會後悔,卻不想有人因為自己而死,她想和師兄很好的生活在一起,但又怕無意間拆散了別人而報應在自己身上,即使那件事情她並沒有參與。

終歸沒了氣,現在心虛很多,想趕緊離開,剛轉身又停下步子,尷尬的抬手撓了撓頭解釋道:「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唔,就當欠你一個情,希望你節哀」卻想人死不能復生,說什麼都是徒勞,不如想想還在的人。因此又開口道:「你應該記得自己不光有個妻子,還有個兒子,多,關心一下他。」又覺得自己說這些做什麼?憑白讓人誤會,乾脆說開:「有人想害你兒子,本公主就算欠你一條命,若無法護住你兒子,到時可以來找我。」

李兼墨皺了皺眉頭,直覺她誤會了許多,剛開口欲解釋,屋裡哪裡還有人在?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秦時秦末金枝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秦時秦末金枝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一章夜入竹舍見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