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龍骨突迷
我的胸前，是一個淺淺的坑。
就好像是胸骨從中間突然斷裂一般，凹陷下去一塊。凹陷的地方雖然不大，但是就像是胸口中了一槍，把胸骨打碎了一般，塌下去拳頭大的一截。
我愣了愣，然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胸口。我懷疑我的胸骨已經完全不存在了，把手按下去就會壓迫心臟。
然而，當我真的把手按在胸口之後，並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皮膚直接壓迫內臟時的疼痛，而是像壓在了另外一種奇怪的骨骼上。那種骨骼，就像是...沒錯，就像是布滿龍鱗的魚骨。
怎麼回事？我甚至能夠感到一陣心空。而更多的，則是惶恐。
難道我做了肺葉切除手術？應該不會吧...或者是切除了別的內臟？肝？膽？娘西皮，這一切都怪鏡妖貂靈！她沒事指揮我自己自殘幹什麼！
一想到貂靈，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拍左眼，想要把貂靈召喚出來。
一道藍光從左眼投出，聊領出現在了我的視野中。我剛要上去數落她，她卻先搶話了：「主人，您的身體沒事，只是有一塊胸骨被拿去簽訂契約了！」
我被她這麼一搶白，巨大的火氣壓在胸口，差點沒把我噎死。
我好不容易壓住火氣，點點頭，示意貂靈繼續解釋。
「昨天晚上，啊，不對，是今天凌晨，今天凌晨你不是跟繞龍金戟簽訂了主僕協議嗎？」貂靈有些焦急地說。
我想了想，那混沌朦朧的一大片，看來真的是確確實實地發生了。
「你胸口的那塊骨頭，就是作為契約而留在族譜里的龍骨突啊！」貂靈說到。
「契約？龍骨突？」我一頭霧水。本來剛剛醒來就有些頭暈腦脹，現在她這麼沒頭沒尾地一說，我就完全找不到頭緒了。
「沒錯。當時繞龍金戟不是給你一個捲軸嗎？那個就是歷代龍襄跟繞龍金戟簽訂契約的族譜。身為龍襄，必須要以自己的龍骨突為代價，作為契約簽訂的存檔和抵押。」貂靈說到。
「龍骨突？那不是鳥類才有的么？好像是在胸口。」我不解地問。
「難道你忘了嗎？我跟你說過，摩雲金翅是鳥類的祖先，他之所以能飛，就是因為獲得了龍襄大人提供給他的龍骨突。所以，龍骨突以後就成了龍襄家族的特徵，凡是需要證明龍襄身份的地方，基本都以龍骨突為參照。而繞龍金戟這種神器，是不允許主人在擁有自己之後還擁有別的武器的，所以會把龍骨突留下作為簽訂契約的憑證。」
我聽得一愣一愣地。仔細想想，確實有這麼回事。當時在西藏獅駝嶺，忘記是誰給我長篇大論地講過鳥類之所以能夠上天的原因就是因為龍襄把龍骨突給了鳥類祖先。我想了好半天，才喃喃道：「也就是說，我的半截胸骨就是那個什麼龍骨突？而繞龍金戟也算是承認我了？」
貂靈點點頭：「契約的簽訂主要分兩步，第一步是血契，算是繞龍金戟對你的考察，看看你有沒有誠意，會不會用自己的生命來接受它。割腕或者吐血太麻煩，所以我直接指揮身體自裁了。」
汗...原來如此...我就說嘛，一向辦事嚴謹認真的貂靈怎麼會突然害我。現在看來，雖然貂靈使用的手法很黃很暴力，但是不可否認，結果還是蠻好的，畢竟繞龍金戟接受了我。不過，這繞龍金戟也太損了，心氣那麼高，歸順我之後居然還要扣留我半截胸骨作為抵押，好像我不是他的主人，而只是他的合作夥伴一樣。現在可好，我胸口少半截骨頭，「龍骨突」變成「龍骨凹」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殘廢呢...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口響起了禮貌的輕微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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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敲門聲，我愣了愣，連忙收了貂靈，跑回床上躺好，然後清清嗓子，說到：「請進。」
門輕輕地開了，紫藤抱著一個精緻的小瓷碗探頭探腦地進了門。
「沒打擾你吧？」紫藤回手帶上門，輕手輕腳地來到我的床邊，坐了下來。
「沒有。」我笑笑，「多虧了你的靈丹妙藥，才讓我起死回生啊！」
「看你說的，哪裡有什麼靈丹妙藥，只是些普通的葯湯而已。說到起死回生，劉碩醫生才真的是妙手回春啊！我的那些葯湯，都是按照他開的配方熬制的。」紫藤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兩頰微紅地低頭擺弄著手中精緻的瓷碗。
「這是什麼？」因為害怕冷場而尷尬，所以我沒話找話地雙手接過瓷碗，仔細打量。瓷碗中是一汪褐色的東西，好像是中藥的葯汁。看來這一定是紫藤新給我配的葯了。我點點頭，輕輕把瓷碗湊到嘴邊，想要去喝那「葯汁」，結果那「葯汁」先是紋絲不動倒不出來，等到傾斜的角度大一些的時候，居然整個從碗里摔了出來，砸在了我的臉上。
我連忙伸手把滾落一邊的「葯餅」接住，好奇地看著它。原來瓷碗很淺，而碗中的東西是一塊表面光滑看似液體實際上是固體的「葯餅」。
「原來這玩意是咬著吃的啊。」我笑笑，用兩個指頭捏起「葯餅」，就要往嘴裡送。
「啊，那個是...」紫藤臉更紅了，欲言又止。
我奇怪地看看手中的葯餅，難道這玩意不是吃的？不會吧，既然是盛在碗里端上來的，那應該是吃的沒錯。我像是確認一般地看了看紫藤，卻發現紫藤紅著臉勾著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想了想，雖然不知道她在害羞什麼，但是既然她沒有阻止我吃「葯餅」，那麼這玩意就一定是可以吃的了。
我把「葯餅」放入口中，輕輕咬了一口。那東西挺脆，但是在嘴中含一會之後，就漫漫地化開，一種淡淡的苦而又夾雜著濃香的甜滿滿地瀰漫開來。
「這個是...」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東西，「巧克力？」
聽到我這樣說，大概是知道我吃了巧克力，紫藤十分欣喜地抬起頭，道：「你吃了？」
「......」我看著壓抑著欣喜的紫藤，心中突然冒出一陣不安。我連忙下意識地四處尋找日曆牌，因為我突然想到，今天好像是一個極其特殊的日子。
「也就是說...你接受我了？」紫藤目光炯炯地看著我。
「啊...」我一時發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答應？這個...拒絕？不忍心...
像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一般，紫藤的眼圈突然一紅，眼角兩行清淚奪目而出。還沒等我看清、反映過來，紫藤突然撲到了我的懷中，雙手圈住了我的脖子。
我之前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突然跟女孩子發生肌膚之親，而且還是軟玉在懷，我頓時感到一陣血氣上涌、呼吸急促。不對，不僅是呼吸急促，而是壓根喘不上氣來了。
心臟一陣劇烈地狂跳，而後，我雙眼一黑，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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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沒見過你這麼沒用的男人。」石曉龍點了支煙，笑到，「居然有男人會因為有女人投懷送抱而暈過去，簡直...哈哈！」
已經重新蘇醒的我沒搭理他，只是沒好氣地指了指牆上禁止吸煙的圖標。
石曉龍回頭看了看，聳聳肩，掐滅了煙。
「你打算怎麼辦？」石曉龍眉開眼笑地看著我。
「什麼怎麼辦？」我有些心慌地看著石曉龍。
「咱們都是大家子弟，以咱們的標準，肌膚之親就應該對女孩負責吧。」石曉龍幸災樂禍地看著我。
我一汗：「什麼叫肌膚之親！你不要隨便歪曲肌膚之親的意思好不好？」
石曉龍站起身來，在屋裡踱了幾步，像是在思考什麼，半晌，才回過身來對我說到：「你討厭紫藤嗎？」
我想了想，嘆了口氣。紫藤長相甜美，性格文靜，又有一手調配丹藥的絕技，好像渾身上下只有優點沒有缺點，我怎麼可能討厭她？況且，有些男人為了尋求刺激而會喜歡上穿紅戴綠塗脂抹粉花枝招展的摩登女郎，但是幾乎所有男人都會被溫文爾雅賢妻良母型的柔靜女孩有好感。很致命地，紫藤就是這種類型的女孩。
所以說，說一千道一萬，我是不可能討厭紫藤的。
石曉龍看著我臉上糾結的表情陰晴不定，知道我是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便道：「反正你現在是單身，又不討厭紫藤，那就先處處看唄，不行再說。你呀，也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弔死，何況你那棵樹上還有一個全國最大的馬蜂窩。北京知蜂堂那邊，八成是沒什麼希望了，該放下就放下，反正想也沒有用。」
我知道石曉龍指的是什麼，而且石曉龍為了照顧我的感情，並么有提她的名字。但是，儘管如此，我們倆都心知肚明。
我沉默著，心中反覆衡量，取捨利弊，卻依然拿不定主意。畢竟，我心裡還想著她，如果讓我心中想著一個女孩而跟另一個女孩花前月下談情說愛，我是肯定做不到的。
況且，如果我做到了，那反而是對雙方更大的傷害。
見我還是踟躕不定，石曉龍掃興地揮揮手，道：「你還真是麻煩，感情這東西，有這麼複雜嗎？」
「咱們說點別的東西行嗎？比如說，你打算讓王榮雪一直當項鏈掛在你胸前嗎？你就沒有想過，怎麼讓她恢復人形？」見石曉龍表情變了變，似乎是被我戳到了疼處，我連忙乘勝追擊，接著說到，「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覺得這樣一來就可以跟她隨時隨地在一起了吧，好你個猥瑣男~~」
石曉龍眉頭一皺，搶上一步揮拳作勢要打，嚷道：「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是吧？兄弟我可是正了八經地在為你的感情生活操心，你還有心情在這裡刺撓我？！」
我自知理虧外加成功轉移話題，趕緊吐吐舌頭算是討饒，得寸進尺從來不是我的風格。
見我討饒示弱了，石曉龍這才揮了揮拳，放了下胳膊，說道：「不過你說到點子上了。關於王榮雪，最近的事還真跟她有關。」
「哦？」我一聽這個來了精神，「你真的找到讓她便會人形的辦法了？」
石曉龍點點頭：「龍襄大人那邊來了信，說是正月十五左右，雪之國會派代表來跟政府談判。至於地點，就選在我們蒼龍石家。我想，那個時候雪之國會來很多高手，應該有機會讓雪兒回復。」
「哎喲，還雪兒呢。」我故意用牙疼的聲音說道，見石曉龍又提起了拳頭，我連忙轉移話題，「雪之國與政府談判，好歹也是國家大事，按道理來說應該在北京會談吧？哦對，應該就在中南海裡面才對！怎麼會千里迢迢來到泉城你們家談呢？你們蒼龍石家難道真的有這麼大的面子？」
我說到這，石曉龍撓了撓頭。看到他這個舉動，我突然明白了什麼：「哦！是不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