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7:重生,夢一場過去
蕭遠山殘忍的點醒她的痴心幻想,現在的他們必須要面對的是眼前的事,所有有關於他們之間所有的事。
他是修羅王,他的兩個孩子體質特殊,亦能招引異物,她本身帶著空間,兩個非正常的孩子是從她肚子里出來,一切的所有已經摻雜在一起,根本就分不開。
「若是我不接受呢,蕭遠山你從來就只顧著自己,能不能聽取一下我的意見,我知道你過來這裡殺異獸是為了完成和無道子之間的協議,最根本也是為了我才這樣,可是,我寧願你背信棄義,也不要做那萬惡之人,你不需要如此……。」
故作堅強的語氣聽在他的耳中,一陣疼痛,面色上卻依舊不改,「這些不僅僅是為了你了,沒必要背負這麼大的負擔,這是我做的,若真有什麼事沖著我來。」話里的意思明顯指著的不是寶娘,而是上天。
不管上天會讓他們經歷多少的苦難和搓著,全往他身上砸去,不要讓無辜的人折磨,他的想法很簡單,滿足她想要得到的一切。
這時,蕭遠山哪裡又會想得到,寶娘本來也是和他一體,擺脫不了他,如何能拜託命運對他們之間的考驗。
沒有聽取寶娘的意見,蕭遠山定住身子,把寶娘穩穩的放到一塊較為光滑的石塊上,「你好好的在這裡休息,我會很快回來的。」親昵的幫她把零散的髮絲撫好,卻被她給扭頭拒絕他的親近。
話此,蕭遠山轉了臉,看著蕭逸寒,「現在你必須守在她的身邊,若是她出了什麼事,你們兩個算是白來這個世界一遭,如何來的,我就讓你們如何回去。」
陰狠的話讓蕭寶貝和蕭逸寒同時愣住,收住剛才的嬉笑之意,「是,爹爹,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娘親的。」太可惡的,爹爹竟然都不要她了,好吧,既然大家都不喜歡她,那等她長大就離家出走吧!
小小的蕭寶貝在心中腹誹想著,誰曾想到,終有一天,她真的離家出走了,誰也沒帶,只是隨著一身的武藝和空間離家而去。
既然已經被帶到了異獸住處,眼前的領頭人也不用殺了,揮手之間,檣櫓灰飛煙滅,剛才還鮮活的一條生命,現在已然成了一具死屍。
寶娘瞪大了眼珠子,看著蕭遠山,滿臉的不可置信,讓她不可置信的事多了,像現在在她面前親手殺人的,還是第一次,「蕭遠山,你好殘忍……。」
「是嗎?我本來就是如此,你想要的不就是現在的我嗎?」邪佞的眸子閃過一絲異樣,再看寶娘,眼中竟然落下一片灰暗和憤怒,微微觸動,體內熟悉的靈魂在躁動,他找到了那股子的熟悉感。
「我,我心中的遠山不是這個樣子的,他絕對不是這樣的。」有點失控,眼淚也抑制不住的往下落,胸口的傷口也疼痛了起來。
「哼,寶兒,別偽裝了,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你不用再對我隱瞞,你知道的,我是掌控魂魄的,我的靈魂通曉古今之事,包括你的重生,你靈魂的異常……。」邪惡的話,對著她的耳旁,輕聲呢喃。
聽到她的話,寶娘驚愕的愣住,看著他有種將要失去一切的感覺,「遠山,你、你知道我……。」是重生的,斷斷續續的話,說的讓人心癢難耐,她卻不敢真的說出來。
即使他猜測的好似真的,她也不敢說出來,只怕,她親口得到驗證會失去所有的一切。
「是啊,我知道了,不然兩個孩子是從哪裡來的?還記得你靈魂躁動不安、將要離開出事的那段時間嗎?我查看了幾百年來所有的靈魂,無意之間發現了你的靈魂不同與別人
,我的靈魂一直帶著記憶的,我可以和你交換這些東西,重生不是你想要得到的嗎?我給了你,孩子是你想要的,我也給了你……。」
原來,她這一世想要的,都是他在沒有遇到她之前,和她做的交易,最為不可思議的是,那個和她做交易,同時又被當成物品一樣的交易的男人,竟然是他。
不過好像這場他自導的事件里,出了意外啊,他竟然不受控制的讓她再次懷上了孩子,而且,貌似這個孩子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嬰兒,眼下可不知道如何去做了。
輕聲說完,緊盯著她的臉頰,掛滿淚痕的臉帶著絲絲的絕望,她的眼裡沒了希望和尊嚴,還將如何生活?
被他這樣玩弄於鼓掌之間,她竟然生了悔恨之心,早知道就不該重生,不去想重來一次,也就是沒那麼事。
想放棄這個男人,從來,從最初的開始,她不過是他無聊時拿來把玩的玩具娃娃,不過如此罷了。
總是如此,她也不願意放棄,張口倔強而固執的問,「你、難道就沒有愛過我嗎?我們曾經那麼……。」纏綿悱惻,情誼不可分合,還是說他做的那些事,不過是和她例行床底公事?
「愛?當然有愛過,我一如既往的喜歡你,我只是想讓你對我真實,我告訴你我的所有,你也不要對我有所欺瞞,這樣,才是真正的坦誠相待。」蕭遠山說的異常認真,卻也可怕的很。
他想要一個近乎透明的她嗎?不可能,她也做不到,若真是那樣,她還不如不遇到他為好。
寶娘聽得卻心在滴血,這個男人,到底是幼稚單純還是無知可怕,殘忍的揭開了一個女人的內心世界,卻把話說的那麼輕鬆自在。
依舊喜歡她?依舊會愛她?
可曾問過她是否還能繼續去愛,她堅持,她絕強、她固執,她忍耐極致,不就是為了在掩藏住秘密的同時,能做到兩人相愛,放棄重生之前的所有,她想真真實的做一個在樸素不過的女子,和相愛想守的男人,過一生。
謊言被揭穿了,她還能回得去嗎?
「你讓我對你如何做到坦誠相見,蕭遠山,我們完了?兩個孩子是你的,我全都不要,我一人離開……。」心中的傷疤被揭開,曾經一直想遮掩的秘密被知曉,她好像是一個透明的存在。
算了,還是不要妄想了,上天給與你的一切,都會收走的,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再也不奢望什麼最美好的事。
起初重生之時的,不可置信、漸漸相信、慢慢慶幸,最後的頑強拼搏,本以為能和他就這樣一輩子生活在一起了,卻被告知,他早就知道一切,知道她是重生的,知道她是帶著目的而來,知道她卑微的生存著。
聽她離開,蕭遠山慣性的皺眉,他不過是把事情說的清楚了些,他只是知道她的靈魂來自重生,她的命格發生了改變,她想要的一切,都已經得到了,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個事,她需要做出這般倍受打擊的神態嗎?
「你不必離開,你已經得到了一切,為何還要離開?」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們已經成為了一體,不管是今後百年之後,他們的靈魂終會有絲絲糾纏,他覺著,兩個人根本不需要任何人離開,也沒必要。
心中冷然輕笑,「是,我得到了一切,可是被你這樣赤裸裸的揭示出來,我情願我一無所有,至少走的時候不會有那麼大的羞恥感。」在她心中,得到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極其飄忽不定,是上天恩賜,她才這般珍惜。
可是,現在卻被蕭遠山知曉了全部,被他知道了前世她的貪慕虛榮,自私自利,手中污血永遠都洗不幹凈,若是沒人知道該多好啊!
偏偏,他知道了,知道了她的一切,包括上一世她虛偽的對男人諂媚賣笑,那樣的她是一個禁忌,誰也不能觸碰。
現在卻被他知曉了,心中一直叫囂著離開,她必須要離開,對蕭遠山不僅僅是厭惡那麼簡單,還有那種一直在膨脹的自卑感作祟。
「寶兒,你不必這樣……。」這時,才想到,他觸碰到了她一直不想說的事,嘴上想要說抱歉,已是無補。
「放開我,別讓我恨你,好嗎?」最後的泣語,帶著強烈的自卑和不敢直視,她不敢看他,不敢帶著上一世悲慘的靈魂和不堪的內心去正視他的眼睛。
恨、她竟然會恨,蕭遠山吃驚的愣住,一向溫和的她竟然會說出恨字,實在不敢相信,「別說恨我,就是你想殺了我,也不會放你走,你是屬於我的,怎麼、現在想要去哪裡?」
他同樣也是不知道她去哪裡,問出的話卻帶著幾分的曖昧不清,更是讓寶娘誤以為他已經知曉了上一輩子吳天賜的存在,讓她想起了上一世的不堪混亂、污穢的高門生活。
「沒有,我哪裡也不去,不要,放開我,蕭遠山你放開我。」明明已經從上一世的夢中醒來,為何,現在會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好真實,好可怕……。
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滾燙的淚水在臉上打轉,隱隱預約她看到了上一世身穿錦緞貂裘,頭上插著白雀簪花,走的好不招搖,得寵的她不可一世的張狂著,仗著男人的寵愛肆無忌憚……。
瞬間,場景變換,她匍匐在地上,一身緋紅衣衫下擺儘是鮮血,汩汩的血液從她身體里流出,腹部的疼痛讓她驟然明白,未成形的孩子在慢慢消失,哭的歇斯底里,依舊沒人上前扶她,被女人和僕人包圍著的男人憤恨的怒瞪著一雙眼,罵她賤人,說她肚子的孩子是野種,她想解釋,聲音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哭,依舊是哭聲,陣陣的哭聲在耳邊蔓延,不受控制靈魂被拖拉到那個時候,那個她將死之時,睜開眼,寶娘親眼看到了她上一世將要死去的地方,不,是現在她落魄極其不堪快要死去的時刻。
也就是在這裡,在她即將閉上眼的時候,遇見了最後一面見到的蕭遠山,那個時候他已是呼風喚雨的大將軍,高騎大馬,身邊軍隊相護,好不瀟洒,也就是那個時候,她清清楚楚的看清他的樣子,最後寒冷的離開人世之際,信念堅定的怒吼,若是有來生,一定要完好的走,一定不負他人。
那時的想法很簡單,不過是不想重蹈覆轍,不想再回到過去,即使重生之後,她想的都是以後的事,過去的就只是過去,再也不想被提及,可現在呢,她竟然……。
不,不是真的,寶娘真切的感受到外界寒冷刺骨的風吹,腦子一片雜亂,她竟然回到了重生之前的原地,真的回來了嗎?她恐慌害怕,舉手無措。
像只無頭蒼蠅般,努力的找尋她不屬於這個地方的痕迹,現實卻殘忍的告知她已經回到了上一世將死離開人世的地方。
「老天,你對我劉寶娘當真是不薄啊……,又回到了這個地方……。」像是莊周夢蝶般,夢醒了,不得不接受現實,不得不回歸正常的生活。
是真的死在這裡嗎?不,她絕不,縱然是兩個世界里的人都不再相信她,都要拋棄她,她還是想要活下來,她絕對要活下來,不,決不能跟隨命運的腳步,在天未黑下去之時,就放棄了活下去的念頭。
一股子想活下去的念頭在心中久久盤旋不散,強烈的求生慾望在掙扎。
就在這時,一個人的聲音輕輕淺淺的在腦海響起,飄渺的人影漸漸的清晰,緩緩的出現在她面前,努力的睜開眼,看著眼前,怒瞪著她卻毫不掩飾眼中愛意的男人,心中一片迷惑?
她不是重新回到過去了嗎?怎麼還會見到他,即使那個時候她努力的活了下來,見到他的機會也絕不會再有,畢竟兩人相差懸殊。
「看什麼?死女人,你終於醒了。」蕭逸寒紅腫的眼睛怒瞪著她,關心的話沒有說出,張口狠狠的說道。
「寒寒,是你嗎?我不是……。」她這是見到了蕭逸寒?怎麼會這樣?她不是回到了過去嗎?
「是什麼是,蠢女人你想離開我嗎?沒有我的命令,你休想。」同樣張口就罵的蕭遠山,帶著幾分顫抖。
被他猛然間抱在懷裡,寶娘還迷惑的不知所謂,現在的她是在重生之後,還是重生之後回到的從前?
到底是哪個?她也是迷惑。
悄無聲息,周圍的環境漸漸的變換,蕭遠山沉浸在差一點就是去心中摯愛的悔恨中,一雙手緊緊的抱著她,不敢動絲毫。
就連四周的環境變換都沒有察覺出來。
「好了,回去吧,等會兒那個男人清明過來,一定會發現什麼的。」雄厚低沉的聲音淡淡說起,手中禁錮著女人的腰身,不可放鬆一點。
「哼。」許錦冉輕哼一聲,心中不爽,他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她將永遠沒有離開的機會了。
像是知曉她心中所想一般,「你別存那想逃走的念頭,我告訴你,你永遠都不可能離開這裡的,記住,我答應你救了異獸人,你必須留在這裡陪著我。」一輩子都別想逃。
「你確定你救活了所有,那個異獸人已經死了,你能救得活我就留,哼,你行嗎?」許錦冉心中知道已經被蕭遠山殺掉的異獸人是不可能被救活才故意這樣說。
男人深邃的眼睛輕輕微動,「別說男人不行,你說的,救活那個異獸人你就留下來,先回去,回去之後再告訴你。」
話語說完,男人強制性的挾持許錦冉離開。
再觀眼下這裡,寶娘被蕭遠山抱在懷裡,起身邁著寬大的步子往外走。
別有深意、深深的瞧著他,「你現在要幹什麼?」
見他步伐不似是進入深林,倒是像往外出的樣子。
「離開,過你想要的生活,隨了你的性子。」這樣她才不會存了想離開的心思。
真沒想到她的靈魂真的會消失,消失之後的她只剩下一個空空的殼子,當看到她真實的靈魂離開之後,他才後知覺的發現,他真的放不開她,這輩子是真的放不開了。
想想當初是抱著怎樣的目的接近她的呢?好像慢慢忘卻了,現在的他,只想著和她過一起看細水長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