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論對與錯

「蘭生年紀還小，他不知道什麼是感情。」

「師兄又懂得多少呢？師兄與我，從小就是在天墉城知道，不問紅塵。正如蘭生所說，喜歡就是喜歡，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人生就是應該為自己真正的活一次。」

我直覺這個話題我不應該摻和，裝作什麼也沒有聽到的抬頭望天。陵越，對於感情，你究竟懂得多少呢？

「大師兄已經離去。」一句冰冷冷的話將我從思緒中拉出，轉頭看去，確實已經只剩下百里屠蘇一人了。我調侃道：「喜歡就是喜歡——說這句話的時候，你在想誰？」我分明從百里屠蘇眼中捕捉到一縷一閃即逝的光芒：「與你何干！」似是惱羞成怒的意味。卻並沒有反駁我。

即便是不說，我也知道你百里屠蘇想的人除了風晴雪，再無其他。

方蘭生的病情越加沉重了起來，想來是我那天說的話刺激到他了，心中多了幾分愧疚。我本是打算把被窩裡的襄鈴拉出來丟給方蘭生，卻在踏進門的那一刻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是陵越！他正在為襄鈴療傷。

我靜默在一旁，不敢去打攪。有陵越的修為替襄鈴療傷，襄鈴蒼白的臉色一下子又變得紅潤了起來。

「你為什麼把自己的修為給我？」襄鈴很好的發揮了「不懂就問」的精神。陵越面有歉意，眼中卻是坦然：「我沒有弄清原因，就打傷你，本就該為你療傷。」

「可是你們天墉城的人不都是斬妖除魔的嗎？我是妖，你們不殺我？」

「妖也有善良的妖，我不想因為我的失誤而傷害你和蘭生。」

我在門外聽到兩個人的對話，滿心的欣慰，果然大師兄才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呢！不服的來戰——

於是我很自然的走進屋裡，把襄鈴往外頭一扔，道：「蘭生病了不肯吃藥，接下來就麻煩小襄鈴咯！」襄鈴一見是我，估計和陵越待著渾身不舒服，很爽快的應了我，咻的一下就不見了人影。

我瞥過頭去，陵越沒有看我。我有些心虛的問：「你知道襄鈴在我這裡？」陵越嘴角划起一個弧度：「妖氣。」

那天陵越和襄鈴的來訪讓我出乎意料，只記得把襄鈴塞進被窩裡，倒是忘記了幫襄鈴掩蓋一下妖氣，真是失策啊！我懊惱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陵越端坐在卧榻上，穩重的臉上帶著些許蒼白，我心疼了：「你怎麼就這麼捨得自己的修為啊？」

「是我做錯了，應當由我去補救。」

我不滿的撇嘴：「不然吧……你對蘭生可真是好，要比百里屠蘇還要好上幾分。」雖然早就知道了陵越和方蘭生是親兄弟，但是看到陵越這樣為方蘭生著想——好吧，我就是吃醋了！

陵越抬眼看我，不知為何，我竟然覺得陵越在笑，仔細一看卻又什麼也沒有似得。

「我覺得蘭生可能是我的弟弟。」

我這個時候的表現應該是，驚訝。所以我用盡我生平所有的演技，張大了嘴巴裝作十分驚訝的模樣：「蘭生他……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