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后桌 於輕蓮(二)
「這件事,」封河眨巴眼,「倒是記憶猶新啊……」
一隻黑色的書包猛地降落在課桌上。「很熱鬧啊。」於輕蓮拉開書包拉鏈抽出書,抬頭對上眾人的目光,有些尷尬的笑一聲:「翹課而已,很稀有嗎?」
「但是這個很稀有。」阿西指著於輕蓮左眼上的一輪黑眼圈。
「是昨晚……」輕蓮悲傷地抬頭,無限遐想,「我和阿經在探討人生……」
「想必探討的異常激烈。」封河點頭。
「確實相當激烈啊那個白痴,」他坐下來用右手捂住左眼揉著,「只是讓他開個水果罐頭而已……」
下課期間封河往教室外跑了一趟,回來后在抽屜里翻書時,又找到了一支白玫瑰。
側過頭看見男生正伏在桌子上補眠,她在側回去,將玫瑰妥帖的塞進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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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只是個女孩子。玄鏡這麼想。他看著寫字檯上的一個灌了水的飲料瓶,瓶口上插了七朵白玫瑰,有幾朵因為時間長久已經發黃,有一朵還呈現出詭異的淡紅色。
不管再怎麼讓自己變得不在意一切,她依舊只是個孩子。她每天都會很開心的將花插在瓶子里——玄鏡當然知道是她的後座每天往她課桌里扔的花。
一個年輕的女人打開房門,她已經習慣性的來整理封河凌亂的房間。一直昏睡的綠眼犬妖迅速驚醒——竟然睡了這麼久,他朝四周張望,確認這還是在昨晚的地方后才安心下來。
玄鏡坐在牆角。他和犬妖都很安靜的聽著女人哼著小調——女人還有一個上一年級的女兒——那個女兒她和封河父親的親生。但這裡的封河的父親也不是封河真正的父親……玄鏡自己也沒弄清楚過。
他見過封河的母親,幾乎是看著她長大,但他就從沒見過封河的真正父親出現——
——「人類的感情,鏡不會懂吧。」面對封河母親洛微安日益明顯的小腹,洛英秋也只是輕描淡寫的和他說著其他的話。
——「可以懂。」那時他這麼回復。他始終認為他也擁有了和人類相同的情感,那就是對洛英秋的忠誠,以及愛。
年輕的女人想把床上凌亂的毛毯收回柜子里,但她發現毛毯是凹下去的,好像上面壓著什麼重物——真的有什麼嗎?
玄鏡站起身走過去,將床上的妖精輕輕橫抱起來。
於是就在女人將手伸過去之前她又看見毛毯凹下去的地方又很神奇的凸起來恢復原狀。她便放棄了這個努力,把毛毯收回放進柜子,插上吸塵器的插頭開始打掃。
玄鏡把犬妖放回床上,還在女人沒再注意床的變化。這回妖精沒有躺下,而是將右腿提起來坐著,用手揉著骨頭碎裂的地方,俯頭看了腹部。
灼痛感已經完全消失,傷口正在加速癒合。一個人類女孩竟然有這樣的力量。
這麼說還得感謝一下那個小鬼……他覺得很彆扭。所以他一向討厭別人的恩惠。
「你家在哪裡?」後座的男生猶豫很久終於問起她。
根據先人經驗,送女朋友回家絕對是搞好關係的第一步。
封河突然回頭:「啊,你要送我回家?」
「……」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啊!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可怕嗎!
「不好意思我開玩笑……」見輕蓮如此扭曲的表情封河笑起來,「我要走啦。」
「誒,」於輕蓮拉住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送你回家就這樣不要反駁乖。」
隨後封河看著輕蓮飛也似的逃出教室。話說最後一個字是語氣詞嗎?
等她到車棚里看見輕蓮已經在等她。「不介意吧?」男生搖了搖車鈴。
「還是,不要吧。」畢竟每天放學在路上她都有可能對著空氣大喊大叫。
……那樣給男同學的印象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