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破冰

「又走神。」陳文樂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提醒許梓芩了，從許梓芩進來換了工作服到現在有一個多小時了，她好幾次盯著手機發獃。

許梓芩收起手機，沖陳文樂抱歉的一笑。

「十九號桌的人要點單，別愣著了。」同是服務生的阿豪走過來拍了下陳文樂的肩膀。

「許梓芩，八點鐘開夜場，到時候點了可能有點兒亂，你就去後面幫忙，別出來了。」阿豪的話，不難理解。「極度」不只是酒吧，這也就清楚了中午的時候為什麼那麼安靜。它集咖啡館酒吧於一身，晚八點到次日凌晨四點是熱鬧喧囂的酒吧，其餘時間就是普通的咖啡館，環境幽雅。知道許梓芩是十八歲的高中生之後，大家都很照顧，在這裡除了許梓芩，最小的工作人員都二十三。

看了時間，還有十幾分鐘，許梓芩聽話的到廚房躲著。幫忙將遺留下來的碗碟放到自動洗碗機里。都洗完之後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思索著待夠兩個小時就回去複習功課準備明天的月考，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

「你就不知道主動給我打電話？」聲音了帶著冷凝，依舊能聽出些沙啞和鼻音。

「……」許梓芩沒有說話，只聽見外面的鼓聲響起，快速的鼓點聲沒有給人任何的思考空間就結束，隨著鼓點的停止，鍵盤手將雙手按在琴鍵上，緊跟其後的是樂隊的開場秀。

雖然是在廚房，還是能聽見清晰的音樂聲。

「你在哪？」裴原生氣了。

「我在打工。」

「在什麼地方打工，這麼亂？你在酒吧？」

「是。」許梓芩並不隱瞞，雖然聽起來裴原很生氣，但也聽得出他是在緊張她。

「你很缺錢嗎？你可以找我啊，你怎麼想起去那種地方打工啊。」裴原的話顯得很老成，雖然他也只是個十九歲的孩子。

「那樣的地方？」

「難道不是？那樣的地方是你一個孩子該去的？你在哪我來接你。」透過電話，能聽見走路和開關門的聲音。

「不用，我一會兒會自己回去，明天要考試，你還是在家複習複習吧，我掛電話了。」沒等裴原說完，許梓芩就收了線。她不在乎在哪裡打工，她知道分寸，可他這麼擔心又是出於什麼考慮呢？

現在的許梓芩感覺「可悅」就像是橫在她心裡的一根刺，他對她的關心，就像是「可悅」的養分，讓它越長越瘋狂，侵蝕著她的理智。

電話又響起，「許梓芩，你再敢掛我電話試試？」裴原怒吼的聲音扯動了嗓子，咳了起來。

「……」舉著電話，許梓芩卻不說話，進廚房的阿豪看見許梓芩低著頭舉著電話的樣子，欲言又止，拿了東西出去了。

「你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

「你很反常。」

許梓芩換了個手，「我就是這樣的，我覺得我很正常。」

裴原深吸了一口氣，「你幾點下班？我來接你，好不好。」一改之前強勢的語氣，裴原這樣說。

許梓芩也收起那攻擊人的語氣，「我隨時都可以走，很方便，你好好養病。」

「許梓芩，你到底要我怎樣，我都這樣跟你說話了，你就不能順從的告訴我你所在的位置？我想你，想現在就見到你。」

想見到我？許梓芩又控制不住的往其他地方想去。阿樂進來，跟許梓芩打了手勢，示意她放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