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他哭了，我害他哭了

盛大的舞會，在帝國酒店頂樓的空中花園舉行，葉依依挽著夜北的手，乘著電梯一直到了最頂樓。作為舞會的主角，夜北剛一現身就引起了掌聲與注目。

「非常感謝各位朋友來參加我的慶功會，希望大家玩的盡興。」大方得體又簡潔的一句話，非常符合夜北的性格。把話筒遞給舞會的主持，也被微微側目看著一旁的葉依依。

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白色的禮服，是他親自為為她選的，很漂亮。

葉依依對這樣的場面有些不自在，微微垂著頭，挽著夜北的手抓的有些緊。

好多、好多明星啊。

「夜北，恭喜你啊。」有人上來和夜北寒暄了幾句，夜北笑著回應，那人說了幾句之後視線落在了葉依依的身上，挑眉道：「這次的這位美女怎麼沒見過？又是新人？」

夜北笑容淡然的有些疏離：「不要亂看，這是我重要的女伴，狩獵有些我早就不玩了。」

那人怔了下，有些尷尬道：「啊，抱歉啊，我不曉得這事，那我先走了。」

等那人離開了，葉依依才抬起頭來，眨了眨水眸道：「看來你不只在學校里玩的瘋啊，圈子裡也是花名在外。」

夜北苦笑：「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別取笑我了。走吧，我們到人稍微少點的地方，你應該不太喜歡這樣的場所，抱歉啦，非拉著你來。」

葉依依笑：「沒關係啦，今天是你的慶功宴，我怎麼也是要來的。」

而且，有些話必須要說。懷揣著心事，葉依依和夜北一起到了一邊，東拉西扯的閑聊了一會兒，舞會正式開始，夜北邀請葉依依跳了第一支開場舞。

燈光閃耀下，在花與噴泉的擁簇下，夜北牽著葉依依，對月而舞。

俯瞰著葉依依，夜北唇角勾起：「像做夢一樣。」

「嗯？」葉依依不解。

夜北搖頭：「不，沒什麼。」

他並不想把自己的心事都一一吐露，其實今天他希望能在這裡再向她告白一次，這一次更鄭重的，許下婚姻的誓言。不需要她馬上回答，只要慢慢的考慮他就好。

依依，比起易臣哥給你的虛無縹緲的未來，我所能給你的，是更加真實的可以觸摸的幸福，所以依依，考慮我吧。

一支舞結束以後，不斷的有人上來邀請夜北，卻全部遭到了夜北的拒絕。

「去跳舞吧，為什麼不跳？」葉依依看著那些被拒絕的女人眼裡的失望，和望著她時的敵意，十分不自在。

夜北撩了一下黑髮，笑的有些痞：「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把你約出來，今夜我只想和你跳舞。」

葉依依端著手裡的果汁，喝了一口低下了頭，對夜北的話越發的難以回答。該怎麼開口才好，該怎麼說呢，怎麼告訴他，和顧易臣的事情。

「夜北……我……」

「啊，下面這首曲子是我在電視劇里唱的主題曲，依依，能再陪我跳這首嗎？」曲子換了，夜北有些幸福的對她說。

葉依依的話沒有說出口又噎了回去，只得點頭笑著陪他跳這支舞。

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到了晚上十一點，葉依依心口的大石越發的沉重。

「啊，快十一點了，煙花要開始了。」夜北看了下表，拉著她到了天台邊上，在11點整的時候，天空瞬間亮起了光輝，無數的煙花綻放開來。

葉依依仰起頭來，看著漫天璀璨的煙花，雙眸里倒影著煙花的倒影。風吹過來，夜北側頭沒有去看煙花，而是托著下巴看著她的臉。

「真想永遠都這麼看著這樣美麗的風景。」夜北喃呢。

「嗯，是……」葉依依順著他的話回答，一偏頭看到他凝望著自己時溫柔的面龐，那回答再也沒辦法說下去了。

這樣美好的風景，只可惜我……不能是那個陪你一直看著的人啊，夜北。

『砰』『砰』的煙花綻放聲響徹天際，點亮了整個夜空。夜北伸出手將葉依依被風吹亂的發撥到耳後，溫柔的對她道：「依依，現在不能給我答案也沒有關係，可以以結婚對象的身份考慮我嗎？我想和依依在一起，是那種想和你結婚的在一起。」

他落在她臉頰的手，帶著輕微的顫抖。既堅定又有些緊張。

葉依依的心像被揉皺了的紙張，慢慢的，柔軟的疼痛著。

如果十八歲的時候，十八歲的時候遇見這個少年，那一定是青春中最完美而又美好的事情吧。他……既有少年的勇敢浪漫，又有成熟男人的穩重與責任心。

以後，等他到了顧易臣這個年齡，想必魅力不會輸給顧易臣。

對不起，你很好，只可惜，我不是那個能陪你長長久久一生一世的人。你要等的人，還在未來。

伸出手握住夜北那隻手，葉依依緊緊的握在手裡：「這隻手很溫暖，把我從火場里救出來，在我痛苦的時候緊緊的抱住了我的肩膀。能被這雙手握住一生的人，一定是幸運的。但夜北，我不能成為這個幸運的人。」

夜北的手，明顯的顫動了一下，心臟一下子抽疼，夜北忙道：「依依，你誤會了，我不是要為難你，我只是——」

葉依依揚起頭來，水潤的雙眸望著他，認真的開口：「我知道，夜北我都知道的，只是現在我必須要給你答案才行。夜北，我和易臣，會結婚。我們已經確認了彼此的心意，以結婚為前提在一起了，不是現在，但我知道未來的某一天，我們會結婚。」

沉默，煙花綻放的聲音還砰砰的響著，葉依依的面前卻只有死寂的沉默。

夜北驚愕茫然的表情，刺痛著葉依依的心。

許久許久，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她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希望能以此來給他一點溫暖，可他的手始終那樣冰涼，彷彿血液都凍住了。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才能撫慰這個少年的傷痛，撫慰這個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卻遭遇這種事情的大男孩。

「是、是這樣啊。」死寂的沉默以後，夜北慌張的低下了頭，把自己的臉藏在陰影中，不想她看到自己的狼狽。

「夜北……」葉依依開口，聲音也帶了些顫抖，這個夏季的夜晚，不知道為何有冬天的溫度。

「怎麼會這樣，我還以為，還以為我還有機會的。」夜北喃喃自語，溫熱的淚水從臉頰上滑落了下來。

他一直信誓旦旦的以為易臣哥是不懂愛情的，是不會結婚的，至少在短時間內，他絕對沒辦法給葉依依幸福。所以他還可以爭取，還有很多機會，只要再努力些就好。

可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偏偏要有，即使努力也沒辦法實現的夢想。不是他的人，始終都不是他的。

「夜北，我……對不起，讓你這樣難受對不起。可是我想要第一個告訴你，因為在意夜北，所以也許會讓你受傷，但我想先告訴夜北你。」

夜北的頭更低了，他知道的，他當然知道她的拒絕是出於她的好意，和對自己的在意。他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憤怒，只是內心怎麼也止不住的難過。

也許這就是第一次失去喜歡的人的感覺吧，自己是沒辦法很好的控制情緒的。

伸出手抱住了葉依依，夜北埋首在他肩頭：「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這麼狼狽，我很快就會好的，真的很快就會好的，但是現在我要逃了。因為我，第一次失去了喜歡的人，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臉去面對她，所以對不起，我要逃走了。」

夜北說完，轉身匆匆的向會場外走去，穿過所有試圖和他打招呼的人群，消失在了頂樓的電梯內。

葉依依伸出手輕輕的觸碰了他剛才埋首的地方，那裡有溫熱的濕度，灼傷了她的心。

逃吧，對你來說，這樣夜晚一定非常的糟糕，所以逃跑。我會等的，等你再次揚起笑臉，變回那個閃亮的夜北時，再對你訴說，遇見你是於我是多麼幸運。

深深的吸一口氣，止住自己向外涌的淚水，葉依依緊跟著離開了的宴會。

出了正門以後，葉依依走在法國梧桐飄搖的路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一輛車輕輕劃過來停在她身邊，駕駛座的人打開車門走下來，溫柔的看著她：「這位深夜遊盪的小姐，需要一個安慰的擁抱嗎？」

葉依依看著他，扁了嘴巴，伸出手，顧易臣走到她身邊，伸出手將她抱在里懷裡。

葉依依埋首在他胸前，哽咽著道：「他哭了，我害他哭了。」

顧易臣撫摸著他的發：「不是都說初戀的不完整是青春的完整。也許現在失去你，他會痛，但那是他必須經歷的痛。失去你變成更好的男人，未來他會遇見對的人。」

葉依依抱緊了他，眼淚蹭在了他昂貴的西裝上：「這段是從哪裡看到的？」

顧易臣挑眉，低頭吻了她的發：「最近我開始看愛情小說了，總覺得必須要學習一下這方面的知識。好了，不要再弄髒我的西裝了，回家吧。」

葉依依點頭，又在他西裝上蹭了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