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中秋之夜

「夫人，別跟他們一般計較，我們回去吧。」白草看萬小六確實有些生氣，就過來輕勸道。

「嗯，好，我們走吧。」萬小六帶著她們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來對她們道：「去書房吧，我已經想好了田地灌溉的新方法，去畫張圖紙給管事，讓他去辦。小春你去把之前我畫的那些圖紙拿過來。」

「是夫人。」

安靜的書房，太久沒有來了，萬莫非在家的時候每天都是在書房中度日，他不在家自己也鮮少來了。一樣的書房，一樣的擺設，就是那個人不在，顯得空蕩蕩的，房間空蕩蕩的，心也空蕩蕩的。

壓住心中那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難過，坐到萬莫非平常坐的位子上，擺上紙張，白草磨墨。萬小六認真的畫起來。這一畫就是大半天，直到天快黑了，萬小六才收手，拿出一張圖讓白草謄一下，這軟軟的毛筆在萬小六手中那是千斤重啊，總是掌控不好，畫的線條不好，寫的字也不好。

晚飯時分三個人才從書房出來，伸伸腰，感覺無比輕鬆。

飯中萬小六問白草有沒有吃過炸雞腿。白草搖搖頭，旁邊的人都跟著搖搖頭，都說只吃過烤雞、烤雞腿，這炸雞腿還真沒有吃過。

萬小六隨即說明日中秋給大家做炸雞腿，讓管家明日按照府內的人數購買雞腿，一人兩個，再準備些山芋粉和麵粉。

大家一聽說萬小六要做炸雞腿吃一個個都來勁了。追著問怎麼做，萬小六就是笑而不說。

第二天中秋節，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節日，一大早就熱鬧轟天的，萬小六也早早起來了，隨白草去看看莊子里今天要派發的蔬菜瓜果。莊子里每天都向白城內白家酒樓菜場提供新鮮的蔬菜和瓜果，每日天不亮就會有車過來排隊等候領取。

白草井井有條的看著各個店鋪遞交的菜單名目，還做著批複。這讓萬小六自嘆不如。

待白草弄得差不多了，就一起用過早餐之後，萬小六說想去看看節日里的白城。

一行人才進入白城，萬小六抬頭看著不遠處巍峨的白雲山莊，心裡微微嘆息。轉頭問白草：「白子棋還在白雲山莊嗎？」

白草眨巴眨巴著眼睛看著萬小六有些奇怪，夫人從來沒有問過白子棋，這是怎麼了？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在公子離開的時候怕二少爺對夫人不利，公子可能採取了一些措施。所以這麼久二少爺也沒有再來莊子里。」白草如實說道。

「你們公子還真是個人才。」萬小六笑著心裡甜甜的暖暖的，這個男人不在身邊，卻總是都在為自己打算著安排著。

幾個人在街上逛著，今日的白城人，顯得喜氣洋洋的，一身的慵懶之氣，不似平日里匆匆忙忙的。萬小六到糕點鋪買了一些月餅，說一部分送到足浴鋪子，一部分帶到莊子里分發。

到達足浴鋪子的時候似乎人比平常多，一行人進到廳堂，看到很多等候的。有一個年輕人帶著兩位老人在那裡等，這讓萬小六很好奇，白草喚來管事的掌柜一問，掌柜說那是街頭打豆腐的王小二，今日中秋，帶著爹娘來洗腳的。這種舉動讓萬小六有些感動，吩咐掌柜給他們半價，姑娘的提成照給。

大家在鋪子里坐了會，進來一個便衣侍衛在白草耳邊耳語了幾句。白草揮手讓他退下後有些為難的看著萬小六。

「怎麼了這是？」萬小六有些奇怪的問白草。

「夫人，昨日那個小廝竟然真的在白城最繁華的七龍街上擺起攤子了，而且是以夫人的名義將東西分發的。」白草暗暗怨自己，怎麼不早出對策，這要是公子知道怪罪起來，可就不好了。而且夫人和公子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不日便會成親，這劉家是不想好了。

「一群小丑玩玩把戲而已，別放在心上，隨他們去。」萬小六鎮定的喝著茶，昨日那怒氣早已消散。

「是夫人。」白草看萬小六這樣氣色，心情也好了，也沒啥好擔心的。

「我們回去吧，把月餅留些下來，晚上我就不過來陪大家了。炸雞腿我早點燒，隨後讓人送些過來，能回家的姑娘們都讓他們回去，初一到今日十五，這個半個月的工錢先發給大家，另外這半個月的純利拿出十分之一分發給大家。」萬小六的想法就是「捨得」，有舍才有得。這洗腳雖然看起來輕鬆，卻也是辛苦得很，一天下來胳膊酸痛不說，還要忍受有些客人臭腳以及奇怪的要求。

回到莊子吃過飯，萬小六就開始準備炸雞腿了。

繫上圍裙，挽上袖子，那邊萬小六先讓人燒水把雞腿全部清洗了幾遍，瀝干水，每個雞腿上再用尖頭竹籤戳幾個洞，這邊她開始製作佐料。

這佐料，她切了蔥姜蒜沫分別放到兩個大盆里，又放入一些白糖、鹽、白酒、黃酒、酒糟，將雞腿分別放入兩個盆中，攪拌均勻。

小春聞著散發著香氣的佐料都有些不可思議，問道：「夫人，這些您是哪裡學來的？怎麼會這麼多東西？還是這麼奇怪的做法？」

「天人自有妙招，天機不可泄露。」雞腿在盆里腌制著，這邊她開始準備炸雞腿的東西，麵粉和山芋粉按比例添加著，加白水攪拌均勻，打成糊狀，麵糊不那麼稠也不那麼稀。又加了一些菜籽油和勻。

麵粉醒著，雞腿腌著，萬小六坐下來喝著茶，鍋里讓人燒火把油倒在鍋里燒著，看油燒到九成熱，開始把雞腿一個個放到麵糊裡面全部沾上面糊糊，再放入差不多十成熱的油鍋里，白草幫著打下手，用漏網和著，讓雞腿受熱均勻，炸到外面焦黃，萬小六讓她撈起來，炸雞腿散發著不一樣的香味，讓人忍不住咽口水，小春在旁邊不停的吸著香氣。萬小六看她那饞樣，夾了一個讓她嘗嘗熟沒熟。小春吃得不停咂嘴，不斷說好吃。一百多個雞腿，差不多一整個下午才完工。

全部弄好最後又回五成熱的油鍋里回了個火，白草讓人送了一些到足浴鋪子里。

晚餐足足兩大滿桌，每個人都喜笑顏開的。事先白福就跟大家打過招呼，不要在夫人面前提起公子。這一晚大家都是絕口不提，開心的喝著酒啃著雞腿，一個個都是像品嘗稀世珍品一樣，慢慢品嘗著，一小口一小口的。萬小六也在啃著雞腿喝著酒，她喝的酒不是白酒，是白草不知道哪裡弄來的特別的酒，不那麼辣，喝進嘴裡很柔和，度數不高，也不會很快就醉了。

外頭的明月照著，廳堂里燈火通明，一群人熱熱鬧鬧的，每是這個時候，萬小六心裡更想加想念某人了。為了解這相思之愁，萬小六不停的跟大家喝酒。白草和小春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但是也沒有辦法，夫人是真的想公子了。

萬小六微醺，卻異常清醒。越是清醒越想他。

在這樣本是團圓之夜，想想都是自己的錯，自己將他送走，遲遲未歸，也沒有任何隻字片語。那時候如果自己不那麼大方，不那麼看重世俗的東西，將他困在身邊，此時此刻他肯定跟自己在一起，一起歡聲笑語一起大醉酩酊。而現在自己卻不知道他身在何方，現在有沒有吃飯，有沒有吃月餅，還有……有沒有想自己。想到這萬小六溫馨一笑，那個榆木腦袋，即便想念自己了，也不會說出來。

飯後大家又在院子中賞月說笑話，好不熱鬧，萬小六越喝越多，越喝越要喝。白草沒法，只得點了她睡穴，和小春攙扶著她回到房間服侍她睡下。

美好的中秋之夜就在萬小六的酒醉沉睡中過去了。月過桂樹梢，月色更顯得清冷亮潔了，那月光好似一塊潔白無瑕的璞玉，讓人不敢細看，細看就破壞了那美麗和無暇。

小春和白草一整夜守在萬小六旁邊，後半夜睡穴自動解了，她開始說夢話了，喊著萬莫非的名字，心裡的難過委屈都說了出來。小春和白草也只能無言以對了。公子確實該罵，夫人生氣也是應該的。

一大早萬小六就在乾嘔中醒來。閉著眼睛就感覺自己要吐，連忙坐起身，對著床外吐著，污穢之物吐得床榻上都是，散發著陣陣酒氣。嚇壞了打瞌睡的小春和白草。兩個人又是倒水又是拍後背，手忙腳亂的。

「夫人，這是怎麼了？」小春都要哭了。

「沒事，昨晚喝多了。難受，吐出來就好了。」萬小六摸著自己的胸口道。

「夫人，等下還要找個郎中看看。」白草看著半靠在床頭的萬小六道。

「不用不用，我吐了也就舒服了，沒事。就是搞得到處都是髒兮兮的，難為你們了。」萬小六自己舒服了，也顧及到了她們兩個人。這酒後吐的東西散發的味道甚是難聞。

「夫人哪裡話，我這就打掃。」小春說著就去找東西打掃了。

「夫人還有哪裡不舒服？」白草看著發獃的萬小六問道。

「沒有，我好得很，給我準備熱水，我想洗個澡。全身髒兮兮的。這被子也給我換掉吧。要是你們公子回來知道我喝酒在房間吐了，還不得噁心死。」萬小六笑道。

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起來到院子里曬著頭髮，看著蔚藍的天空，又開始發獃了。腦中一片空白，啥也不想，只有這樣獃獃的才感覺舒服，什麼都不想。

小春端來白米粥，萬小六搖搖頭，不想吃，白草看這樣不吃也不是辦法，就讓小春去磨一碗豆漿端來。

「夫人這豆漿喝掉吧，否則心裡會不舒服的。」白草輕勸道。

「好，我喝。」可不能萬莫非回來看到自己這要死不活的樣子，端起豆漿就喝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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