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戎氏本家
「誰。」
充滿了不悅的聲音從房間內響了起來。
這是戎凱旋從小就異常熟悉的聲音，正是在這道聲音的鞭撻之下，他才能夠十餘年如一日的苦修拳術，並且積累了足夠強大的底蘊，在今日順利的凝聚出一絲真氣。
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戎凱旋低聲道：「爹，是我。」
「哦，凱旋啊，你等一下。」
這一片莊園乃是戎家的產業，方圓百里之內，沒有什麼勢力敢無辜挑釁。而後山的那些兇猛野獸們似乎也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約束，不敢侵犯莊園。所以，數十年來戎弋陽坐鎮於此，從未遇到過什麼敵襲之類的事情，他的警惕性之差可想而知。
片刻之後，戎弋陽夫婦兩人結伴而出。
「凱旋，那麼晚找我，有什麼事。」戎弋陽沉聲問道。
而戎凱旋的母親方秀麗更是用著擔憂的目光看著她唯一的兒子。
戎凱旋的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他畢竟只是一個未滿十五歲的少年而已。在驟然凝鍊出了真氣之後，若是還能夠做到古井不波的話，那才叫奇怪呢。
「爹，娘，孩兒成功了。」
「什麼？」兩老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戎凱旋環目一圈，他深吸了一口氣，單手握拳向著房間中的一個大衣櫃擊去。
就在他出拳的那一刻，丹田內的真氣頓時沿著經脈湧入了拳頭之上。
「啪……」
毫無意外的，這一個大衣櫃無法承受真氣的轟擊，瞬間就被擊成了一地碎片。
「啊。」
戎弋陽夫婦幾乎同時驚呼了起來。
不過，他們兩個人呼叫聲所包含的意思卻是迥然不同。
方秀麗一臉的驚駭，不知道兒子發什麼神經，半夜三更敲響自己夫婦的門，然後將家中衣櫃給打成碎片。她心中暗道，莫非這孩子被老爸逼迫練拳，已經練壞了腦子？
可是，這一拳的效果落在戎弋陽的眼中，那就是完全不同了。
他這一輩子夢寐以求的就是如何凝鍊真氣，所以，他對於真氣所造成的效果十分了解。
在見到兒子隨手一擊，竟然就有如此強大的威能，他頓時明白，這小子十有八九是成功的凝鍊出了真氣。
伸手，戎弋陽的手指都有了些許的顫抖，他點著兒子，驚喜交加的道：「你，成功了？」
戎凱旋重重的點著頭，道：「是，爹，孩兒不負您的期望，成功了。」
「好，好，好。」戎弋陽接連說了三聲好，每一個好字都比先前那個字要重上一分，歡喜一分。
數十年的心愿終於在今日得嘗，而且，這還是在他已經打算放棄希望的時候完成的。
失而復得，讓他的心中充滿了狂喜。
方秀麗怔了半響，她試探性的問道：「凱旋，你是否凝鍊出了真氣？」
她畢竟是這一對父子最親密的女人，雖然從未修鍊過武道，但是對於他們最大的孜孜不倦的追求卻是極為了解。
此時，見到他們如此喜悅的模樣，自然也猜出了幾分。
戎凱旋應了一聲，道：「娘，孩兒確實凝鍊出了真氣。」
方秀麗的眼眸亮了起來，道：「老爺，這可是大喜事啊。凱旋在十五歲前成功的凝鍊出了真氣，就可以成為家族的內堂傳人了。」
戎弋陽在房間中來回渡步，半響之後，他終於平靜下來。
「凱旋雖然凝鍊出了真氣，但他卻是在即將年滿十五的時候才做到這一點。」戎弋陽緩聲道：「在我們莊園中，自然是獨一無二，但是在整個家族中，那就沒啥起眼的了。不過……」他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微笑，道：「只要能夠凝練出真氣，並且是家族的子弟，就可以加入內堂。嘿嘿，日後前途遠比老夫要強得多。」
方秀麗連連點頭，任何女人當聽說自己的兒子有著大好前途之時，都會感到由衷的高興。
戎弋陽沉吟了一下，道：「凱旋，你現在回去，好好鞏固一下真氣。三日後，為父帶你回返本家，讓你接受真氣考核。一旦過關，你就是內堂弟子中的一員了。」
戎凱旋重重的一點頭，他的眼中充滿了歡喜。
真氣這東西一旦凝鍊成功，那麼除非是走火入魔，或者是受到了丹田破損之類的重傷，否則就不會消失。
不過，剛剛凝鍊成功之後，真氣也會有著一個不太平穩的波動期。所以才需要修鍊幾日，加以鞏固。
告別了父母，戎凱旋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只是，今晚上他們一家三口都是興奮的別想入睡了。
回到了房內，戎凱旋再度回想起與猛虎搏殺之時的種種場景，並且若有所悟。
其實，他很想入山看一看，那具奇異的身體怎麼樣了。
但可惜的是，無論他如何進行意念轉移，都無法感應到那具身體的狀況，似乎那具奇特的身體已經消失在世界上了。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戎凱旋閉起了雙目，靜靜的感應著丹田內的那一股奇異能量。
修鍊出真氣之後，就可以使用秘法不斷的淬鍊和積蓄真氣，並且使其逐漸強大。
只是，修鍊真氣之法在任何門派之中都屬於不傳之密。戎弋陽雖然是戎家直系子弟，但是因為沒有真氣的緣故，所以根本就無法接觸這等機密。
戎凱旋雖然修鍊出了真氣，但此時卻也僅能感應和逗弄丹田內的那一縷奇異能量，而無法使用秘法進行培養。
心中豁然一動，他想到了一件事。
自己之所以能夠凝練真氣，那是因為與山中霸王猛虎一戰的結果。在生死存亡之際，苦修多年的拳術成果徹底爆發，從而激發了潛能一舉成功。
不過，如果沒有那具奇特的身體，那麼自己縱然能夠凝聚出真氣，也肯定是身首異處了。
這一切的功勞，都是那具身體，或者說是來自於他印堂中的那股詭異氣流。
如果沒有這一團氣流的話，他也就沒有此刻的成就了。
心中微動，意念立即集中在印堂之內。
他驚訝的發現，昨日明明已經用得涓滴不剩的氣流，此刻竟然再度變得充盈了起來。而且，更讓他感到驚喜的是，他發現這股氣流的數量似乎是增加了那麼小小的一絲。
雖然僅有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一絲，但這個結果也已經讓他大喜若狂了。
磕巴了一下嘴巴，他側著腦袋想了許久。
終於，他決定不將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哪怕是面對他的父母，也是不能說出去的。
※※※※
三日之後，戎凱旋體內的真氣已經完全鞏固了。
而且，他意外的發現，雖然他尚未掌握修鍊真氣之法。但是，丹田內的真氣還是可以慢慢增加的。只是，這個增加速度似乎比印堂中的氣流還要更慢一籌，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了。
不過，有了這個發現，他已經是相當的滿意了。
而到了此時，戎弋陽也已經準備妥當，帶著兒子騎上了高頭大馬，在莊園中所有下人羨慕的目光中趕往數十里之外的本家大院。
戎家，在方圓百里之內乃是首屈一指的大宗族。
家族中修鍊武道的高手強者眾多，縱然是在整個雲潭地區，也算是一枝強大的宗族勢力了。
戎氏本家安置在雲潭地區內的一處風景俊秀之地，那一片連綿不斷的平原，在天空下伸展著，像無風無浪的日子裡的漲潮一樣平靜。
在這裡居住的戎家弟子以及僕役等等，起碼超過了十萬人之眾。
如此規模的一個聚集地，縱然是稱之為城鎮也毫不為過了。
圍繞著整個聚集地的，乃是一座高大的城牆。這座城牆牢牢的將戎家守護了起來，若是有敵人前來侵犯，不付出慘痛的代價根本就別想進入城鎮。
不過，戎弋陽雖然家道中落，但他畢竟還是戎家直系子弟之一。
所以，當他取出了證明身份的腰牌之後，就輕易的進入了城鎮之內。
戎凱旋還是第一次進入所謂的城鎮，他看著四周擁擠的人群，眼眸中充斥著無比的好奇之色。
戎弋陽看了眼對什麼都有興趣的兒子，他搖頭苦笑，心中暗叫一聲慚愧。
這十餘年來，他每日里強迫兒子練功，沒有一日懈怠，但是，他卻從未帶著兒子外出遊玩，放鬆心情。
自己，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啊。
放縱戎凱旋在城鎮內瞎逛了小半個時辰，戎弋陽才將他帶入真正的本家大院。
雖然叫做本家大院，但事實上，這卻是一座相當於內城一般的建築。
沒有足夠的身份地位，根本就無法進入其中的。
戎弋陽拿著戎家直系子弟的腰牌，帶著兒子進了大院，筆直的來到了一處高大的建築物之前。
戎凱旋抬頭看去，那房屋上面寫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試金堂。
戎弋陽微笑著道：「凱旋，這就是家族中給門下子弟測試真氣和資質的地方。嘿嘿，只要你通過了測試，就能夠獲得內堂弟子的身份，並且可以進入學堂進修武道了。」
戎凱旋輕輕的應了一聲，心中充滿了無限的嚮往。
戎弋陽則是在心中輕嘆一聲，他的見識遠非兒子可比。
雖說兒子已經凝鍊出了真氣，但卻是在即將年滿十五之時才凝鍊成功的。雖然他肯定能夠進入內堂修鍊，並且日後成就遠勝自己，但若是說想要在人才濟濟的家族中脫穎而出，卻也是不太可能之事了。
進入試金堂，戎弋陽收斂了心神，他環目一圈，眼眸一亮，帶著兒子朝著一位老者行去。
來到了老人的身邊，他恭聲道：「明叔，許久不見，小侄來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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