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慈悲為懷

第十二章 慈悲為懷

黑矮粗說,真是可憐啊!不知哪位父母如此恨心,把自己的小孩子拋在這冰天雪地里,旁邊一個刀疤臉說,你不是沒兒子啊,白撿了兒子,抱回家去就得了,黑矮粗說,你這人真會開玩笑,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又當爹又當娘的我干不來,要養還是你抱回家養好了,讓你那婆娘再多養一個,刀疤臉搖著頭說,仁兄可真會開玩笑的,我一家三口都只能共穿一條褲,如何養得了。黑矮粗說,狗娃,你抱回家去養吧,你娘又是吃齋佛的人,狗娃揩把鼻涕說,仁兄,我那婆娘你也曉得,要是我把娃兒給抱回家,豈不是殺了我。黑矮粗說,你在家裡有個狗卵蛋用,你老婆叫你上山你就不敢下水。黑矮粗說,真是可憐啊,要是放在這裡准得凍死,這條路除了我們這些窮買碳的人,這大雪天別人是不會走的。刀疤臉說,仁兄,這旁邊有一座山叫紫竹山,山上修有一座寺廟,叫寶蓮廟,道長叫寶法大師,一向慈悲為懷,離這也就百來米,你把小孩子放在山腳下,或許這個小孩子有得救,我們兩人在這等你,你快快送去,我們還得趕路哩!黑矮粗說,真是可憐人,你們二人就在等候我,我去去就來,黑矮粗說完,就抱著小孩子向那寶蓮廟的方向走了去。。。。

三人挑著沉甸甸的木炭繼續向亳州走去。

一個老道打開寶蓮寺的廟門,寒風夾雜著雪花吹在他臉上,老道望了望外面,只見平日那些嬌翠欲滴的翠竹子和松樹,變成了玉樹瓊枝,牆角的數枝梅,正凌寒獨自開,那潔白如雪的梅花此時正是怒放,一陣陣梅香正飄入寺內,原野的世界更是粉妝玉琢,真是一派好風光的雪景。

老道回到廂房,穿上那件舊得不能再舊的袈裟,然後東翻西找地從一個衣櫥里拿出一個包了一層以又層的的厚物,也不知是什麼好東西,老道小心翼翼地一層又一層地給打開,原來是一雙嶄新的布鞋,那鞋底針線都納得細密,拿在手裡也很厚實,老道伸出左腳,他將鞋套進腳,不大不小剛好,老道然後在腿上打上綁帶,再在鞋上套上一層油紙,這樣踩著雪也不會濕鞋。

送早茶的童子,端著茶,進得門,剛好看到師傅腳上的布鞋,童子說,師傅腳上的鞋真是耐看,不知那個相好的所送?

老道抬頭見說話的人是童子,就說,小孩子家莫要胡言亂語。童子泯嘴一笑說,師傅要是有相好的又怎肯告訴我們。

老道說,你這頑童,平日為師所教,你卻怎的給忘記,平日為師所說,大人說話小孩子家莫要插嘴,大人做事小孩子莫要多言,唉,真是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過。融四歲能讓梨,弟於長宜先知,道兒三,你今年幾歲了?

童子說,師傅每年廟門的梅花開一次,我就增一歲。

老道想了想說,童兒今日梅花開,你就今年就八歲了,你就給我背背,為師平日教你的三字經。

童子見師傅讓他背三字經,就搖頭晃腦,學著老先生的樣子,背誦起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向遠。。。。。。

老道聽完后,連連說,孺子可教也。

童子又問,師傅什麼叫孺子可教?

老道很是憐愛地看著童子說,這個成語來自——西漢·司馬遷:「父以足受,笑而去。良殊大驚,隨目之。父去里所,復返,曰:『孺子可教矣。』」

哦——

童子長長的驚嘆著。

老道說,我以後有空再給講解,這個成語故事,今日為師有事要下山,你好生和各師兄們一起將廟門外的雪給打掃乾淨,沒事就習方練武,不要調皮搗蛋。

童子說,師傅只管下山去,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老道聽後點了點頭,才轉身出了廟門。

此聰明伶俐的童子,正是南宋抗蒙大將文天祥的後人,文小三。

寶蓮大師,沿著天梯的之字形小路,向山下走去,他邊走邊欣賞著雪景,他看到這美好的景緻,想起了唐代柳宗元寫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詩句。

到得山腳下,寶蓮大師,先是見一個紅色的包裹,也不知是何物,於是走近一看,不由得連聲念阿爾陀佛,他用手探了探嬰兒的鼻子,見呼吸正常,就抱了起來,寶蓮大師想,這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不知哪位父母狠得心,寶蓮大師抱著孩子是左右為難,扔下吧,又不忍心,這好旦也是個生命,於是左想又想,還是把孩子抱到寺廟去。

眾人正在院外掃雪,鏟的鏟,抬的抬,幾個人正在堆一個雪人,一根胡蘿蔔,兩片黃瓜,一個紅色的辣椒,就將雪人的五官給做好,然後他們又將雪人身上的雪,拍得嚴嚴實實,忽,有一個人說,師傅回來啦,眾人向山口望了過去,師傅果然回來,他懷裡抱著一個包裹,眾人就圍了過去。

一個字人說,師傅啊!你這懷裡抱的是誰家的孩子。

老道說,我剛才下山,見這個嬰兒躺在雪地里,也不知是誰家的孩子真是可憐啊。

眾人見師傅這麼一說,也就明白過來。

眾人說,反正廟裡多一個人也能養得活。

老道說,唉,從此我要又當爹又當娘了。

一人說,師傅不如請過師娘來。

老道說,休得開如此玩笑,佛門聖地,豈能沾污。

日月如梭,老道鬍鬚頭髮全白,那映在綠樹叢中的寺院,顯得靜謐,幽靜,那些粉漆紅牆已是粉漆剝落,院外的幾棵菩提樹在深秋的陽光下落寞不堪,連年的戰亂使這座寺廟,沒有往日中的香煙繚繞。

老道走到廟堂給所有的菩薩上了一柱香,然後雙膝盤坐,手捏佛珠,在一篇一篇地默念著。

文小三一大清早就爬起床,他穿上鞋,拿起那一對水桶,第一件事就給寺院後邊的廚房的大水缸挑水。

文小三今年十九歲,長得清清瘦瘦,他的腦袋被剃得又亮又光滑,方臉,鼻直口寬,圓圓的下巴,他眼睛雖不大,但散發出年輕人的朝氣和銳氣,寬圓的肩膀,他一甩手,一抬腿,都出男人的豪爽,他挑著滿滿的一桶的水,在寺院里來來回回地走了十來趟,地下的塵埃,沒有沾上桶里落下的一滴水,多年的嚴師教導,和自己的勤學苦練,讓他相信只有精益求精不去心猿意馬,就會有所得,有所成就,他不像師兄弟們學得一招半式,就飄飄然,對經文聽得一句解就為自己是聖人孔子,師傅說了要頭懸樑刺股,才學有所進,師兄弟們卻是三天打魚兩天撒網,結果死於斷橋殘雪葉風情的一柔心魔指,他想衝上去時,被師傅給拉住,師傅說,三兒不要魯莽,葉風情的一柔心魔指,是根據伏羲的先天八卦進行演變而來,就是十個你我,都不是葉風情的對手,我們還是走為上策,兩人趁著葉風情和武當派的玄岳門打鬥時,離開亳州的九頂靈山寺。

挑完十擔水的文小三氣不喘,心不跳,第二件事,他要到廟堂去上香然後在菩薩面前進行禱告,他小心地走進廟堂,見師傅正端坐在那裡誦佛,他想退出來,誰知師傅已聽到他的腳步聲音,師傅說,三兒進來了何要出去,文小三說,怕打擾師傅誦佛,寶蓮大師睜開眼,指了指旁邊的一個草墊,文小三見師傅示意他坐下,文小三走過去規規矩矩地坐下,師傅說,昨日總是睡不著,今日起了個大早,文小三說,你為趕走小雷子而心煩,師傅點點頭,文小三說,那你為何以又要趕走小雷子,前段時日有幾個女香客來到廟堂上香,他卻手腳卻極不規矩,文小三說,師傅雖把小雷子給養大,卻教之極少,寶蓮大師點了點頭。寶蓮大師說,佛門聖地容不得他沾污,我就把他給趕出廟門。現在兵荒馬亂寺廟一天不如一天,為師也管不了他,三兒你今日給我背背你祖上文天祥的文小三背著,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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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清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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