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軍事鬥爭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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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旗鼓官一聲嘹亮的嗩吶,緊接著值星官粗大的嗓門大聲喝道:「午飯時間到!上午操練到此結束!各隊原地解散,休息一刻鐘。聽號聲集合開飯!」
「小子們,方才廚房裡宰豬的聲響都聽到了吧?!連著幾天一口氣放翻了三口肥豬,夠你們敞開了填肚子的!白米飯管夠吃,大人還怕你們吃得膩了,還有各色時新果子讓你們過口!」
望著將台上,值星官矮壯的身體,所有的人,都覺得,他是和觀世音菩薩身邊的善財童子那樣的可愛。
在安南旱季的陽光下,這些新兵已經訓練了三十天。從集合列隊,整齊報數,四面轉法,起步、跑步等三大步伐,李守漢按照解放軍的訓練大綱進行要求。並且制定了訓練計劃。
在雞叫頭遍到早飯這一段時間裡,稱為早操。主要就是練習跑步、隊列。早飯之後,到午飯的這一段時間裡,主要是訓練各種軍事技術和體能訓練。比如說:負重跑步、單杠、俯卧撐、仰卧起坐等等。午飯之後是一個時辰的午休時間,午休之後是下午的訓練,內容和上午的基本相同。除了技術性訓練之外,就是體力性和身體的協調性鍛煉。
按照李守漢的說法,負重跑步,是鍛煉耐力,石鎖石擔,是鍛煉體力,而盤杠子,則是鍛煉協調性。對於這些主要是農民的年輕人而言,早上雞叫頭遍就起床不是什麼大事,畢竟他們這麼多年來都是聞雞起舞的,早晨起來的負重長跑,也還湊活,好歹跑完之後就有一頓比較好的早飯在等著自己。
但是,很多看似簡單的事情,往往就出了紕漏。一個李守漢認為最為簡單的四面轉法,也就是向左向右向後,就有很多人搞不清楚,令他大跌眼鏡,後來才弄明白,在他生活的年代,小孩子都是從小就接受體育課,像這些已經是最為常識性的東西。
可這是在大明萬曆年間。
於是,李守漢想出來一個法子,各隊的隊長,每天上操以前,在每一個新兵的左胳膊上用稻草綁上,用於區分左右。
在陽光下,這些新兵們伸展著四肢,整理著腿上的綁腿,剛剛開始訓練的時候,這些窮慣了的貧家子弟,還有些可惜,「這麼多、這麼好的布,就這樣綁在腿上?不如給俺送回家去,讓阿娘給弟妹們做衣服。」
不過,隨後高強度的訓練,讓這些人知道了綁腿的好處,每天早上,頂著露水,背著裝滿了石塊,足足有三十斤的竹筐,在隊管的呵斥聲中,跑完十里路。然後,再迎著太陽跑回來。
曾經有新兵在草棚里一邊揉著疼的讓人呲牙裂嘴的腿,一邊低聲的哭泣著,說就是在家窮死餓死也不在這裡遭這份罪了。第二天,這個傢伙就開小差回家了。
結果,讓所有的人為之駭然。這傢伙剛剛到家,軍法官也追到了家。二話不說,直接宣布將軍大人的決定。「奪田!驅逐!」
理由很簡單,你沒有盡你的義務,你在媽祖神像前焚香立誓要承擔的義務。
同一個保甲的鄰居沒有人出來給這家人求情,大家都覺得,這樣的做法,沒有錯。不論是人情還是法理。於是,在父親和阿娘的叱責喝罵聲中,街坊鄰居的白眼之下,這家人帶著自己簡單的行李,看著自曾經屬於自己的稻田,那稻田,馬上就要開始收割了。美好的日子就要開始了,但是,這些,就因為這個傢伙的開小差,而永遠的不屬於他們了。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反面的榜樣力量更是強大。當天,無數的父母兄長便來到了兵營,和自己家的子弟說了這一幕。交代著,哪怕就是打斷了骨頭,為了全家人,也要撐下去!從那天起,新兵們咬著牙堅持著自己的訓練。不過,十天之後,身體似乎就已經適應了這種高強度的活動,摸著自家身上賁起的肌肉,大家都覺得,就沖這身腱子肉,出來當這個兵都值得。
遠處幾輛牛車拉著剛剛收割下來的稻穀,緩慢而悠閑從地里向各自的村莊走去。在他們身後,地裡面還有無數的人在揮動著手裡的鐮刀,收割著業已成熟的水稻。
「魯雲勝,你家這次能夠收多少稻穀?」一個新兵熱切的看著牛車上高高堆起的稻子。
根據分田令,各家耕種的土地,完全由各家自行所有,只需交納十分之一的公糧即可。如果家中有子弟在軍中服役,還可以免去一半的公糧。如果立有軍功的話,還可以免去一部分的公糧。如果子弟在戰場上因受傷而致殘或者陣亡,那麼,這筆公糧將完全免去。作為撫恤金的一部分。直到陣亡者的子女有了獨立生活能力或者是父母逝世為止。
對外銷售糧食,要求交納百分之五的商稅,用大人的話講,就是「值百抽五」。但是如果你試圖偷漏稅的話,一旦被發現,要處以百倍以上的罰款,而且,是按照你可能銷售的最大數額來計算。如果有人舉報偷漏稅,並且得到了落實的話,那麼,罰款的四成,歸舉報人所有。
「我家的水牛不好使,估計在四百多斤上下吧!等我立了軍功,就能把那一半的公糧也免了,讓阿爹買兩頭好點的水牛。」魯雲勝嘴裡叼著一個草棍,憧憬著立功之後,阿爹趕著自己家的水牛下田時候的光景。
「四百斤!乖乖的,你家今年能夠有好幾萬斤稻穀入倉呢!」田銀喜鼓掌讚歎著!
「你們家的田不比我家的少,你們家的稻穀也不會比我家少!」
「都一樣!都一樣!」田銀喜美滋滋的笑著。
「田金喜,給新兵的兵器準備的如何了?」
在守備府後山的太平洞,背著手,站在用粗大的原木做成的柵欄前,李守漢凝神向洞內望去。
這個太平洞,是一個自然形成的溶洞,號稱是百餘年來,未曾有人找到另外的洞口,洞深不知道有多遠,奇異的是,不潮不濕,一陣陣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使得洞內一年四季都是溫潤如春。以往這裡是李家存放糧食、刀槍的倉庫,如今,被李守漢拿來用作打造兵器。
鐵匠頭目田金喜,楊天石二人叉手施禮,然後恭恭敬敬的回答:「回稟大人,自十天前開爐打造兵器以來,十天內,我等共計打造矛頭一百二十七柄。全部按照您所示圖樣尺寸所鑄造。請大人過目。」
冶鍊坊的坊正凌正,急忙從一旁的工案上取過一柄矛頭,「大人請看!」
矛頭在洞口的陽光下,反射著金屬的寒光,藍幽幽的煞是愛人。「按照您所要的尺寸,刃長三十八厘米,合尺一尺二寸,刃後為兩尺鐵樽,安裝於石櫟木槍桿上,槍桿尺寸為一丈四尺,合計矛尖到槍尾總計尺寸為一丈八尺。」
李守漢用手指在矛頭的鋒刃上緩緩滑過,輕輕的感受著刀口的鋒利程度。這長矛的矛頭,是他按照從前在網上看到的西班牙方陣中長矛的標準將普通矛頭加裝了鐵樽之後的混合物,前面的包鐵戰鬥部分大大加長,這樣敵人就算用厚背砍刀也很難將長矛削斷。按照幾個工匠的私下裡議論,「大人的這樣兵器,固然為殺敵利器,但是矛頭太長,太敗家了。」
「如今在校場營房內,有數百兒郎正在訓練,你們十天了,只打造了一百二十七柄長矛,是人手不夠,還是工料不足?」李守漢的話,讓這些人的心立刻從盛夏到了寒冬。
「噗通!」「噗通!」兩個人紛紛跪倒在地,「大人,非是小的們有意慢待,只是,大人要求的這長矛,對鋼要求甚為挑剔,府中雖然生鐵甚多,但是,生鐵變成合用的鋼,是要經過千錘百鍊的。小人們已經是日夜趕工了。」
「大人如此厚待小人們,小人們如何敢怠慢差事?!如是怠慢了,太上老君都要降下天雷來的!」
原來如此!李守漢心中暗叫慚愧!自己也犯了一般領導常犯的官僚主義的錯誤,看來,還是太祖說得對,「沒有調查研究便沒有發言權。」
「咳咳,」他輕輕的嗽了嗽嗓子,努力使自己看上去不那麼急躁。「帶我去看看你們的爐子。」
在太平洞內的一個支洞,凌正、楊天石等人將鍊鋼的爐子放置在這裡。這個洞,洞頂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孔洞,四周又有不知道從何處吹來的風,通風效果良好,而且,不遠處有一條暗河從洞口流過,取水也是十分的便利。
這裡的爐子是台爐。將爐子築於專門的爐台並有一個較大的加熱兼炒煉空間。爐子以磚砌狀如雞爐底接近地平面,炒煉室是一個不規則的長方形空爐子正面設一爐在此進料、操作、出鋼,雖然李守漢沒有直接操作過鍊鋼爐,但是,因為他做技術總監的原因,鍊鋼爐子的種類、工藝,是先進還是落後,他卻是一眼便能夠看出來。
這種雞籠爐,也是地爐的一種變形。
「大人,這樣的爐子,我們用鐵條燒熔百逐漸旋繞成每五斤方能煉成一斤。」楊天石唯恐李守漢發怒,低聲的向李守漢介紹著。
李守漢嘴裡讚歎了一聲,「辛苦諸位了。」
嘴裡雖然如此說,但是看著堆積在洞內的生鐵塊子,他也不禁有些發愁,如何能夠將這些生鐵,變成戰士們手中的三棱透甲錐?變成長弩?
沉思半晌后,李守漢道:「還是我失了計較啊。這樣吧,除了這120柄長矛之外,其餘的矛頭全部用熟鐵做。另外,你們不要一個人負責做一整支長矛,而是要把長矛的製作分成若干到工序,有的人專門煉製熟鐵、有的人專門負責製作矛頭、有的人專門負責製作矛桿、有的人專門負責組裝,這樣一來效率會提高很多。」
李守漢一面自我檢討跟降低矛頭材質標準,一面將後世的標準化流水作業教給了田金喜跟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