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娘子,你還是別再掙扎了
「商量,這是能商量的事嗎?」吳棕德怒不可揭的把酒壺整個丟向陸氏,好在陸氏閃得快,這若是被砸中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隨著酒壺落地發出的脆響,陸氏哭喊道:「相公,你們家的人還讓不讓我活了。」
吳林善皺著眉無言的看了她一眼,最後沉沉出聲:「花椒家死去的那些雞仔是不是你乾的?」
陸氏垂首抹眼淚,扭捏了半天見沒人理她,索性仰起頭,不可一世的說:「是我乾的,我就看不慣花椒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稍微有幾個臭錢,就把村裡所有的人都拉去為她做苦力,開的工錢又不高。」
「林善,趕緊聯繫她娘家的人,讓他們來接走,這樣的女人那家人敢要,好吃懶做不說,心腸還如此歹毒,人家那雞仔哪裡招她惹她了。」吳棕德憤憤的瞪了陸氏一眼,恨不得直接把她拎了出去攆走。
「爺爺,不要趕娘走。」吳丁烯嚇到了,從蔣氏懷裡掙脫出來,替陸氏求情。
「你這次太過分了,人花椒年紀小小的,找點事給大家做也不容易,叫大家去做事之前就跟大伙兒說好了的,目前是起步,賺的錢不多,能發給大家的工錢也不多,等日後經營大了,就會適當給大家漲工資。」吳林善素來老實,自家媳婦兒做出這樣的事,他雖然很氣憤,卻沒有向吳棕德說的那麼嚴重,還並未生出要趕走她的想法來。
陸氏垂首不說話,心知在爹動怒的這種時候,若是再說出火上添油的話來,後果很嚴重。
吳棕德接過蔣氏遞過來的煙袋,吧嗒吧嗒抽了幾大口才看向花椒問:「花椒,你說吧,要我怎麼處置她。」
花椒一直靜靜的聽著他們說話,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來,這一下聽吳棕德問她,才清了清嗓子出聲:「後山目前是屬於我的地方,往後沒有我的同意,希望丁烯娘不要上山,若是執意進山,我會讓玄墨的人直接把她從山上丟下來,後果自負。」
吳棕德微驚,抬眼驚訝的看向花椒,小小年紀,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卻透著凌厲的狠勁兒。
陸氏聞言又要發飆,卻被吳林善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花椒這些銀子你拿去,當是賠償那些雞仔的銀兩。」
花椒扭頭靜靜的盯了吳林善一陣,然後推開了他的手,冷聲道:「這次就算了,今天如果我收了這錢,丁烯娘肯定又會恨上我的,我也不差這點錢。」
吳林善尷尬的站在原地,朝吳棕德求救。
吳棕德捋著鬍鬚,正要出聲,就聽花椒再度出聲道:「丁烯目前也不要再來我那裡了,免得你出了什麼岔子,你娘怪罪到我身上。」
吳丁烯蔓延委屈的看著自家娘親,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陸氏已經被蔣氏強行拽到了裡屋去。
「花椒,我們……」吳棕德沒料到花椒會這般生氣,原本花椒一直跟丁烯的關係都很好,對丁烯也頗為照顧,至少比其他同齡的孩子待丁烯更加的真誠。
「村長,我先告辭了,您跟善叔明天照常去開工便是,這事兒我沒有告訴別的人,目前僅你們家的人跟我身邊的幾個人知道而已,不用擔心謠傳了出去。」花椒起身撩了撩裙擺,笑意淺淺。
「好,林善你送花椒出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等花椒走遠后,吳棕德怒吼了一聲:「最近都不許她再出家門,否則我就讓她娘家來接了人回去。」
吳林善站在一旁,聽後點頭。
屋內陸氏狠狠的搖著唇瓣,卻不敢發一言。
「娘子,何須如此動怒。」
玄墨跟滄燁已經在村長家院門外站了許久,幾乎將裡面的動靜都聽得一清二楚,見她一出來,就忍不出出聲詢問。
花椒淡笑道:「並未生氣,不過是不想助長了那陸氏的氣焰,這次如果不了了之,下一回她一定會變本加厲的。」
玄墨點頭:「話是如此說,不過丁烯……」
花椒牽起玄墨的手,道:「丁烯對習武的執著我可是很了解的,暫時不讓他來我們家,就是要從另一方面去告訴她陸氏,並非我要留丁烯在我那習武,而是她的丁烯自己想要習武,下一次我要她陸氏上門來求我,我才會繼續管丁烯習武一事。」
玄墨抿嘴笑笑,不再言語。
「屬下去通知人日後不要讓陸氏上山。」
花椒對滄燁輕點了一下頭,在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才跟玄墨一塊兒回家。
風平浪靜的度過了大半個月,花椒家柵欄內養的那些小雞仔也都健康的成長著,雖然偶爾會因病死去一兩隻,卻沒有太大的影響。
這日,才從山下返家,就見陸氏牽著吳丁烯,一臉討好的站在院門外。
花椒抬袖擦了擦額上的汗,沖院內的吳豐亮喊了一句:「二哥,這大熱天的,怎麼也不弄個凳子給丁烯坐坐。」
吳豐亮嘿嘿笑著回話:「這不是還有他娘在嘛,實在不行,也能讓他娘,抱著他不是。」
「那個,花椒啊,今天過來,是……」陸氏表情僵硬的出聲。
「先進來坐吧,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在山上忙了一整天,累死我了。」花椒看也未多看陸氏一眼,直接從她身邊掠過,倒是葉蓮立刻給兩人端了凳子出來,擺放在屋檐的陰涼處。
等花椒終於從裡面出來,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手中搖著蒲扇,軟綿綿的靠在門邊,沖陸氏問:「丁烯娘,今天找我有什麼事?」
葉蓮上前一把奪了她手裡的蒲扇,說到:「剛洗完澡,你還扇,有那麼熱嗎?」
花椒翻了翻白眼,道:「葉蓮姐,你未曾聽人說過嗎?這秋老虎,熱起來可是要熱死人的呀,雖然眼看著就要涼爽下來了,卻遲遲沒有降溫,著實要急死個人了。」
葉蓮無奈的一笑:「你啊,在山上做事的時候倒還不會變成這一副頹廢樣,一旦回到家裡就跟個病人似的了。」
陸氏被晾在一邊,張了幾次嘴,也沒有搭上話。
「啊,丁烯娘似乎有話要說,抱歉啊。」葉蓮注意到陸氏微變的臉色,才停下話來。
「恩,丁烯習武一事,還請花椒幫幫忙。」陸氏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心中早已是氣得快要吐血了,她們倆剛才那擺明了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你願意讓他習武了?」花椒淡然接話。
「原本也沒有反對,只是當初這孩子說的太嚇人,又是要將生命交給花椒,又是要離開家裡什麼的,你們也知道,丁烯就是我的全部了,我不能冒任何失去他的風險。」陸氏盡量放低了說話的語調。
「丁烯你呢,想通了嗎?」花椒淺笑著看向多日不見的吳丁烯,這段時間陸氏被村長下令不得出家門,丁烯也幾乎沒出過家門,不知是在家中幹什麼。
吳丁烯用力的點頭:「我已經想明白了,從前是我太自私了,沒有考慮過家人的立場,還給花椒姐姐帶來了麻煩,往後我會多多注意的。」
花椒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數日不見,這孩子倒是忽然懂事了許多。
葉蓮莞爾一笑,輕語道:「既然如此,花椒你就應了吧,反正這天兒也快涼下來了,他們習武也更加的方便。」
「恩,你改天有時間就過來看看吧,剛好後面習武的場地也已經建出來了。」花椒坐到了葉蓮身邊,蹭她扇出的風。
葉蓮見狀,也就加大了扇風的力度。
吳丁烯笑容燦爛的猛點了幾下頭,然後被吳豐亮帶去了後面的練武場。
陸氏尷尬的坐在原地,走也不是,繼續坐下去又很彆扭,恰巧這是陳氏端了一籃子菜進來,沖她說:「丁烯娘,今天出來了啊,正巧,幫老婆子我撿撿菜葉吧。」
陸氏樂得有事做,遂點頭應下。
隔天,下了一場大雨,天氣涼爽了下來,花椒坐在堂屋門口跟葉蓮學繡花,只是搗鼓了一個早上,也始終學的不倫不類的。
葉蓮捂嘴偷笑:「花椒,這針線活看來你是真的沒轍了,你還是放棄吧。」
花椒嘴硬的搖頭:「不行,今日閑來無事,我非得好好的琢磨琢磨不可,我就不信綉不出來一朵花兒了。」
「娘子,你要繡花幹嘛?」玄墨擰著眉在一旁看得滿心著急,恨不得直接給她奪了過來,自己上。
「綉來玩不行嗎?」花椒奮力的突了一針下去,下一刻面部扭曲的丟掉了手中的綉樣,把冒出血珠的指頭含到了嘴裡,口齒不清的罵道:「這玩意兒也太難了。」
葉蓮笑的更開心了,肩頭止不住的顫動。
玄墨無言的搖頭晃腦道:「娘子,你還是別再掙扎了,換我來吧,我在旁邊看著,都已經會了。」
花椒滿眼的不相信,擰眉看著他。
「不信?讓開。」玄墨坐到花椒身邊,用小屁股撞了撞花椒,讓她挪開。
花椒無奈的往另一邊靠了靠,不死心的盯著玄墨捻起針,開始一針一針的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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