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蠻不講理
「哎，老哥，等等，等等……」那四旬漢子連忙伸手攔住，道：「老哥，有話好說，我這是漫天要價，你可以就地還錢么。」
戎弋陽輕哼一聲，瞅了眼兒子，猶豫半響，道：「好吧，我兒子喜歡這東西，你說個實在價，我就買了。」他停頓了一下，警告道：「如果再漫天開價，我們轉身就走。哼，有錢也不是這樣敗家的。」
那四旬漢子陪著笑臉，道：「老哥說的是，但這東西是我用十兩銀子收上來的，您總不能讓我虧本賣掉吧。」
「十兩？」戎弋陽一臉的狐疑，道：「就這一本破書會要十兩銀子，這是什麼書？」
那四旬漢子的臉色微紅，喃喃的道：「老哥，這是一本無字天書。」
戎弋陽一怔，他俯下身來，翻開了書籍，雙目一瞪。果然如同此人所言一般，書籍中沒有一個字。
他失笑道：「一本無字天書你會用十兩銀子收上來？」
那四旬漢子的麵皮極厚，他理所當然的道：「這種無字天書極其罕見，您以前也從未見過吧。嘿嘿，所以我將它收上來了。」其實，這本書就連他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的，這是他從一堆雜貨中隨意挑出來的東西，根本就不值錢。至於十兩銀子之類的，那就純粹是獅子大開口了。
戎弋陽嘴角一撇，他道：「五兩，你愛賣不賣。」
那四旬漢子認真的看了眼戎弋陽，發現從他的身上確實榨不出什麼油水，也就一臉痛心的道：「哎，我看老哥順眼，今天就做一次虧本生意吧。」
戎弋陽從身上掏出了五兩銀子，將這本無字天書送到了兒子手上。
若是換作他本人的話，絕對不會買這東西，但是既然兒子看中意了，那麼別說是一本古怪的無字天書，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要設法去摘一下。
戎凱旋接過了無字天書，臉上閃過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因為就在他的手碰觸到書籍上的那一刻，他就確定，此物果然是他想象中的那東西。
看了眼攤主，戎凱旋忍不住問道：「叔叔，這樣的無字天書，您還有么？」
戎弋陽和那攤主都是一怔，他們看著眼冒金光的戎凱旋，心中都是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莫非，這本無字天書真的是什麼寶物？
不知為何，那攤主竟然隱隱的有些後悔了。只是，此時交易已然達成，他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反悔。
「嘿嘿，小哥兒，這是我偶然收上來的東西，我也忘記在什麼地方找到的了，不過這玩意我只見過一本。」
戎凱旋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失望之色，看來好事也不是那麼容易遇到的。
「咦，爹，快看，是符書？」
豁然，一道驚喜交加的聲音從眾人的身後傳來。
戎弋陽三人轉頭看去，只見兩位男子正快步向著這個攤位行來。而且，他們的目光都是緊緊的鎖定了戎凱旋手中的那本無字天書。
那攤主一怔，此時，就算是再蠢笨的人也知道，他攤位上的這本無字天書不同凡響了。一念及此，他的心中頓時湧起了深深的悔意。
戎弋陽臉色微變，他上前一步，頓時將兒子擋在了身後。
那兩人停下了腳步，其中一位是四旬左右的中年人，而另一人卻是二十上下的青年。此時，這個青年一臉的惱怒，道：「什麼人，快點讓開。」
戎弋陽微微一笑，他抱拳行禮，道：「在下是戎家直系子弟戎弋陽，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這裡乃是戎氏本家，直系子弟的地位雖然有高有低，但畢竟都是戎家之人。若是在此地被外人欺凌的話，戎家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那兩人微怔，年輕人的眉頭皺了起來，冷哼一聲，道：「我是戎凱心，這是我父親戎弋鐵。」
「戎弋鐵？」戎弋陽倒抽了一口涼氣，就連臉色都變了。
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在戎家第二代弟子中，戎弋鐵可是大名鼎鼎，遠比戎弋德有名的多。不過，這個名聲並不是他本人博得的，而是因為他有著一個名震全族的好兒子。
戎弋鐵皮笑肉不笑的道：「戎弋陽，你背後這位是誰。」
戎弋陽轉身，將兒子拉了出來，道：「這是犬子凱旋，來，凱旋，見過伯父和兄長。」
戎凱旋的心中雖然有些不滿，但還是行禮道：「見過伯父和兄長。」
戎弋鐵的臉皮扯動了一下，道：「不必多禮。」
戎凱心的目光則是落到了戎凱旋手中的符書之上，他雙眉一挑，道：「小兄弟，你這本書我看起來很眼熟，能否讓我看一看啊。」
戎凱旋立即將書捧住，用著警惕的目光盯著他們。
既然對方擺明了不懷好意，他當然不會將符書交出去了。
「哼。」戎凱心臉色一變，道：「戎弋陽，戎凱旋，你們兩位的名字為何從未聽說過，莫非是假冒的不成。」
戎弋陽心中暗惱，但卻不敢發火，只好低聲道：「我確實是本家直系子弟，但是因為未曾修鍊出真氣，所以十餘年前就被派遣到本家之外的莊園駐守，兩位沒有聽說，也不足為奇。」
戎弋鐵父子的眼中同時閃過了一絲不屑之色。
這樣的戎家子弟數不勝數，在整個戎家族內更是毫無地位可言。
原先在聽到他們是戎家直系之時，心中還是有些顧慮的。但現在么，雖然不能說是肆無忌憚，但卻已經不怎麼放在心上了。
戎凱心轉頭看著老爹，戎弋鐵沉吟了一下，緩緩點頭。
「嘿嘿。」戎凱心得到了老爹首肯，膽氣頓時壯了起來。他扭頭看著那攤主，道：「喂，這本符書是你的么？」
那攤主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點頭，道：「是我的。」
戎弋陽臉色微變，道：「不對，這本符書已經賣給我們了。」
戎凱心冷哼一聲，對於他的話置之不問，道：「我要買這本符書，你開一個價吧。」
那攤主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臉上充滿了貪婪之色，他一咬牙，道：「一個靈幣。」
戎凱心哈哈一笑，道：「你倒是識貨，給你了。」他伸手一拋，一個靈幣頓時飛了出來，落入攤主之手。
攤主瞪圓了眼睛，死盯著手中靈幣，欣喜若狂。
戎凱心轉頭，道：「這本書現在是我的東西了，你們交出來吧。」
戎弋陽的臉色鐵青，他道：「這本書是我們先買的，而且已經錢貨兩清，兩位這樣做，難道就不怕族規么？」
「族規？」戎凱心一臉的似笑非笑，道：「我們公平買賣，又能觸犯什麼族規。嘿嘿，我出價比你高，自然有權得到符書。喂，你說是不是。」
他最後這句話，卻是朝著那攤主說的。
這攤主微怔，連忙道：「正是，正是。」他取出了五兩銀子遞了過去，道：「閣下，這是您的銀子，我的書不賣給你了。」
戎弋陽大怒，道：「我們已經交易過了，你現在再說不賣，又是什麼意思。」
那攤主恬著臉，道：「因為有人比您出價更高，我們做生意的，當然希望賺的更多了。」戎凱心可以不在意這一對戎家直系父子，但他可不行，所以只好低聲下氣的解釋。不過，在他的心中卻是暗恨，想要用五兩銀子買價值一靈幣的寶物，被搶了真是活該。
戎凱心哈哈大笑，道：「他說的不錯，此物已經是我們的了，你就快點送過來吧。」
戎弋陽環目一圈，他驚訝的發現，因為這裡的衝突，所以四周已經變得安靜了下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此地，但是，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主持公道。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湧起了一種強烈的衝動。
如果是以前，他遇到了這種情況，也唯有咬著牙硬生生的忍下去。
因為他這個被拋棄的戎家直系子弟，根本就無法與戎弋鐵父子相提並論。哪怕此時佔了上風，人家轉頭找一個茬子，就能夠讓他們一家吃不了兜著走。
但是此刻不一樣了，兒子竟然驚動了族老，而且還能夠加入靈堂。
他們一家子等於是鯉魚躍龍門，發生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哪怕是為了日後兒子在家族中的顏面，他此刻也不能退縮啊。
見到戎弋陽臉上神情變幻莫測，戎凱心父子都露出了胸有成竹的微笑。
他們已經確信，這個落魄的家族子弟肯定會選擇屈服。
然而，就在此時，戎弋陽卻是陡然雙目圓睜，他厲聲喝道：「不，這本書是我兒子的，誰也別想搶去。」
戎凱旋抬頭，驚訝的看著老爹，感受著老爹身上強烈的情緒變化，他的嘴角也流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
戎弋鐵父子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冷冷的哼了一聲，戎弋鐵緩聲道：「既然你們不守規矩，那麼老夫就讓你們知道，什麼才是戎家的規矩。」他伸手一揮，道：「心兒，將他們拿下。」
戎凱心高聲道：「是。」他轉頭，獰笑道：「不識抬舉的東西。」
說罷，他邁開了雙腳，一拳擊出，朝著戎弋陽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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