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手冢宿憶
還是凌晨,蟬未鳴,陽未升。寂靜而黯淡無光的東京綜合病院,打開了一盞燈,客人悄悄到臨。沒有讓某些討厭的記者來臨,是最好不過了。畢竟,到來的是跡部家的女主人,跡部梔子。
「宿憶,抱歉叨擾你這個病人了。但是阿姨接下來說的,希望你明白。」
「我知道了,阿姨,有什麼話,請您直說。」修長的手指微微勾出一個請的姿勢。白皙的皮膚,太過病態的蒼白。
「那阿姨就不廢話了,阿姨希望你離開景吾,越遠越好,麻煩你。」跡部梔子一臉冰冷的凝重,「眼看景吾就到法定婚齡了,你們都是男生,不可以像小時候那樣親密了。阿姨知道景吾對你的感情,但是,你必須離開他。他是有未婚妻的人。」
男生的碎發上,彷彿有色彩在流動,憂鬱的暗藍和夢幻的淡紫,一層一層的變化,並未隔絕。太長太長的睫毛輕輕地眨動,蓋住一片燈光的入侵,投射下的陰影,讓那雙無法折射光芒的藍眸更加灰暗:「我知道了阿姨。請回吧,跡部就要來了。」
「好,黑主家三小姐,黑主羽瑤。是景吾的未婚妻。」跡部梔子滿意地點點頭,說完,起身走人,男生目送著她的背影,淡淡道:
「如若羽瑤真的是跡部的未婚妻,那麼阿姨,跡部可要叫哥哥姐夫了呢。」
……
陽光升起,透過窗戶緩緩照射進入病房,躺在病床上的人被護士喚醒。冰冷的針插入血管,空氣中,藥物的味道漸漸擴散,甚至蓋過了福爾馬林的味道。雖然,他並不討厭。
為他打針的女護士走之前,悄悄在床頭柜上留下了一盒巧克力,酒心巧克力。
拆開包裝,拿出一顆,慢慢地咬開,上好的葡萄酒在一瞬間充滿口腔,太過甜蜜的苦澀。
「怎麼,剛剛起來就吃巧克力?這對身體不好,明白嗎?下次不要再做不華麗的事了。」一隻手伸過來,拿走了剩下的半塊巧克力,再抽出一張原木衛生紙,擦了擦他的嘴巴,「本大爺不想你再住院。會損失網球部利益。」輕描談寫地敘述,這是他關心他的方法。
於是,他點點頭:「我知道了,跡部。」
「啊恩?不是讓你叫本大爺小景嗎?之前你還開心來著,怎麼……」
他不客氣地打斷跡部景吾的話:「阿姨來過了。」
「母親來過了?那麼你都知道了?本大爺要和黑主羽瑤訂婚的事?」
「是啊。」男生依舊淡然地回答,「跡部,我想……」
話還未說出口,跡部景吾捏起男生的下巴,逼迫他看著自己。手心中有一層薄薄的繭,毫無疑問,打網球留下的,並不粗糙,反而有一種細膩。很舒服的感覺。
什麼也沒說,跡部直接吻了上去,唇貼唇,被吻的一方很淡定地將這個吻繼續下去。曖(禁十八~)昧蔓延,詭異的關係。青梅竹馬?不,戀人或許更合適。
鬆開束縛,跡部景吾傲嬌地拋下一句:「手冢宿憶,你要記住,你永遠是本大爺的。本大爺先走了。中午再來接你,回歸冰帝。」走出房門,逐漸消失在他的視野。
手指撫上唇,那裡還殘留著他的溫度。被繭束縛的心,似乎活絡了幾分。
周末,網球部的訓練還真是繁忙啊。心裡這麼想著,不想再躺在病床上。抬手,按下電鈕。醫生應聲趕來,按照手冢宿憶的要求,用輪椅將他帶去天台。
「石元蓮?不錯的名字呢,一目連先生。還有上午的曾根安娜,是骨女小姐吧。」平淡地敘述,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那麼,可以告訴我,是誰的委託嗎?」
一目連慢悠悠地和不遠處的老爺爺輪入道打了個招呼,才壓低聲音,道:「委託人,幸村精市,被怨恨人,緋櫻雨辰。」
「是么,不受理的委託啊。」慢慢地打開眼前通往天台的們,一片嬉鬧的笑聲,掩蓋了一目連接下來說的那一句話:「是啊,因為,被怨恨者是『神』呢。」
「部長!為什麼本天才的訓練量又要翻20倍啊!不要啊啊!」一隻紅毛在哀嚎,向某位笑得燦爛的人士抱怨,卻被開門的聲音打斷。手冢宿憶微微詫異,天台可從沒這麼熱鬧過,而眼前這群身穿土黃色訓練服的少年又那樣熟悉,當下,淡淡道:「抱歉,打擾了。我們走吧,石元醫生。」
「等等等等!」紅毛跳到手冢宿憶面前,攔住他的去路,「本天才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對了,是慈郎!慈郎給本天才看過你的照片,還說你是……」忽然意識到什麼,乖乖捂住嘴,不再說話。
一個一直閉著眼睛的少年繼續補充:「冰帝助教手冢宿憶,因病自國三以來,一直住在醫院。被冰帝芥川慈郎評價為魔鬼。除此之外,一直是一個網球高手。」
「要不要留下來和我們討論一下網球呢?手冢君?」立海大的太上皇發出邀請,怎好不接。
拜託一目連告知跡部景吾后,便留在了天台。一目連走出天台之時,輕輕帶門,腳步聲漸遠,而門上,赫然出現了一隻眼睛。
「擅長音樂網球,精通音律,鋼琴十級。因為生在手冢家的緣故,精通茶道。手冢君,這些資料都沒有問題吧。」少年說完一長串話后,停了下來。
「沒有問題,軍師先生。」
「宿憶宿憶!音樂網球是什麼啊?」自來熟的紅毛已經開始提問。「正好,我也很好奇。據說國一轉入冰帝的時候,以音樂網球打敗了跡部。」「貌似,比栗山教練還厲害呢!!!!」
「音樂網球的定義,走的時候再告訴你們吧。」好脾氣地答應,然後,繼續被追問一堆事情,以至於跡部景吾來接他的時候,他被立海大網球部的人纏著。跡部大爺自然吃醋了,華麗地將他拉開。
「以曲中的韻調為速度,以力度為力量,以旋律為攻擊方式,以歌詞為招數,以音準,為時間。」走之前,他沒有忘記答應的事,盡量詳細地解釋了音樂網球,然後立刻被跡部大爺拉走,連說再見的時間都沒有。
「太不華麗了!不要再和立海大的人來往!」毫不客氣地下命令,想到了什麼,補充道,「手冢國光剛剛來電話說,今天下午,要把你送到青學。」
「嗯。」家,么?自己住在跡部家好好的,為什麼要回家?答案,只有一個,和「神」有關的事發生了。那麼,讓我猜猜,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