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章 撞破
可惜滄滄的小算盤落了空。√∟，換了三班滄滄親衛隊的任何一個男生，都會興沖沖的跑去等她，別說四十分鐘，四個小時也不在話下；可齊然這傢伙根本沒有這樣的覺悟，看看時間還早，就跑去操場跟吳建豪、范韋還有別的幾個男生，一起踢了會兒足球。
玩得差不多了，齊然從花園抄近道去找滄滄。
這片花園在音樂、舞蹈教室後面，位置比較偏，平時少有人走，只有那些調皮搗蛋的學生喜歡跑到那裡躲著抽煙。以前老師還會去抓一下，張樹森事件之後學校管理混亂，再沒誰去管了。
齊然往這邊走，主要是花園裡有水龍頭，剛才踢球出了滿腦袋熱汗，順路可以洗洗臉。
走進花園正要擰開水龍頭，忽然聽見舞蹈教室後面，齊頭高的夾竹桃花叢那邊有人說話，透過花叢隱隱約約看到幾個人影子晃動。
奇怪，那個位置緊挨著舞蹈教室，並沒有通往別處的路，這天氣蚊子又多，就算躲這邊抽煙，也用不著跑到花叢後面去喂蚊子吧？
齊然放輕了腳步，利用花叢灌木作掩護，矮著身子慢慢挨過去。
夾竹桃叢後面，有人嘟嘟囔囔的說：「毅哥，我們這樣弄，不太好吧……」
「哈哈，渝少，你怕什麼？朱曉丹又沒在裡面！」
齊然大吃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稱作毅哥的，當然就是老熟人李天毅，可李天毅口中的渝少。除了江小渝還能有誰？
透過花叢枝葉的間隙，分明看見江小渝就站在那裡。有點害怕又有點興奮的樣子，他的手裡面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時不時放到唇邊吸上一口，抽煙的動作還相當生疏。
李天毅笑嘻嘻的陪著江小渝說話，還是那副弔兒郎當的紈絝大少的模樣，偶爾還會擺出點老大派頭，但總會有意無意的捧江小渝兩句，拿捏得相當有分寸。
怪不得能這麼快把江小渝拉過去，李天毅在普通同學面前，和在跟他相同甚至背景更大的官員子弟跟前，完全就是兩張面孔。或許這一套。就是跟他那位剛坐上市政府秘書長寶座的老爹學的吧。
看得出來，江小渝很吃這一套。被忽視，被輕蔑，長久的默默無聞，讓少年非常渴望得到尊重和重視。和齊然的朋友們在一起時，他得到了平等；但和李天毅這夥人相處時的感覺，又完全不相同，有某種特殊的自信和被眾人追捧的愉悅——所以他更喜歡後者。
遠遠看去，江小渝平凡而純良的面孔。已經多了幾分飛揚。香煙的裊裊煙霧中，那張臉上齊然所熟悉的笑容漸漸變化，似乎與旁邊的李天毅越來越像……
除了這兩位，尤燦生、鄒小櫻也都在。還有三四個高二的男生，齊然叫不出名字但都很眼熟，就是平時跟著尤燦生、李天毅後面吹拉彈唱當小弟。狐假虎威的貨色。
這幾位幹什麼呢？一個壯實的傢伙站高高的窗口下面，肩膀上扛著個瘦子。那瘦猴兒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在百葉窗旁邊擺弄著。
瘦猴一邊擺弄。一邊嘴裡表功：「毅哥，這位置絕了，待會兒她們換衣服，絕對能拍下來！」
「媽逼你小聲點！」底下尤燦生提醒他。
江小渝也嚇了一跳，本能的四下看了看，手裡煙頭也扔掉了：「喂，算了吧，被人發現了多不好，咱們走吧。」
李天毅笑著拍拍他肩膀：「沒事兒，教室那邊放著音樂跳操呢，咱們說話她們聽不見。」
到現在齊然還能不明白怎麼回事兒，那除非是傻瓜。
舞蹈教室附設了男女更衣室，這個高高的窗口後面就是女生更衣室，那些練舞蹈練健美操的女生下課後會到裡邊換衣服。
今天這夥人鬼鬼祟祟的，就是拿了攝錄裝置，安裝在百葉窗上，準備偷拍裡邊的女生！
靠，可真夠猥瑣的！
齊然朝這幾個傢伙比了比中指，然後尋思怎麼給他們添點亂。還有十分鐘就要下課了，王夢楨、滄滄還有那麼多女生，不能讓這幾個傢伙偷拍了去。
夾竹桃叢後面，江小渝還是猶猶豫豫的，又想走，又有點興奮兼好奇。
鄒小櫻笑笑：「渝少，你也別太那啥了，毅哥女朋友都在裡邊，他都沒說啥。大家鬧著玩唄。」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嘛，」李天毅滿臉得瑟，很欠揍的樣子。
尤燦生就笑著捶了他一下：「陳雨萌吧？得瑟啥子喲！你跟她也就是玩玩，又不是真的老婆。」
齊然聽得都快吐了，以前看見過李天毅和陳雨萌，那女孩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不管真心不真心，至少你把人家當女朋友對待吧，這會兒這麼多人一起偷拍，拍了肯定還要一起看，真特么沒下限！
如果說之前只是想不能讓他們得逞，那麼現在，齊然還想逮住這群渣渣，抓他個現行。
悄悄走遠一點兒，摸出手機調成靜音，給吳建豪、范韋兩個哥們兒打電話，讓他們帶人過來。電話通了沒人接，原來他們在踢足球，手機都沒帶身上，聽不見鈴聲。
你妹！齊然暗暗把那倆牲口罵了一遍。
想破壞這次偷拍，只需要吼一嗓子就行了，要抓他們現行還得想點別的辦法。
齊然拿手機先拍了幾張特寫，也沒驚動這夥人，從花園繞到前面去，就發現了在那邊等健美操下課的一群男生。
正要喊起來，聲音到喉嚨口又吞了回去。貌似現在就叫破，不是太好的辦法，這邊的男生不一定能立刻反應過來，那麼對方很快就會跑掉。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舞蹈教室前面，健美操課開始的時候只有五六個男生，中間陸陸續續有人來，到快要下課時已經有十幾個了。
不用說，來跳操的女生，多數是比較出挑的，不管是有了正式牌照的男朋友，還是暫時沒有佔據名分、期待關係有所進展的男同學，都會抓住機會來關心關心。看，有人手裡就拿著飲料瓶，等女生跳完操，就很貼心的遞過去。
換成張樹森時代，男生們還不敢這麼明目張胆的等在舞蹈教室外面，但現在嘛，哪還有老師會閑到來管這種小事？
大家彼此彼此，都在等著各自的女神，氣氛相當和諧。只是偶爾有人抬手腕看錶，或者摸出手機看時間，而隨著下課時間的接近，這些動作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青春的荷爾蒙啊！
就在這種甜蜜與焦灼交織的等待中，忽然從教室旁邊傳來一陣大喊：「我草，美女，有話好好說，你別脫衣服啊！喂喂，有什麼想不開的，快把衣服穿上！」
所有目光都齊刷刷的轉變了方向。
但是那裡沒有美女，只有齊然的背影，一邊跑一邊氣急敗壞的喊著，往花園方向追過去了。
學生人數多，學習壓力大，又處在情感萌動的花季雨季，每年學校都會鬧點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美女脫光衣服在學校里跑，這種事情可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要等的女神就在教室里，不會跑掉；女生裸奔這種稀罕事兒，高中三年都不見得能遇到一次。
男生們連一秒鐘都沒用，就不約而同的做出了選擇：追！
花花草草灌木遮擋，沒看見美女，但追在前面的齊然是大家都看見的，那就朝這個咋咋呼呼的傢伙追吧。
齊然在前面繞著圈子跑，追啊追的就追到了更衣室後面。
然後，驚詫的男生們沒有看見脫光衣服的女生，卻看見了和他們同樣驚詫的李天毅這夥人，瘦猴還騎在大個子肩頭，趴在更衣室的百葉窗外面，都沒來得及跳下來。
這些偷窺的傢伙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遠遠的似乎聽見有人在那邊吼了聲，好像有女生裸奔，還在商量要不要先丟開這邊，也過去看看。
但偷窺是確定能看到「內容」的，剛才那喊叫卻有可能是開玩笑，所以他們繼續待下來進行偷窺這項很有意義的事業。
萬萬沒想到，本來往另一個方向跑的人群，不知怎的就拐到了這邊，和他們撞了個面對面。
兩邊都是大眼瞪小眼，個個傻了眼。
只有中間的齊然在笑，本來踢足球就有點累了，剛才一路狂奔更是費力，可這會兒他捂住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比較起來，李天毅這夥人被撞破之後非常尷尬，那些追過來的男生則更加摸不著頭腦，其中有個高三的就問：「喂，哥們兒，你叫齊然對吧，魯俊浩的弟弟？我跟他一個班的。我說，這究竟怎麼回事？」
「對啊，不是你喊有女生裸奔嗎？」另一個男生嘴裡問著齊然，又疑疑惑惑的看看那邊的偷窺眾——這時候瘦猴才忙不迭的從大個子肩上溜下來，手裡拿著的攝錄設備往背後藏。
鬧這麼大一出，教室里的王夢楨、滄滄還有別的女生也出來了，一個個莫名其妙。
齊然指了指瘦猴：「是啊，女生裸奔，如果你們再不過來，他們就可以欣賞女生在更衣室脫衣服啦！嘿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