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天賦與絕望
秦天作為斗師會的會長，行事作風卻相當低調，對於他真正的實力，即便是斗師會高層，也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
世人只知道，白仙修為的六道聯盟盟主是云然大陸第一強者，卻不明白他秦天才配的上最強者的盛名。
這樣的行事作風很符合秦天的個性，他的經歷與手段賦予了他這樣隱忍的品格，事情沒有百分百把握的時候，他一定不會採取行動，而他隱藏著的實力，自然能夠幫助他在關鍵時候發揮扭轉乾坤的作用。
他用這樣的方式生活、修鍊，他坐上了斗師會會長的職位，擁有了這個天級仙府最優秀的修鍊資源，然後與下三族的魂族建立合作關係，達到了超出他天賦上限的修為。
一直以來，他都非常成功，所有事情也都按照著他最初的計劃逐步進行，直到三十年前，他碰見了一個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就是潯長風，那也是他第一次真正體會到棘手的感覺，不過那個人還是倒在了他的謀略之下，讓一切再一次回到他希望的節奏上。
從潯長風死去到現在，十五年之後，又一個年輕人橫空出世，秦天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更讓他頭疼的是，除了故人的兒子之外，還有其他的年輕人，時刻準備著將他踩在腳下。
如果說上一次界域大戰是仙神輩出，那麼現在完全是一個群星璀璨的年代。
人道之子還在六道聯盟上與仙道界的仙使戰鬥，另一個傳奇後輩已經能在不驚動斗師會的前提下闖到斗神大殿，並且在交手中勝過自己這個斗師會會長。
雖然那個人還沒有現身，但秦天卻知道他的身份。
天道傳承者，末世組織的首領，天道無常。
這個人出現在大陸修鍊界最興旺的時代。
他是修鍊上的天才，也是戰鬥中真正的不敗者，不管是在修為進境還是天賦上都遠遠的將同時代的修鍊者甩在身後，在同輩人當中，他永遠都是最強大最耀眼的一個。
在這個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年代，他也是唯一一個超出這個時代的修鍊者，就算是翻遍三間七界萬年歷史，除了遠在萬年之前的上古諸神，也沒有人能夠完成他做到的事情。
他無疑是這個時代年輕一輩中的最強者，比起修為高絕的仙府三聖女，精彩絕艷的人道傳承者潯仇還要風光。就連仙府中修鍊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們也休想望其項背。
他在而是出頭的年紀就能斬殺被稱為大陸第一強者的肖無極，就連下三族的尊級甚至更高絕的強者也不敢纓其鋒芒。
如今，他修鍊也不過十餘載，所以他被修鍊及看好最有可能進入神境的人,甚至達到匹敵上古眾神的高度。
之前困住朱衛的那一片古怪世界早已經在秦天與對方的戰鬥中毀滅，朱衛重新看到斗神大殿，只不過這裡的氣氛卻是死寂一片。
就像是秦天心中的驚異，朱衛心中這種感覺只會更加濃郁。
只不過，朱衛頗為詫異的發現，秦天身邊居然還有一人，那是秦會長的關門弟子，羅力鈞。
羅力鈞面色蒼白無比，像是受了重傷，他那向來自傲冷冽的眸子里，充斥著強烈的挫敗與失落。
之前他與慕雨晴戰鬥，在最後關頭被瞬間擊飛出去，他甚至都無法辨識那出手的人究竟是誰，只是在那人將要殺死他的時候，是秦會長以通天般的手段將他救了過來，在他睜開眼睛之後，望到的第一幕便是之前秦會長與對方以掌相較的場面。
雖然羅力鈞身在斗師會，但對於這些年來云然大陸上發生的事情他清楚的很，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之前出手的人是誰，因為人類修鍊者中，能做到這一步的只有那個人了。
戰鰲一個人站著，百丈之外是斗師會最強大的兩個人，還有下一輩最優秀的弟子，但是他卻絲毫不懼。
戰鰲感受到一股無比強大的氣息正在不斷的清晰起來，他對於這股氣息的主人有著絕對的信心，而且之前的戰鬥再一次證明了這一點。
「斗師會的確是底蘊豐厚，即便是六道聯盟是受命於仙界創立，執掌著人界仙府牛耳，但是傳承於斗神赤炎的斗師會才是真正的底蘊豐厚，只不過斗神留下的東西太過寶貴也太過苛刻，這幾千年過去了還是沒有人真正領悟到，這才是真正的悲劇。」
這時候，戰鰲身後的空間中忽然傳來了一道清脆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很親切，就像是春日裡坐在鞦韆上梳妝姑娘的歌唱。
朱衛不自覺的緊張起來，他緊張並非是因為這個第一次聽到的聲音，而是在那聲音中，他似乎被莫名其妙的帶入了一個神秘的畫面，在那畫面中儘是他之前與那美麗姑娘戰鬥的場面。
這一刻，朱衛心中產生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這聲音的姑娘一定就是之前將他圈進幻境中的人。
「不過秦會長不愧是真正的云然大陸第一強者，比起六道聯盟的肖凌雲，確實是強了不少，能夠有這樣的修為卻一直都默不作聲，難怪能夠執掌斗師會，只不過從之前的戰鬥看來，那似乎還不是秦會長完全實力的表現吧。」
一道清朗的男聲傳來，這聲音還是透過空間傳遞過來，也不知道是與秦天交談，還是回答那女子的話語。
「人道之子能夠掌控魂魔二族的能量，已經說明世上之事並無絕對，堂堂斗師會之主，自然要比一個破落世家的後人強得多，辦法自然也有的是，多一些潛藏的手段，也在情理。」
那女子的聲音繼續笑著說道：「之前你告訴我，越是鋒利出鞘的刀，越是能簡單直接的找到抵禦的方法，現在看起來，即便是修為天賦上肖盟主更勝一籌，但是在心性作風上，秦會長贏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秦天面色凝重的望著對面，前前後後都沒有說一句話。
輕輕的腳步聲從戰鰲身後響起來，就像是簌簌的葉落，又像是腳踩雪地的沙沙聲響，說話的那兩個人從空間中走出來。
秦天望向那出現的美麗姑娘，見她身穿一襲輕紗般的白衣，就像是身在煙中霧裡，看來不過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紀，明眸皓齒，容顏娟好，除了一頭秀麗的黑色長發之外，肌膚如雪。
這姑娘正是之前在幻境中見到的美麗女子，只是現在看的更清楚，那絕美的五官散發出愈發與眾不同的美麗優雅。
她的聲音很動聽，款款走來，到了戰鰲右手邊才停下來，在她與戰鰲中間留下了兩個人的身位。她美的像是九天的仙女，氣質可親的卻像是一位鄰家姐姐，單純看她的樣子，彷彿這世上最謹慎小心的人也不會對她心生惡感。
緊隨而來的青年人穿著一身白色輕衫，飄然而來。他二十齣頭的年紀，樣貌上佳，俊朗中帶著三分軒昂氣度，甚是瀟洒。
這樣的形象，倒是令秦天吃了一驚，因為大陸上都知道，末世組織的首領向來都是以面具示人，世上哪有人見識過他的真實樣貌，雖然對於修鍊者而言，可以不看對方樣貌便察覺到對方的大致年紀，但是這樣的形象，還是出乎意料。
天道傳承者的身份名震天下，但眼前出現的卻像是一個俊雅清貴的公子哥，溫文消散的像是鳳凰。
這是一個何等年輕氣質的後生，甚至望著對方的臉，若不是他身上與那同秦天戰鬥的氣息完全相同，都不會有人相信他的身份。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無常。」
無常旁邊的美麗姑娘則是淺淺一笑，她的視線一轉，落到朱衛臉上，認真說道：「末世，諸葛雅。」
朱衛的臉色有些蒼白，羅力鈞的聲音有些乾澀，他怔怔的望著無常，聲音都變得斷斷續續，完全沒有了正常的傲然與淡定。
「天道……無常……」
這人的面容看起來很熟悉，就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這人如此年輕，甚至看上去要比他還要小。
羅力鈞臉上的神情複雜異常，這一刻，他想著之前在師父那裡提起無常的名字，而眼下望著百丈之外的那英俊青年人，想起那時候自己說過與聽過的話，心裡生出的挫敗感更加無以復加。
那時候他剛剛晉級仙修，打破了斗師會歷史上晉級仙修的最年輕記錄，當時那種傲視群雄的感覺幾乎膨脹到了極點，而外界傳言中的修鍊者，只有末世首領無常的白仙修為穩穩壓住他一頭。
他請教秦會長，為什麼他說即便是自己在這個年紀晉級仙修，也不可能追上末世的首領。當時秦會長說因為無常修鍊了七種屬性的能量，而他不過是擁有三種能量，這樣的回答讓他一直以為就是答案，現在才真正明白，那不過是善意的敷衍。
他比不上無常，與能量種類無關，就算是他也有了七種屬性，甚至具有五行四象九種能量，他也不可能是無常的對手，他們之間差的太遠，遠到根本不能用意志與修鍊時間彌補。
這就是天賦，讓人無可奈何，悲傷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