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ing】24 絕交

「楓楓？……」樓梯上，一個男孩緊緊抱住了滿臉錯愕的女孩，女孩是我，男孩，就是剛剛我吐出的那兩個字。

我很驚異，我樓梯走到一半，就遇到了楓楓，本來，我想提起笑臉叫一聲『楓楓』，可是嘴剛剛張開，他二話不說地直接衝上來，抱住我，而且，很緊很緊，彷彿害怕我消失一般，我這樣想著，他的下一句話，一下子就讓這個想法變成了現實。

「紫曦，你以後能不能不要亂跑，你不見我會害怕，會害怕你消失了，好不好？」我聽他說完這句話，我心痛，想看看他的臉，但他好像有意不讓我看。無奈下，我只好如安慰似的說了聲，好，可是，但最後，我知道我選擇的是離開。想到這，眸子觸到了刺痛，還沒來得及阻止，溫熱，卻又很快冷卻的液體滾下了我微微泛紅的臉頰。

他似乎感受到了那液體的觸感，緩緩將我推開。我低著頭，卻能很清晰地感觸到他看向我的，那個疑惑的目光，我沒敢抬頭，就這樣放任這淚水滴落在階梯上，一直這樣……

次日

公園門口

各種行人在我面前穿梭，時間也隨著一次次穿梭，在我面前，流走了，可是心裡的那個他，卻遲遲未來。

我站得腳酸，坐在了最顯眼的地方，好讓楓楓找到我。終於，在那人海中，看到了一個人影輪廓，管不上痛得不行的腳，匆忙地站了起來，然而，待焦點聚集，輪廓主人的臉變得清楚后，我才意識到，我傻站著。卻意想不到地被從側面走過來的一個中年大媽重重地撞得癱坐在了地上，也沒看她停下，說一聲對不起。

明知心裡不是滋味，但是我和以前不同，學會了忍氣吞聲。

這一撞，使我包里的很多東西飛了出來，什麼錢包、手機還有鑰匙之類的。我慌亂的將東西撿起，最後只剩下了沒有掛任何東西的鑰匙。

我伸出手，明明還只差一點，就發現自己的可視範圍內，出現了一隻手。我還以為鑰匙要被拿走了，但是剛剛將頭抬起，熟悉的眼眸再次闖進自己的視野，這是一張放大的臉，是一張我早已熟悉不過的臉。

瞬息，我感受到了耳根持續上升的溫度，立馬將自己往後移，，紅透著臉，慌慌張張地道到：

「楓楓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剛剛啊，我知道遲到了，所以跑著過來，但剛到，就看見某個笨女人蹲在地上撿東西，就順便幫你撿一下咯。」

莫名，等他說完這番話，心跳，漏了一拍。

我的眸中閃著亮光，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心臟跳動的同時，心中的那把剃刀，正一點一點將我的心慢慢削盡，就如《小美人魚》里的愛麗兒，為了獲得雙腳，與王子在一起，雙腳承受的痛楚一般。明明只是虛構的人物，但為什麼會如此堅強？

良久，奇妙的氣氛蔓延過來，我頓時緩過神來，尷尬一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想，就拉著他跑進了公園，明明知道再過一會兒，就會放手。

「楓楓，我腳好痛，可以去那裡坐一下嗎？」二十分鐘沒到，我的腳感到酸痛，指著走道邊的歐式長椅道到。只是今天穿的鞋鞋跟高了點而已，看來還是布鞋適合我。

「嗯，那你在這裡坐一下，我去買點東西。」他溫熱地笑笑，導致我還沒來得及問他是要去買什麼東西。

等他回來，就跟他說吧……

心裡暗暗道著，但還不知道前方是怎樣。

良久，那串熟悉的腳步聲，慢慢接近。尋聲望去，熟悉的人影輪廓，同腳步聲接近，我眉尾下垂地看著他的臉龐，滿滿的捨不得。

「怎麼了？不舒服嗎？」楓楓看見我這一臉下來，眉間出現了皺褶，但在這裡面，是滿滿地擔心。

「沒事。」我強顏笑笑，「我怎麼可能會不舒服呢，我很強壯，不是嗎。」說著，我立馬把右手手臂露出來給他看。

這番場景看下來，楓楓臉上的表情漸漸緩和下來，寵溺地笑著，看著我的目光，令人感覺像是躺在草地上曬著春天那溫暖的太陽。剛緩過神，他緩緩將手伸出，溫暖的觸感輕輕地落在了我的臉頰上，現在，我感受到的，不止他的溫度，還有，我的溫度。

「你這樣，我很開心哦。」語剛畢，我的心跳瞬息比正常節奏慢了一拍。我睜大雙眸，紅著臉，屏著呼吸，這樣面對著他，下一秒卻轉成了難耐，痛心。

再這樣拖下去，我還說得出口嗎？

我思索著，尋覓著答案。呆笑著低著頭，入眼的，只有我的雙腳，顏色略顯暗淡的地板，突然一個小碗里，墊著脆皮，脆皮里是是雙球冰淇淋，出現在了單調的視野里。一個香草，一個巧克力，對我來說，那是絕配。

我驟然將頭抬起，驚訝地看著他俊美的臉龐，還是那笑臉。

「怎麼傻了？」楓楓溫柔地對我說，「看，你最喜歡的，巧克力加香草，你的最愛。」

混蛋。

我想哭，我真的很想哭，但是我知道，現在，不能哭。

「嗯。」這一個字，夾著些許哭腔從我口中吐出，但是臉上的笑依舊堅挺，「是啊，我的最愛。」我喃喃道著，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我接過他手裡的冰淇淋，拿起小勺，舀起一點點，往嘴裡送去。

「哇！吃得太爽了，怎麼會那麼好吃呢，冰淇淋~」吃完冰淇淋，我摸著微微鼓起的小肚子感嘆到。

「是嗎，那你還要嗎？」楓楓用眼角的餘光看著我。

「不要！再吃會胖的啦！」我道著，鼓起腮幫子，雙手握拳，上下擺動。

「嘛，早料到你會這麼說了，豬豬曦。」他壞壞地笑下。等他後面三個字音落下，我登時不爽了，瞄準了他的臉，揮拳過去，可偏偏被他擋下了，可惡，如果他沒有襠下，就可以把他揍成豬頭了！！

「好了好了。」隨著他話語的吐出，從他的另一隻手裡冒出了一對小兔子的掛飾，相當可愛，「你看這個，消氣了嗎？」楓楓試探性地問了出口，而我，完全傻了，焦點全部都聚集在他手上的掛飾。

「這掛飾……什麼意思？」我驚訝地問道，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知道此刻我在想些什麼，回答了出來：

「啊……哦，你別誤會啊，這是我們兩個彼此的證明，但是是那種超越戀人，也就是『閨蜜』的關係哦。」

『閨蜜』的關係……啊……

我心裡一陣失落劃過，看來我真的脆弱不少，眼淚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多了。我吸吸鼻子，趕緊轉過頭，用力擦了擦眼角邊上的溫熱液體，笑著接過了那隻帶著藍色蝴蝶結的兔子掛飾，給他留下了帶著粉色禮帽的。

「嗯，我懂。」

反正也許是最後一次了，在最後一次就好了。

語畢，我強忍淚水，張開雙臂，環住了他，執行所謂的「最後一次擁抱」。我故意不讓他看見我的臉，我不想讓他見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謝謝你，楓楓。」我輕聲道，道完，我立馬離開楓楓，他的溫度在這短短一秒，消失得不見了蹤影，「楓楓，我想跟你說些事。」

「說吧。」

「跟我來。」話音一落，我用手指套著兔子吊飾的手，拉住了他拿著兔子吊飾的手，來到了一個沒什麼人的角落。

停下腳步，我沒有轉身面向楓楓，而是背對著他，因為我實在沒有勇氣與他對視，怕過幾秒后，我的城池被淚水攻破。

「雖然，我知道很唐突，但是，我們……」我頓了頓，有點遲疑，卻太遲了，「絕交吧。」在這一刻，我能猜到楓楓現在的表情，驚異，疑惑……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果然，城池沒能堅持多久，被攻破了，「你一定覺得很荒唐吧，你明明都對我那麼好了，我還要選擇離開。」哭腔出，「我就是這樣的人啊！」說完，我準備起跑，逃離他的視線，逃到一個他看不到的地方。

「紫曦！」剛邁出第一步，他拿著吊飾的手，又抓住了我拿著吊飾的手，我被拽著轉過了身，被他看見了，被他看見了早已哭得不成人樣的臉。

「明明……不想讓你看到這麼狼狽的我啊。」

這句話一吐出，楓楓他好像若有所思，手頓時送了很多，我趁機掙開，腦子什麼都沒有過濾，就徑直往前跑去。

那一對兔子吊飾，命明顯不該如此，都是我，如此強行地，將它們拆散到天涯和海角。