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回憶（3）

「江然，你怎麼都不說話。」秦含韻趴在桌上，目不轉地注視著對面正在切牛排的男生。

男生穿著doris的純白襯衫，扣子少扣兩顆，露出小麥色的肌膚。秦含韻回想起在城垣，那些女生看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一個個地把自己當貢品一樣在他周圍遊盪。她實在忍無可忍，從她在的1班走到10班。現在正是下課時間，走進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他在一堆女生中尷尬的笑著，看見她一副見死不救的樣子，大喊一聲秦含韻。

這一喊，他周圍的女生都轉過來瞪著她，但又不好發脾氣。空氣中瀰漫著廉價香水的味道，秦含韻皺了皺眉頭。

「怎麼，最近品味這麼低，還噴六神啊！」秦含韻完全無視旁邊那個自以為很芬芳的臉色發綠的女生，「你生日禮物準備好了嗎？還有心情在這兒泡妞啊！」

「你想要什麼？」江然沒注意周圍人驚奇的眼光，扯著秦含韻的袖子，完全一副受氣小狗狗的樣子，秦含韻覺得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出來跟她打招呼了。

「算了，別買了，我已經訂好了餐廳，順便去上海看看爸爸！」

秦含韻走的時候，那群女生已經遠遠退到一邊暗自傷神去了。

「對了，到時候你可別帶些無關緊要的人來，免得別人以為你才是小三！」秦含韻意味深長地看著那個六神女。

秦含韻略帶警告的語句讓江然心中小激動了一陣。

她在吃醋呢！

秦含韻白了一眼正捂嘴偷笑的男生，踩著10cm的高跟鞋去禍害他人了。而那個被認為噴了六神的女生，陰狠地看著秦含韻遠去的背影，露出詭異的笑容。

。。。。。。

。。。。。。

秦含韻從季澤勵手中接過檸檬汁一飲而盡。

曾經和他就坐在這裡，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她，只是男主角卻已非當年的他。

「你怎麼了？跟我吃頓飯又不是挖坑把秦含雪埋了。」季澤勵放下刀叉，優雅地用紙巾擦拭嘴角。

「沒什麼，心情不太好。」秦含韻想著他形象的比喻，嘴角微揚。

「你終於肯笑了。」

秦含韻還沒反應過來，又聽他繼續說：

「剛剛那麼久你都殭屍一樣，就問了問唐希。」這小子果然經驗豐富啊，季澤勵心想。

秦含韻輕嘆一聲，叉起最後一塊牛排，慢悠悠地吃下，然後扯過紙巾胡亂地擦了幾下。

「走吧。」秦含韻背上牛仔的挎包，走到樓梯旁。

季澤勵不緊不慢地跟上，直到她轉過身來。

「謝謝你請我吃飯，改天我回請你，我們就兩清了。」

季澤勵沒有回話，手卻不自覺地撫上她的嘴角，用手指輕輕地擦拭著，繼而是臉頰。

「你。。。。。。」秦含韻想要掙開，卻被他另一隻手按住無法動彈。

他的唇，毫無預兆地，覆了上來。

秦含韻體內的名為「理智」的因素消失得一乾二淨，腦袋裡一直有個聲音叫道「推開他，推開他！」

可是，她動不了。。。。。。就像魔女的法杖突然失去靈力，怎麼都沒用。

秦含韻被他吻得有些迷糊，隱約聽見他喃喃自語的聲音——

「雪意，雪意。。。。。。」

差點沉浸在這個吻中的秦含韻終於清醒過來，系統飛速重啟。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用力推開面前那個眼中滿是失落的男生，揚在空中的手竟然不想揮下去。

「對不起。」季澤勵不禁對他衝動的行為感到懊惱。

是。。。。。。把她當做她了嗎？

「我就當還你這頓飯了，我們互不相欠了。」秦含韻放下手，整理好情緒，又恢復了對他的淡漠。

季澤勵閉眼靠在牆邊，腦海中女生的身影交錯而至。

——「季澤勵，你是不是面癱啊？」女孩穿著粉紅色的泡泡裙，小心地用勺子一口口吃著面前的哈根達斯。

——「我靠睡得跟那啥一樣，睡神轉世啊！」女生對著這樣的季澤勵無計可施，只得踩著桌子出了教室。在從桌子上跳下的一刻，紅色高跟鞋一滑，「齜溜」一聲，腳崴了。。。。。。

——「好看吧，我親自選的，快穿上給我瞧瞧！」女生如珍寶似的抱著一件白襯衣笑嘻嘻地走到他躺著的沙發，「我最喜歡白色了！」

——「天天穿黑色，家裡那麼點兒人夠死么！」女生盯著左邊沉沉入睡的男生，從頭到腳都被黑色包裹著，女生暗暗佩服他的好興緻，不動聲息地用5s拍下某人的睡顏。

。。。。。。

。。。。。。

這麼久了，還是忘不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