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太后一驚,隨即便歡喜起來,趕快吩咐人叫太醫來。
「李賢人若是懷孕了,真的是我們大堯的福氣啊。」太后滿心期待地看向了李賢人,又看向了駱齊霜,雖說她不喜歡李賢人,但那孩子可是她孫兒呢。
駱齊霜也有一絲驚訝,但他想了想前段時間的確常去她那裡住,若是懷孕了也正是時候。
李賢人趕忙說:「嬪妾還不知道呢……不過,最近確實有些……」她說著說著便不好意思地笑了。
董賢人坐在那裡看著李賢人,心裡忽然想起了上次家宴時自己沒有了的那個孩子,不由得心生苦澀,神情變得獃滯起來。
太醫很快就來了,直接就在這大殿之上給李賢人把脈。
莫瓏鈴從方才起就有些疑惑地看著李賢人,她懷孕了嗎?
就這麼診了片刻,太醫鬆開了手,面露喜色對著上座的三人跪下,說:「恭喜太后和皇上,李賢人確實是有孕了,已有足月。」
「真的?」太后大喜,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擋不住,她看向駱齊霜:「霜兒,你可聽到了,你要做父親了!」
駱齊霜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莫瓏鈴看向他,他正看向李賢人,歡喜之意全數灑落在眼底。
她從未見過他的臉上有那樣的笑容,那樣的鮮活,那樣的肆意,那樣如同見到稀世珍寶般的喜悅。一點點變亮的雙眸,好似這漫天的星辰都在他的眼睛里。莫瓏鈴有些痴迷起來,卻又覺得先前的那種酸澀之情又冒了出來,甚至比上次更為強烈一些。
駱齊霜,為何你沒有對我這麼笑過?
「李賢人既然有了孩子,那以後便要好好養胎。從今日起,不必去早見皇后了。」他依舊是笑著,言語之中是掩飾不住的寵溺。說到不必早見皇后時,他轉過頭來看向了莫瓏鈴,問了句:「皇后覺得如何?」
「啊?」莫瓏鈴有些怔怔的問了一聲,隨後才想起他問的話,便說了聲:「好……好……」她說完這些後有些遲緩地把頭轉了過來,有些慌張和不安。她知道自己又在做不該做的事了,她怕會被在場的人看出來。
太后此時一心都系在那孩子的身上,只是笑著點頭,隨後說:「秦妃,你和李賢人關係最好,她既然有孕了,你就得好好照顧她。傳哀家旨意下去,賞李賢人從南越進貢的湘蠶絲布匹十件,珠寶玉器一箱。除此之外,所有的太醫都要盡心為李賢人養胎。李賢人身邊的丫頭,你主子懷孕的時間裡的飲食你都得仔仔細細檢查清楚了再讓她吃,若是她有什麼意外,哀家定不饒你!」
「嬪妾遵旨。」秦妃笑著站起來行了禮,隨後李賢人的丫頭也趕快行禮保證會看好她。
晚宴繼續,莫瓏鈴卻是再沒了任何興緻,董賢人也是安靜地坐在那裡低著頭目光渙散地不知看著哪裡。她忽然想笑,卻又覺得那是在嘲諷自己。若是當時她能儘快讓太後知道,那她的孩子也許就不會被害。所謂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大約如此吧。想到這裡,她真的輕輕笑了一下,隨後拿起了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董妹妹可別單獨喝,姐姐知道你心裡定是還沒有完全放下你那個孩子。但是咱們做妃嬪的不就是要給皇上綿延子嗣嗎,誰都一樣,如今李賢人懷孕了,你也得開心吶。」秦妃和董賢人之中隔了個李賢人,但是卻一直在注意著董賢人的一舉一動。此時見她如此般難受的樣子,可真是讓她舒心了不少。
董賢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看向李賢人,李賢人也頗為得意地看著她。良久,董賢人苦笑了一下,隨後滿杯舉起,說:「妹妹恭喜姐姐。」
「謝過妹妹了。」李賢人剛想舉起杯子,那邊秦妃卻說:「妹妹別喝酒了,對孩子不好,小心點。」
「正是,以後不許沾酒。」太后也說。
這場家宴最終早早地散了,太后似乎還是挂念著那個還在腹中的胎兒,便要李賢人跟她一起回安康宮。
「鈴兒今日生日,哀家也算是給你過了過,待明年,哀家一定著人給你放龍雀鳥。」要結束時,太后這麼說。
「謝母后,母后能想著兒臣的生日便是兒臣的福氣了。」她恭敬有禮地回答。
「鈴兒越來越懂事了,皇上,這還得一會才到睡覺的時候,你就陪著皇后吧。」太后看向駱齊霜。
莫瓏鈴也看向了他,他肯定也是想跟著去看李賢人的吧。這麼想著,她的神色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難過,卻要極力掩飾著。
「好。」駱齊霜卻很快地回答了。
女孩子的臉上有些驚訝,隨後便是說不盡的開心。她笑了出來,眉毛卻耷拉著,那模樣看起來甚是好玩。
送走太后后,大殿上便只剩下了駱齊霜,卿王爺,珂公主,莫瓏鈴和董賢人了。
「嬪妾也先告退了。」董賢人識相地給駱齊霜和莫瓏鈴行禮。她心裡那種強烈的苦澀感讓她不敢再多待一刻,只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
「董姐姐別走。」莫瓏鈴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她一猜也知道董賢人是為何難過,所以她更不能讓她自己回去了,「董姐姐,雖然這晚宴結束了,但是作為鈴兒的姐姐,怎麼也該跟著鈴兒把今天過完吶。」她說著,也看向卿王爺和珂公主,笑著繼續說:「你們也不能走,我之前沒說過,在莫國的時候父王母后和兄長都會陪我玩遊戲到很晚,我知道好多玩遊戲的辦法呢!」
「皇嫂既不讓走,那我這個做妹妹的,可真不能走了,卿哥哥你說呢?」珂公主先回答了,她此時也不是特別想回安康宮,就是不願意看到秦妃和李賢人。
卿王爺笑了一下,說:「若說起遊戲來,我想我又有可以和皇嫂比試的了。」
「是嗎卿王爺,那我就要看看這次你能不能贏了我!」莫瓏鈴撅了下嘴說,隨後她看向駱齊霜,說:「皇上,咱們就到我飛鳳宮去玩吧,我讓胡師傅給咱們做點好吃的,一定要好好玩一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